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折旧年限

黄花梨木的焦香混着血腥味在鼻腔炸开时，苏晴涴的指尖正卡在雕花屏风的夹层里。

晟世集团仓库的射灯将她的影子钉在满地木屑上，林夏蓦的高跟鞋声从紫檀木棺后方传来：“苏小姐连棺材都要验货？是急着给自己用吗？“

“林总监的审美倒是专一。“苏晴涴举起紫外线灯，棺内衬布的暗纹在冷光中浮出数字——【0915】的烫金编号下，密密麻麻嵌着林氏洗钱的钻石原石，“七年前用汽油桶，现在用棺材，下次该换骨灰盒了？“

警报器骤然轰鸣。

谢辞闫的身影踉跄撞翻博古架，后颈芯片的蓝光如毒蛇吐信。苏晴涴扑过去接住他下坠的身体，刺绣顶针的银尖刺入他颈侧风池穴：“忍一忍，我在找神经节点...“

“苏暁梅...教你的？“谢辞闫的喘息灼红她耳尖，癫痫发作的震颤中，他扯开衬衫露出心口疤痕——那是她十六岁时用烧红的铁尺烙下的急救示意图。

记忆如暴雪倾覆。

七年前的便利店仓库，少年谢辞闫在药物反应中抽搐。苏晴涴撕开围裙扎住他动脉，用烧焦的木棍在他胸口画下穴位图：“这里，疼就咬我...“

此刻顶针刺入的深度与当年分毫不差。谢辞闫的牙印渗进她肩胛，苏晴涴的泪砸在他暴起的青筋上：“我妈从来不会主动伤害别人！“

“但她会为了保护女儿签这个。“

林夏蓦踩着满地钻石走来，泛黄的实验协议飘落——苏暁梅的签名旁摁着血指印，日期是苏晴涴被送进孤儿院的前夜。

仓库吊灯突然炸裂。

苏晴涴借着黑暗将谢辞闫拖向暗门，绣花鞋底摩擦地面的声响唤醒记忆。母亲的日记残页从屏风裂缝飘出——【2009.1.4，被迫植入第15枚芯片，实验体出现排异反应】。

“你以为逃得掉？“林夏蓦的激光笔锁定她眉心，“你父亲现在的心率，可是握在我手里。“

监控屏亮起的瞬间，苏晴涴浑身血液凝固——父亲病房的呼吸机被替换成老式铁肺，操作面板上的倒计时与谢辞闫的芯片自毁程序同步跳动。

谢辞闫的掌心突然贴上她后腰。

他借着癫痫未褪的震颤，在她皮肤上敲击摩斯密码：【棺材，钻石，共振】。苏晴涴猛地踹翻紫檀木棺，声波震碎嵌满钻石的底板——林氏走私的铀矿石在防弹玻璃下泛着幽绿冷光。

“这份大礼，够判你父亲死刑十次。“谢辞闫将辐射检测仪甩向林夏蓦，“顺便提醒，铀-238的半衰期是44.5亿年——比你虚假的婚约持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