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破碎的梦境
警报声中，林绾看清舱内悬浮的躯体：七岁的自己正被嫁接机械义肢，培养液标签写着【母体备用容器】。诏书能量暴走击碎防护罩，她徒手扯断克隆体的神经导管。
“你连小孩都不放过？“直播镜头记录下她颤抖的质问。
沈如月的全息影像从通风管溢出：“这可是按你八岁被绑架时的数据......“
沈砚突然暴起掐碎投影仪，机械臂因过载开始融化。林绾拽着他撞进主控室，婚戒激光烧穿保险柜，露出里面尘封的日记本。
泛黄的纸页粘着干涸的蓝血，2013年7月15日的记录刺痛双眼：
【阿砚第七次出逃失败，剜除情感中枢前，他在我手心写“绾绾快跑“。实验体哭起来真吵，注射双倍镇静剂。】
直播信号突然中断，五千万观众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林绾吻住沈砚融化的机械臂。滚烫的金属液滴灼伤唇角，她在爆炸倒计时中轻笑：
“这次换我带你逃。“
深海核爆的蓝光吞没钻井平台时，民政局官微晒出烫金的“离婚冷静期通知书“。而暗网最火的直播切片，是两人氧气将尽时缠绕的婚戒：
沈砚那枚刻着“囚“，林绾的刻着“匙“。
核爆的耳鸣持续了三天。
林绾数到第147块天花板霉斑时，终于听见铁门铰链的呻吟。月光漏进船舱的瞬间，她将生锈的餐刀抵在来人喉结——刀尖触到的是沈砚的机械义眼，正卡在重启界面闪烁蓝光。
“护士说你绝食。“他拎着的保温桶渗出皮蛋瘦肉粥的香气，与船舱的腐臭味格格不入，“怕我下毒？“
她踢翻塑料凳，打翻的粥在铁板上烫出焦痕。沈砚弯腰擦拭时，后颈皮肤下浮现新的条形码，编号比综艺遇袭时多了两位数。直播弹幕突然从通风管音响炸出：
【诈尸顶流现身黑诊所！】
【这演技不如去菜市场杀鱼】
“关了。“林绾的诏书印记灼烧舱壁，“除非你想让粉丝参观人造子宫舱。“
沈砚的机械臂突然掐断电路，应急灯亮起时，她看清他白大褂下的拘束衣。袖口磨损处露出注射痕迹，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沈如月惩罚出逃容器的标记。
“你被回收过？“她扯开他衣领，旧伤疤上叠着新缝线。
“第二次改造手术而已。“他握住她发抖的手按向心口，“母亲要让我更适合......孕育你的克隆体。“
黏腻的触感让林绾干呕。舱外忽然传来汽笛声，走私船正在靠近公海医疗船。沈砚的瞳孔闪过数据流：“午夜涨潮时，底层货舱有逃生潜艇。“
“条件？“她碾碎藏在指缝的玻璃片。
“给我五分钟。“他解锁拘束衣，露出后背移植的机械翅骨，“母亲在翅膜里装了定位器，需要你亲手......“
手术钳穿透翅骨的闷响被浪声掩盖。林绾扯出微型定位芯片时，沈砚的机械义眼突然报错，投射出加密的全息日记：
【07号容器出现情感反噬，对母体产生攻击倾向。建议销毁记忆后投入婚恋实验组。】
弹幕服务器突然恢复，观众目睹林绾将芯片按进自己锁骨。诏书能量激活的蓝光中，医疗船的全息结构图铺满舱壁，重点标红的B12舱正是沈砚被改造的实验室。
“直播虐恋能涨多少粉？“她舔掉手背的蓝血，“沈顶流？“
“够买下这艘破船。“他扯断输液管捆住她手腕，“该谢幕了。“
逃生舱坠入怒涛时，林绾看见医疗船甲板亮起红灯。克隆人卫队举着的不是枪械，而是插满玫瑰的婚礼拱门。沈如月的全息影像在暴雨中宣读誓词：
“请新郎亲吻他永生的新娘......“
沈砚突然咬破机械义眼，将微型炸弹塞进她掌心：“引爆器在B12舱主控台，密码是......“
救生艇被巨浪掀翻的瞬间，林绾听见自己八岁时的录音：“阿砚不怕，我带你去看萤火虫......“
#顶流殉情爆了。
