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人一山门，孤傲无双
斩首结束，坊市照常开始。
可惜，城主府高压管理，坊市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野性。
交易物大多是规规矩矩的灵草丹药，灵粮美酒，偶尔遇到几部功法，也都是最烂大街的那种。
傻子才会在这时候卖违禁品。
顾山河空手而归，有点失落。
他找了个百事通，花钱买了点消息。
这种消息一般能保真，一分价钱一分货。
首先是白星宗现状。
宗主还在和朝廷对抗，一人一山门，孤傲无双。
十几天前，江万事甚至还诱杀了王府一个九品大修，堪称逆天。
他在筹备下一次筑基。
也有人说，江万事重伤之躯，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杜九相人间蒸发，没有任何消息。
郡主高霜秦经过上次危急，已经回到王府，近期在闭关，科亲王请了皇宫的高人亲自指点。
……
顾山河回到小屋，休整一下，准备下午返回宗门。
营地的真元波动太稀薄，想尽快突破还得回宗门。
精英山打坐，十天时间足够了。
等炼气四层，就可以搬去内门山，那地方真元波动更浓郁。
“什么人！”
顾山河盯着墙角阴影处。
“我……没想到你能从洪所熵手里逃出来！”
胡旧年从阴影中走出来，仿佛是隐身了一样，明显是高明手段。
“胡掌柜，你真的没走？”
顾山河惊讶道。
直接爆破矿场，以前经常笑眯眯，没发现是个狠人。
“呵呵呵，炸矿场哪有那么容易，一番折腾下来，身体已经被反噬。赶上又被新城主追杀，能活命就万幸了，哪里有力气逃出城。”
胡掌柜也没有走出来，就藏在墙角说话。
“我能帮你什么？”
顾山河问。
自己最困难的时候，胡旧年也算雪中送炭了。
“我还能活半个时辰，神仙也救不了。”
“原计划找个枯井，死在里面算了，昨天无意间见到你，我才决定来看看，死前有个老朋友聊聊。”
胡旧年笑了笑。
“唉……”
顾山河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胡旧年本可以孤身逃走，他冒险炸矿场，肯定有他的原因。
“道盟的几个筑基境，不是科王府对手。”
“高白麟虽然不是嫡子，没有继承王位，但他的本事，一点不比起大哥科亲王弱，心狠手辣，杀伐无数，极其无情。”
“百戏教大军势如破竹，接连攻陷各个大府，原本醒龙府是一块肉，因为高白麟一人，现在成了难啃的骨头。”
“你们这些宗门弟子，迟早要听朝廷号令。”
胡旧年摇摇头，对醒龙府的形势已经绝望。
“朝廷大事，留给大人物吧，我这种小弟子，随波逐流，有奶就是娘，先想办法变强！”
顾山河沉默了一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事实上，站在他角度，真不在乎谁掌权，反正都是牛马。
只是小人物有点可怜。
“顾道友，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劝你加入百戏教。”
“洪所熵挟持你，他们那一脉以血丹控制别人，向来残忍，你能逃出来，想必也九死一生。”
“百戏教并不是铁板一块，我和洪所熵这帮人之间的仇恨，一点不比你小。”
胡旧年笑道。
“我知道！”
顾山河点点头。
在洪所熵府邸的时候，顾山河听到了百戏教内部的矛盾。
有一批人，是理想主义者，真的胸怀天下，以拯救苍生为责任，赴汤蹈火，不惜生死。
胡旧年明显是这一派。
另一派，则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魔教中人，这群疯批完全不管苍生生死，他们甚至不在乎自己活不活，他们只要朝廷死，为此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起义军弱小的时候，两派人走在一起。
如今百戏教已经可以祸乱朝纲，两派之间的争斗也逐渐火热。
事实上，朝廷内部，同样有两派人在争斗。
一派势力主张剿灭天下宗门，杀光百戏教叛军，哪怕整个国家伤筋动骨都在所不惜。
科王府是这一脉的中流砥柱。
还有一批人，则主张以苍生为重，缓缓图之，先安抚百戏教，联合天下宗门，适当牺牲一些利益，和平为贵。
天下宗门，更别说了。
一团乱麻。
几万个人，就有几万个心眼子。
“我来找你，有件关乎你前途的大事。”
胡旧年命不久矣，街道外还有追兵，他没时间闲扯了。
“等科王府打败道盟，高白麟会不限身份，招募几个亲传弟子。”
“最重要的一项考核是年龄，根骨悟性次之。”
“科王府有一柄神枪：龙鲸震世枪！”
“前朝覆灭时，这柄神枪是前朝首席御前侍卫的贴身兵器！”
“高白麟征战他国，立下大功劳，当朝皇帝将神兵赏赐给他。”
“高白麟招募弟子的考核内容，就是让你们举起龙鲸震世枪。”
胡旧年缓缓说道。
“我的先祖，正是前朝皇帝的首席御前侍卫，后人流亡了几百年，传承已经所剩无几。”
“这部龙鲸震世枪的参悟根本图，就传给你吧。”
“原本，我想留给我儿子。”
“可惜，他半个月前死了，为百戏教冲锋陷阵，想证明自己，结果被朝廷生擒，活生生剥了皮。”
胡旧年笑了，可比哭还要难看。
“事实上，我这个儿子并不成器。”
“嗜女色，嗜赌，声色犬马，我费尽心思，才用丹药把他喂到炼气三层。”
“这本根本图到了他手上，也有可能卖了换钱。”
“我儿子还没脑子，被人恭维几句，就冲锋陷阵，这种人也活不了多久。”
胡旧年自嘲。
“年轻时受了伤，再也无法生育。”
“胡家就只剩这一个单传。”
“他死了，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座矿帮百戏教打造过一支军队！城主府收回矿场，还会继续打造军队。”
“我炸了矿，城主府和百戏教，都不要好活……哈哈哈哈！”
胡旧年的声音越来越远。
“顾山河，你身上有洞天宝器，根本图最你身上最安全。”
“你争气，有脑子，有计谋，也心狠，我喜欢你。”
“你要是我儿子多好，我燃烧了自己，也要让你成才。”
“可惜……可惜……”
……
很快，顾山河感知不到胡旧年存在。
整个人，凭空消失。
前朝的御前大侍卫后代，身上有点东西。
他走到墙角。
有个破烂布包裹。
里面是一本玉简。
还有三颗上品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