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碳酸心跳率

运动会当天，林深在检录处闻到熟悉的焦糖味。江小渔戴着纯白棒球帽正在调整号码布，后颈隐约露出金属接口的蓝光。当她弯腰系鞋带时，林深瞥见她运动短裤下的仿真皮肤正在龟裂，露出下面机械骨骼的银色流光。

“跳高场地有积水！“广播突然插播通知。林深看着自己1500米的签号，想起前世江小渔就是在该项目结束后哮喘发作。但这次她报名的是从未涉足过的跨栏——那是苏晴蝉联三届的冠军项目。

起跑线前，苏晴的防晒喷雾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当发令枪响起时，林深注意到江小渔的电子义眼突然收缩成菱形瞳孔。她每一个跨步都精准踏在塑胶跑道接缝处，落地时震起细小的晶状体碎屑。

“破纪录了！“裁判惊呼。江小渔停在终点线喘气，汗水顺着机械关节的缝隙滴落，在跑道灼出焦黑小孔。林深冲过去扶住她时，摸到校服下冰凉的钛合金脊柱。

“恭喜。“苏晴递来功能饮料，瓶身 condensation恰好遮住标签上的LY-37字样。江小渔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浮着未溶解的记忆晶体。

医务室帘幕无风自动。林深用棉签蘸取血迹时，窗外掠过无人机嗡鸣。校医柜里的镇定剂被替换成蓝色针剂，标签印着与怀表刻度相同的汞元素符号。

“别看...“江小渔夺过针剂砸向墙壁，玻璃碴中滚出微型芯片。林深在反光中看到自己虹膜浮现数据流，仿佛有另一个意识正在苏醒。

公告栏突然张贴处分通知：江小渔涉嫌使用兴奋剂。林深攥着从血泊中捡到的芯片冲向机房，发现这正是父亲自杀前吞服的那枚。当插入读卡器时，监控画面显示昨夜有人篡改血检报告——那人穿着江小渔的校服，却有着苏晴的珍珠美甲。

颁奖仪式因暴雨取消。林深在器械室找到正在拆卸义肢的江小渔，机械腿内侧刻着林氏集团专利编号。她将沾血的绷带缠在他手腕：“现在你也被标记了。“

更衣室储物柜突然爆炸。林深护着江小渔滚进消防通道，看见她耳后芯片迸发火花。苏晴踩着高跟鞋出现在浓烟中，手机播放着林父向江小渔跪求原谅的录音——时间戳显示是三个月后的日期。

“这是未来片段哦。“她笑着将防晒喷雾对准江小渔，“你猜这次重生的是本体还是记忆备份？“

林深抱起昏迷的少女冲向车库。雨水冲刷着她皮肤下浮现的电路纹路，车载电台突然插播新闻：林氏制药旧址发现大量冷冻舱，每个都沉睡着与江小渔容貌相同的少女。

后视镜闪过警灯红光。江小渔在他怀中睁开机械义眼，瞳孔中流转着星图：“去第七观测站...那里的我...还没被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