暴雨砸在甲板上的声响像倒扣的钢珠，林绾攥着被血浸透的病历单，看着沈砚将最后一支抑制剂推进颈动脉。他后背的机械翅骨正在溃烂，脓液顺着手术服往下淌，在铁板上腐蚀出北斗七星的凹痕。
“母亲在翅膜里装了纳米追踪虫。“他扯开拘束衣，露出腰间暗格里的冷冻舱钥匙，“B12舱最深处……有你要的答案。“
货舱深处的腐臭味混着福尔马林气息，林绾踢开挡路的培养皿，玻璃渣里蜷缩着未成形的胚胎标本。弹幕从通风管音响断续传出：
【这布景太阴间了】
【道具组鸡腿没了】
她突然驻足——标本标签上的日期，正是八岁被绑架那年的冬至。沈砚的机械义眼扫过条形码，全息投影自动播放实验记录：
【12月22日 07号容器攻击研究员，抢夺母体血液样本。注射镇定剂时发现其脊椎刻字：'绾绾别喝牛奶'】
“那天早餐你给我的热牛奶……“林绾的指甲掐进掌心。
“掺了基因阻断剂。“沈砚用翅骨撬开冷冻舱阀门，“你泼在我裤子上时……烫伤处现在还会疼。“
冷雾散尽的瞬间，林绾的诏书印记突然暴走。上百个卵子冷冻舱排列成基因链形状，每个舱体外壳都印着她不同年龄的照片。最末端的舱体嵌着婚戒造型的控制器，沈如月的全息留言在舱壁闪烁：
“选个最像你的容器，给阿砚生个玩具吧？“
弹幕炸出成片的呕吐表情包。沈砚突然扯断冷冻舱输液管，淡蓝色营养液喷溅在警报器上：“密码是你第一次咬我的日期。“
林绾在操作台输入20050317，B12舱突然倾斜45度。暗格滑出的不是实验数据，而是盘老式录像带——五岁的沈砚被锁在观察室，正用蜡笔在墙上画两个牵手小人，穿白大褂的女人突然入镜抽他耳光：“容器不需要会画画！“
“这是……你父亲实验室的监控？“她认出女人胸牌上的【林氏基因】logo。
沈砚的机械翅骨突然刺穿冷冻舱，掏出一枚芯片：“他才是诏书的初代宿主，母亲杀他时……我躲在通风管里。“
警报声骤然尖锐，克隆人卫队撞破舱门。林绾将芯片插入诏书印记，整艘医疗船的结构图在视网膜炸开。她拽着沈砚跌进排污管道时，看见他后颈新植入的芯片闪着红光——正是沈如月直播用的追踪器。
“你故意让我找到这里……“污水淹没她未完的质问。
排水口通向焚烧室，沈砚突然将她按进骨灰存放柜。透过百叶窗缝隙，他们看见沈如月正在焚烧台操作——扔进火中的不是文件，而是林绾八岁时穿的碎花裙。
“你逃出实验室那晚……“沈砚的呼吸喷在她耳后伤口，“我偷走这条裙子，母亲打断了三根电击棒。“
林绾摸到存放柜内壁的刻痕，歪扭的字迹覆着厚厚血痂：【绾绾阿砚的第八个藏身点】。弹幕突然恢复，观众看着两人交叠的剪影疯狂刷屏：
【柜门晃得好涩！】
【这是我能免费看的？】
沈如月的机械触手突然刺穿柜门，沈砚用翅骨绞断触手电路。林绾趁机将燃烧瓶砸向骨灰盒堆，冲天火光中传来沈如月的电子合成音：“游戏该……“
爆炸气浪掀飞屋顶时，林绾看见沈砚从灰烬中捡起半枚乳牙。八岁那年的监控回放突然插入直播——她被绑在手术台上哭喊，角落的观察窗闪过少年沈砚的脸，正在用乳牙磕碎防弹玻璃。
“密码是……“他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比口型。林绾的诏书能量冲破临界值，医疗船残骸中升起数千架无人机，在空中拼出沈如月的罪证链。
#全民公敌沈如月爆了。
海底突然传来低频震动，林绾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沈砚将乳牙按进她掌心，机械义眼映出深海的诡异蓝光——那是座庞大的倒金字塔建筑，外墙刻满双头蛇浮雕。
“父亲真正的实验室……“他咳出带芯片碎片的蓝血，“母亲找了二十年……“
潮水吞没最后一丝月光时，林绾听见系统提示更新：【检测到新诏书宿主DNA，是否激活永生模式？】
她在沈砚溃烂的翅骨上咬出新牙印：“这次玩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