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蒸汽玫瑰

当时钟塔的腐尸玩家咆哮着扑来时，林予安腰间的黄铜怀表突然迸发鎏金光晕。某股熟悉的气息混着雪松香从背后袭来，他被人拽着手腕跌进蔷薇花丛。

“园丁先生怎么在刨自家祖坟？”

林予安转身就对上一双含笑的金棕眼眸。戴着单片眼镜的蒸汽绅士正俯身撑在他上方，礼帽垂落的银链扫过他鼻尖——这分明是伪装成NPC的时砚，胸口的齿轮徽章刻着“钟表匠学徒。”

“你篡改了身份代码？”林予安压低声音，指尖抵住对方心口。时砚却将鎏金齿轮放进他掌心，冰冷的机械部件残留着体温：“来修你的怀表。”

城堡方向突然传来惊呼，五六个玩家惊慌失措地跑进墓园。领头的中年男人举着煤油灯大喊：“都过来！这里有NPC肯定安全！”

时砚顺势将林予安拉起来，指尖暧昧地擦过他后腰：“我是贝克街的怀表匠亚瑟，这位是负责墓园机械维护的林先生。”他故意用英伦腔说话时，发梢的鎏金色泽愈发明显。

队伍里穿洛丽塔裙的少女突然抽泣：“齿轮咬住我的裙摆了！”她身后跟着个戴眼镜的男孩，正徒劳地扯着卡在蒸汽管道里的蕾丝。

“菜鸟就是麻烦。”红发御姐踹开生锈的阀门，“都说了别穿这种...”

她的话戛然而止。时砚单膝跪地检查齿轮组时，后颈突然浮现荆棘纹路。林予安看着他将少女的裙摆变成机械蝴蝶结，鎏金齿轮在他指尖温驯如鸽群——这分明是监察官才有的物质重构能力。

“谢、谢谢...”少女涨红着脸拽过同伴，“我叫苏糖，这是我同学陈诺。”

午夜钟声再次敲响时，城堡管家举着瓦斯灯出现：“请各位候选人到宴会厅集合。“他铁面具下的齿轮咔咔作响，“公爵夫人最讨厌迟到的人。”

宴会厅水晶吊灯缀满齿轮，长桌中央摆放着机械心脏造型的永生花。时砚作为NPC自然坐在末席，指尖却在桌布下勾着林予安的礼服束带：“公爵夫人最喜欢玫瑰，可惜温室的花匠上个月被齿轮绞碎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吊灯突然投射出血色提示：

【主线任务：培育出让夫人满意的午夜玫瑰（0/3）】

【支线任务：查明花匠死亡真相（可选）】

苏糖打翻了银质餐叉：“这、这不是种花游戏吗？“她手背的玩家编码显示是首次进入三星副本的新人。

“去年《血色温室》副本，玫瑰藤蔓会吃人。“红发御姐擦拭着左轮手枪，“我叫凯瑟琳，通关过五次副本的老玩家。”

林予安垂眸切割机械牛排，餐刀突然被时砚按住：“园丁该用修剪刀。“对方推来的银质刀具柄部，刻着与他怀表相同的衔尾蛇图腾。

公爵夫人登场时，整个宴会厅温度骤降。她拖曳的裙摆下伸出八条机械蛛腿，怀中的波斯猫眼珠是转动的齿轮：“我的玫瑰园需要新鲜养料。”涂着猩红甲油的手指突然指向苏糖，“就从这孩子的眼泪开始浇灌吧。”

陈诺猛地站起来撞翻椅子：“别碰她！”他颤抖的手腕突然被凯瑟琳按住，老玩家枪口对准天花板：“夫人，用机械蝴蝶的虹吸管收集晨露如何？”

诡异的寂静中，时砚突然抚掌轻笑：“用蒸汽冷凝水调配营养剂更高效。”他鎏金袖扣在桌面投射出全息图纸，“如果夫人允许我使用钟表间的蒸馏设备...”

公爵夫人的蛛腿突然刺穿他椅背：“明早六点我要看到花苞。“腥红的嘴唇几乎贴上时砚的脸，“否则就把你做成发条人偶。”

当NPC们推着餐车离开，苏糖终于崩溃大哭。时砚变魔术般递给她机械蝴蝶手帕：“眼泪现在很珍贵哦。”他转头时金棕眼眸泛着数据流，“林先生要不要陪我找蒸馏水？”

月光透过齿轮窗棂分割着走廊，林予安刚踏入钟表间就被按在齿轮墙上。时砚的英伦伪装正在消散，银灰发梢垂落在他颈侧：“看到那孩子护着同伴的样子...”监察官犬齿磨蹭着他耳钉，“就像看到某个笨蛋当年为我挡下系统雷击。”

林予安屈膝顶他腹部却被擒住脚踝，时砚掌心浮出他们灵魂纠缠时的鎏金编码：“公爵夫人是上一任监察官。”他舔去林予安嘴角沾到的红酒渍，“她之所以变成机械怪物，是因为...”

“因为试图复活爱人？”林予安冷不丁地插话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和疑惑。他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自己腕间那块古旧的黄铜怀表上，只见那怀表正贪婪地吮吸着周围钟表间弥漫的蒸汽。随着蒸汽源源不断地被吸入，怀表的表盘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一幅泛黄的老照片若隐若现地浮现在表面之上。

照片中的人物是那位高贵的公爵夫人以及一名平凡的人类男子，他们紧紧相拥在一起，脸上洋溢着幸福而甜蜜的笑容。这突如其来的画面让林予安心头一震，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时砚注意到了林予安的表情变化，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微微收缩，仿佛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紧接着，时砚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狡黠得如同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般的笑容。

“学长果然也发现了。”

时砚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勾起林予安腰间的束腰带，朝着远处的蒸馏设备方向走去。他的步伐轻盈而敏捷，仿佛一只灵活的猫科动物。

走到蒸馏设备旁边后，时砚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林予安。他的眼神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压低声音说道：“怎么样，学长，要不要跟我打个赌？如果我们能够在成功培育出那株神秘的玫瑰之前解开这个支线任务……”说到这里，时砚故意停顿了一下，卖起了关子。

还没等林予安反应过来，时砚猛地向前一步，将对方重重地压在了冰冷坚硬的流银操作台上。巨大的齿轮组在头顶缓缓转动，投下一片片斑驳的阴影，将两人交叠的身影完全笼罩其中。

“那么，赌注就是——你要主动吻我”时砚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仿佛一道电流直击林予安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