大明摄政:某乃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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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保命办法多

“张问达乃是东林党人,莫非伯弢兄当真以为,这刑部之中,唯张司寇一人属于东林?”

李伯弢闻言沉默片刻,眼神深处微微一动,终于明白了汪文言话中之意,心中暗赞:确实是一个好招。

汪文言却不急,仍自顾自侃侃而言:

“只要借东宫之力,说动一位看似无涉其事的刑科给事中,堂堂正正地驳回东厂呈上的供状,为王体乾门下诸人翻案......一切顺理成章。”

“如此一来,张司寇又岂会横加干涉?说到底,比起几个无足轻重的内监,这些东林出身的官员更厌憎的,是司礼监掌印卢受!”

“若能借此打击卢受,张司寇恐怕还要暗中助力才是。”

言罢,汪文言微笑不语,眼神却始终停在李伯弢脸上,直到他点头为止......

于是,汪文言心中默默计算:如此一来,加上刘侨这条路,咱家岂不是已替他铺下三重退路——

这份筹码,放在旁人身上,也算分量不轻了罢。

他略一思忖,咬了咬牙,不若再送他一份人情——他忽而再向前踏半步,声音压得更低些,道:

“来之前,我还特地托人探了个消息......”

“哦?”李伯弢眼角一挑,“探的是谁?”

“你。”

“关于什么?”

“关于你的座师。”

李伯弢闻言并未动容,反倒淡然一笑:“原来是这个,这也不是什么密事。”

他早知汪文言的性子,若这人真没去打听,才真叫反常。

“所以,”汪文言目光一凝,“伯弢兄,咱家恐怕还有一处能助你一臂之力。”

“哪里?”

“咱揣度着,大司寇此番定会为你奔走呼号,不遗余力。”

“此言不错。”

“但,伯弢兄莫非未曾细思,哪怕是大司寇之尊,也总有他鞭长莫及之处。”

“何处?”

汪文言斜觑了李伯弢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又仿佛意有所指地说道:

“伯弢兄,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李伯弢嘿嘿一笑,索性也不打哑谜,摊开手道:

“还请文言兄直言相告,咱也省得猜来猜去。”

“那便是——东林这一处,即便是大司寇,也力有不逮!”

李伯弢闻言点头,这倒是不错。

“你想,若能使清流之中,亦有人站出来为你进言上疏,这岂非声势更胜一筹?”

李伯弢皱眉:“可皇上若是不阅,岂非空费唇舌?”

“话虽如此,”汪文言眯起眼睛,“可宋坤虽执中权,也不能封天下之口。”

“他就算能拦下一部分疏奏,但也不可能拦下所有疏奏。若是朝中各党纷纷上疏相救,到了那时——你可得有多安全啊!”

说到这,连汪文言自己都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仿佛眼前已经现出那气势如虹、群臣联名的光景。

李伯弢嘴角抽了抽,终究也只能尴尬地笑了几声,自己都不敢想象那画面。

“况且,伯弢兄你可莫小觑了你的座师。”汪文言眯起眼睛,嘴角挂着一丝笑意,“钱象坤可是詹事府右春坊右谕德——如今又是东宫讲读,真要救你一命,说到底,不也就是东宫一句话的事?”

李伯弢听了却不以为然,撇了撇嘴:“座师救弟子,理所当然,乃天经地义!何须再劳东宫出面?”

李伯弢可不会让汪文言轻易的把功劳算在自己头上。

汪文言嘿嘿一笑,眼中精光闪动,慢悠悠道:“那若是你的太师祖也肯出手相救呢?”

李伯弢听到这么个称呼,顿觉头皮发麻,脸色一变,立刻一阵牙疼......

汪文言却不理他,继续逼着说道:“你自己想想,是礼部右侍郎,协理詹事府的韩公声望更重,还是一个右谕德出个奏章更见分量?”

李伯弢终于沉默无言了,汪文言确实没有讲错。

韩爌,号称当朝清望,东宫讲师,未来的帝师,在翰林院清流之中,在东林党人之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只不过,他的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徒子徒孙如过江之鲫——最近不是还刚收了一个徒儿么?

要让他这位高望重的老先生,为自己这个不知哪来的曾徒孙出头说项,若无东宫亲自出面请托,简直连门槛都摸不着。

李伯弢沉思良久,心知保命要紧,这世道向来是“条条大路通罗马”,保命不嫌办法多,片刻之后,终于朝汪文言点了点头。

随后,汪文言看着李伯弢,又伸出了四个手指,停在了李伯弢的面前。

李伯弢还是摇摇头.......

汪文言怒道:“咋地,我都想了四个不同的主意了,还不够四个位置?!”

李伯弢一咧嘴,笑道:“你别蒙我啊,咱虽然还在牢里,脑子可清楚了!”

“你这四个办法没一个是十拿九稳的万全之计!”

“让你去幕府做事,保准是个没饷银的闲职!”

汪文言嘿嘿一笑,说道:“可是伯弢兄,这几个路子要是但凡成功一个,就不值四个位置?”

“咱要的可不是尚书侍郎,或是京堂。也不过几个郎中给事中的位置,你的命莫非就这么不值钱?”

李伯弢皱了皱眉头,万般的不情愿,说道:“你当咱家是吏部开店的?你小子赚的可是我的血命钱!”

“这是血官!”李伯弢想到了后世的一部电影《血钻》。

“伯弢兄,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咱为了救你可是真心付出!”

“任谁都知道,这赵冢宰(吏部尚书赵焕)和你家李司寇是一条裤裆的,弄几个位置出来,不是难事!”

李伯弢瞥了汪文言一眼,呵呵一笑:

“这真心倒是真心,说起来,在下还得谢过你......”

“我就说么,咱就知道伯弢兄不是知恩不报之人!”汪文言立刻打蛇随棍上。

“可你这生意也太会做了!哪怕是四个郎中,你转手一圈少说也有万五千两,要是弄个给事中,这总共不得直接上了两万两?”

“你得给我点回扣!”

那汪文言闻言,面色一红,倒吸一口气,感叹道:“伯弢兄,你莫非是严东楼再生?这么能算?这么能占便宜?!”

李伯弢眉头一皱,呵呵一笑:“别拿严东楼这蠢材来侮辱我。”

“失礼失礼,”汪文言叹了口气说道:“伯弢兄,和你兜个底,咱都是替人办事,虽说从中也收些好处,不过那都是友情价,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多!”

“你莫非便只做东林这一门的生意?”李伯弢盯着汪文言看去。

汪文言心中一震,虽知迟早要被看破,可李伯弢如此直言不讳,仍叫他心中微微发虚。

不过,他什么场面没见过,旋即神色自若,拱手笑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可谋生。但人力有尽,岂能面面皆涉?做生意讲究合当合适,伯弢兄深谙其道,岂不比我更明白其中玄机?”

俩人在牢里讨价还价一番,最终李伯弢总结说道:

“这样吧文言兄,咱们也别争执了。我最后开个条件,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你说吧!”汪文言一脸轻松的紧紧盯着李伯弢。

“既然你要四个位置,那咱也大气一点,省得别人说我知恩不图报!”

“四个就四个,不过我有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