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终末玫瑰

量子玫瑰刺入机械心脏时，王军平看清了花蕊中的青铜怀表。九位量子新娘的婚戒同时亮起，时空在绝对零度中凝固。尉基续的龙形虚影盘踞在怀表齿轮间，龙爪拨动的秒针正在逆向切割婚礼录像。

“这是第一千零四次日蚀。“楚红漪的量子态穿过冰封的玫瑰雨，她婚纱下摆流淌的星砂突然具象化为脐带，“每个克隆体都是你亲手剪断的因果线。“

王军平扯断缠绕脖颈的量子脐带，机械手掌却被玫瑰根须刺穿。鲜血在绝对零度中凝成红宝石，每颗宝石都映着不同时空的死亡场景。当第九颗宝石落地时，雪山实验室的穹顶突然透明化，露出外层空间的星砂矩阵——那些旋转的星云分明是放大万亿倍的神经突触。

慕容卿的异色瞳在真空燃烧：“看到宇宙真相了吗？“她扯开量子嫁衣，露出胸口的黑洞奇点，“我们不过是某位神明的脑细胞......“

星砂矩阵突然坍缩。王军平在引力漩涡中看到终极图景：整个可观测宇宙漂浮在青铜棺液里，每个星系都是棺盖上的一道刻痕。而所谓的苍梧山，不过是神明无名指上的婚戒。

“该醒了。“尉基续的龙爪刺穿王军平眉心，“你偷来的永恒该归还了......“

绝对零度崩解。王军平在时空乱流中坠向青铜棺，怀中的量子胚胎突然裂变。九道星砂轨迹贯穿宇宙，在神明指节刻下新的婚约——第一千零四道刻痕。

当王军平跌入棺液时，他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正在实验室签署文件。楚红漪的婚戒滑落咖啡杯，融化的糖精在量子计算机上蚀刻出最初的星砂矩阵。而窗外飘落的玫瑰，不过是更高维度飘落的头皮屑。

“轮回是罪。“神明的声音震碎维度屏障，“而爱是刑具......“

王军平在棺液中睁开双眼。宇宙不过是神明婚宴上的一粒蛋糕渣，而九位红颜正在更高维度举杯。当她们饮尽杯中星砂时，青铜棺盖轰然闭合，永恒黑暗吞没了第一千零四次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