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噬魂

萧玉璃拔出谢沉舟心口的剑，血窟窿中突然钻出无数蛊虫，凝成裴无咎溃烂的脸。他白骨五指抚上她的脸颊，喉骨摩擦出沙哑笑声：“阿璃，哥哥疼……你亲亲就不疼了。

拓跋烈的箭尖离弦的刹那，萧玉璃腕间凤翎蛊纹骤然暴起，赤金光刃劈开箭矢。她回眸时瞳孔泛金，血诏篆文在眼白中游走：“北狄王……也配称王？”

拓跋烈挥鞭指向城墙：“你的血诏已认主，现在你是北狄的刀！”铁骑阵中抬出一具冰棺，棺盖缓缓滑开——

棺中女子与萧玉璃容貌无二，唯独心口嵌着玉玺碎片。

“这才是真正的萧国公主。”拓跋烈狞笑，“而你，不过是药王谷用蛊虫捏的傀儡！”

谢沉舟踉跄起身，银发沾满血污：“蠢货……玉玺在她体内十年，早与她血脉相融！”他猛地撕开衣襟，溃烂的胸口钻出蛊虫，凝成裴无咎的残影，“阿璃，杀了他……别像当年那样心软。”

萧玉璃的剑尖突然调转，刺入谢沉舟肩胛：“闭嘴！你们……都该死！

冰棺中的“萧玉璃”突然睁眼，玉玺碎片从心口飞出，直刺萧玉璃眉心。谢沉舟扑身挡住，碎片贯穿他右胸，黑血喷溅在冰棺上。

“真感人。”棺中女子坐起，指尖抚过谢沉舟的脸，“当年父王把你从火场拖出来时，我就知道……你会是最完美的蛊皿。”

记忆如毒蛇啃噬萧玉璃的神经——

十岁那夜，她被绑在药王谷寒潭边。冰棺中的女子站在沈墨白身侧，冷眼看蛊虫钻入她耳中：“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影子。”

“萧玉璃……是我的名字！”棺中女子掐住她的脖颈，玉玺碎片割开她腕间血管，“而你，只是替我养蛊的贱奴！”

血溅上冰棺的瞬间，城墙轰然坍塌。陆九霄的残尸从地底爬出，狼牙项链缠住棺中女子的脚踝：“小娘子……你我的婚约……该履约了……

蛊尸大军突然跪地，腐肉中钻出红绸，将萧玉璃与陆九霄的残尸缠成喜服。婚书残页浮空燃烧，血字映亮夜空——

**“陆氏九霄，聘萧氏玉璃，白骨为证，永缔同心。”**

“你父王用十万百姓炼蛊尸，换我与北狄结盟。”陆九霄的喉骨摩擦出笑声，“他唯一没算到的是……我死后还能娶你！”

萧玉璃的凤翎蛊纹突然暴走，赤金光刃斩断红绸。谢沉舟的蛊虫残影缠住陆九霄的脊椎骨：“你也配娶她？”

“他当然配！”棺中女子抬手召出玉玺，血诏凌空压下，“因为这场婚约——本就是你的葬礼！

玉玺碎片从萧玉璃体内破出，与棺中女子的碎片拼合。血诏化作锁链捆住谢沉舟，将他拖向冰棺：“哥哥，该把身子还给我了……”

谢沉舟的银发寸寸成灰，露出底下与裴无咎一模一样的脸：“阿璃……杀了我！”

剑光穿透冰棺的刹那，萧玉璃看清了真相——

棺底刻满北狄密文：“换魂蛊成，双生归一。”

“原来我们都是祭品……”她反手将剑捅入自己心口，血溅上玉玺，“那就一起下地狱！”

血诏骤然炸裂，蛊尸大军化作黑雾。拓跋烈在雾中惨叫：“不！我的永生——”

谢沉舟的白骨五指突然抓住她的手，将乳牙塞入她掌心：“阿璃……活下去

黑雾散尽时，冰棺中只剩两具相拥的白骨。萧玉璃跪在废墟中，腕间凤翎蛊纹凝成玉玺形状。地底传来铁链拖曳声，一具戴着谢沉舟面具的蛊尸缓缓爬出，掌心攥着半张婚书：“王妃……该喝合卺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