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音乐是什么

《有一个声音》（1916）瓦西里·康定斯基（俄罗斯抽象艺术大师）

何为音乐？

据古希腊神话记载，音乐起源于神，如阿波罗、安菲翁和奥菲欧等神与半神就是音乐的发明者与实践者。九位缪斯女神（Muse）在古希腊神话中主管艺术与科学，音乐（Music）一词即来源于此。

在古希腊时期，音乐所承载的含义要比我们现代人对其的理解广泛得多。在那个蒙昧的史前文化世界里，人们认为音乐具有神奇的魔力，它能够治病，能够净化人的肉体和灵魂，也能够为自然界创造奇迹。在古希腊，人们就已经意识到音乐能影响人的意志，亚里士多德通过模仿学说解释了这一点。他在《政治篇》中写道：“音乐模仿情感或灵魂的状态，如温和、愤怒、勇敢、克制和它们相反的方面。”[注]因此，人们在聆听模仿某种情感的音乐时，也就会有同样的情感流淌出来。柏拉图在《国家篇》中也谈到过：“习惯于听引起卑劣情感的音乐就会扭曲一个人的性格。总之，那种不好的音乐会造成那种不好的人，而好的音乐则会造成好人。”[注]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都认为音乐能对人的心灵产生影响。

那么，音乐源于什么呢？我们常常听到这样一种表述：艺术源于生活。同样，音乐也来源于生活，但又高于生活。下面就让我们一同漫步音乐的世界，去寻根溯源，找寻那最开始的声音和最原始的旋律。音乐难道仅仅就是Do、Re、Mi、Fa、Sol、La、Si这七个音吗？下面我想先从“有机音乐”讲起，也许会给你带来不一样的思考。

《纸与音乐》（2007）孙晶 拍摄于维也纳音乐与表演艺术大学

《神圣的水》（1902）因格尔·欧文·库斯（美国画家）

20世纪80年代，谭盾先生创建了“有机音乐”这一理念，它可以说是音乐史上的一场革命。

何为音乐中的“有机”？

这里的“有机”指的是取自于自然界的物质，音乐家将这些物质作为音乐介质，如音符“Do、Re、Mi、Fa”等一样，融入于音乐之中，构成音乐的篇章，就成了“有机音乐”。在这里，谭盾先生对“有机音乐”的解释是这样的：“有机音乐不光以我们生活中的自然物质为基础，更体现了外自然与内心灵的共通。我相信，任何物质都可以互相对话，纸同小提琴、水同树、月亮同鸟……总之，宇宙万物中任何一个微小的物质都有自己的生命和灵魂，正如我们祖先所曰：‘天地与我为一。’”谭盾先生对“有机音乐”的解释，正说明了音乐其实就是万物，就是生活，就是宇宙，就是世界，就是我们所能够感知的一切。如我们所听到的虫叫、鸟鸣，看到的马儿奔驰，感受到的风声、雨声、呼吸声，抚摸到的心跳，总之一切能够让我们感觉到的声音就是音乐。音乐是如此真实，它用其特有的语言、特有的方式呈现出了世界的全部。

那么，你喜欢音乐吗？

推荐聆听：

谭盾《水乐》《纸乐》。

《纸乐》是谭盾先生创作的第二部“有机音乐”作品。当时谭盾应洛杉矶交响乐团音乐总监沙乐龙的邀约，为世界著名建筑学家弗兰克·盖瑞在洛杉矶所建造的迪士尼音乐厅的落成创作一首开幕曲。

当谭盾先生看到了这个梦幻般的建筑，“实”真切，“虚”如梦，直入心灵。谭盾先生说：“如果把这个梦一般的建筑变成一段虚实的幻想和音乐，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乐器之声才可以胜任？很久很久以前，在人类发明乐器之前，人类是听什么音乐呢？听水？听山？听松？我突然想起古代诗人李白有诗曰：‘大音自成曲，但奏无弦琴。’为何不用自然、有机之声作乐器，来写出我心里这个梦一样的建筑？”于是，剪纸的窃窃私语、吹纸的咔咔作响、折纸的默默跟随、敲纸的嗒嗒有声，《纸乐》就这样诞生了。洛杉矶交响乐团音乐总监沙乐龙评价谭盾先生的《纸乐》：中国人发明的纸改变了这个世界，但是从来没有想到纸也能够改变音乐的历史。

现在，你知道了《纸乐》这部作品的由来，再进一步欣赏了《纸乐》的演出，你也许就能给出“音乐是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