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妖孽天才？天才妖孽？
灵素山庄乃至清水城的百姓，认识了一个新名词：两点一线。
日出而作，与陈大师对赌的窝囊赘婿，每日辰时从卧房出发，目的地是炼丹房。
日落而息，每日酉时从炼丹房出发，目的地是卧房。
灵素山庄所有人看到的是如此，清水城所有人听到、变成自己亲眼目睹的，亦如此。
窝囊赘婿，在人人心中叫得响亮，只等实现。
三十一岁的初级炼丹师，非但不窝囊，且是人上人。
三十一岁的老男人，讨了十九岁、清水城第一美人为妻，且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他必须是窝囊废！
好事之心，人皆有之。
宣扬第一手资讯的虚荣心，无法抗拒。
顾宁炼丹房外，假山后、桂树下，常有借故过来的炼丹童子。
“王勇如我所料，果然是雷横杀的！”
一人涨红了脸，一副“我就在现场”的架势。
“昨夜雷横带了三十九人，由内应开了后门，摸进了王勇的家，要斩草除根。”
“王勇毕竟是长蛇帮头目，家大业大，全家合共七十一口人……”
另一位当事人急忙纠正，“是七十二口，王勇新讨回来的小妾，肚子里的是双胞胎，你算少了一个！”
“那惨叫声，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亦惊动了王英。”
“毕竟王英、雷横皆有八品中阶的实力，斗得可叫一个天昏地暗、星月无光……”
第三个生怕风头都没了，抢着道：“可不是吗！酣战到天明，王英被卸下一条右臂，雷横从此也成了独脚人……左腿闹了分家！”
王英、雷横皆有八品中阶实力，真实可信。
回炼丹房时，顾宁远远看到古风送铁衣武馆的夏老拳师离去，消息大概是他带来的。
王英拥有一千二百斤劲力，是八品中阶武者。
可推断，八品初阶武者劲力大概是一千斤。
顾宁是入品武者，拥有八百斤劲力。
清楚了自己实力处在什么位置，顾宁心中不免一声冷笑：
“王英不过是右臂上被划了一道口子而已，若他真的失去一条右臂，我又岂能容许他今日尚能吃饭！”
顾宁眼里一闪而过是一丝杀气，如昨夜潜伏在黑暗里，坐山观虎斗的他。
两虎相争，给了顾宁极大的震撼！
王英手中的铁尺，雷横手中的鬼头大刀，使得出神入化，令他心驰神往。
很明显，当日王英过来灵素山庄闹事，是隐藏了实力。
若他以昨晚的铁尺，对上赤手空拳的柳千方，柳千方大概是赢不了。
“一把称手的兵刃，一套驾驭兵刃的武技，生生将实力至少提升一个小境界！”
昨晚，顾宁下定决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请童千里传授《金刚刀法》。
待获得传授后，再量身打造一柄合适的刀。
至于他们口中说的，王勇一家的惨叫……
顾宁得意的拍了拍怀里的瓶子，“清风吹拂，那些死鬼，如何能发出一丁点的声息！”
瓶子里装的自然是，那日春桃误会姑爷“丰衣足食”时，炼制出来的迷药。
是《顾氏医书》里面记载，来自大雪山的迷药“悲酥清风”的升级版。
悲酥清风，以毒物炼制成水，放置于瓶中，使用时打开瓶盖，毒水化气冒出，如清风拂体，任你何等机灵也无法察觉。
待眼睛刺痛流泪时，毒气已然深入身体，无论你真气多强，也逼不出来。
顾宁在顾氏医术大成后，福至心灵，以紫天星的露水，化去了那刺激性气味，故而改名为“清风”。
以“清风”在王勇家中各处释放，樟刀杀人，如随风潜入夜，岂能发出丝毫的动静。
美中不足的是，要杀的人太多，外面形势紧迫，顾宁杀人后，检查一遍，来不及搜刮财物，便听到雷横的声音，只得飞速离去。
“王勇家中也没有七十二人，只有三十九人，更没有什么怀有双胞胎的孕妇！”
不过……
即便真的是七十二人，真的有那孕妇，顾宁手中的樟刀，也不会丝毫留情。
江湖，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那日，顾宁经过王勇的家，是为了踩点。
却看到一名精气神皆不在自己之下的武者，从里面出来，走向了东南面。
顾家夫妻居住的祖屋就在东南面。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那人是要找顾家夫妻麻烦，或者去调查他们。
“何必令自己提心吊胆呢！”
当天顾宁是这样想的。
性格使然，往后遇事，顾宁还是会那样想、那样做！
“古伯伯，辛苦您替我留意着，童师何时回来，第一时间通知我。”
断了武道希望的灵素山庄赘婿，常往金刚武馆跑，并非好事。
古风每日早晚，都会到各个炼丹房巡视，检查炼丹情况，以及药物储备情况。
他好似没听到顾宁说话一般，自顾自拿起《丹师日志》，打开，认真的检视。
顾家、卖鱼、蒋干、泼赖、王勇、姑爷、养生汤、蕴气丹。
蒋干家人被诡异缠身，全都失心疯了，眼看命不久矣。
王勇被灭门。
……
所有信息在六十岁的老人心中构成一幅完整的图画。
他大概猜到了顾家夫妻二人的隐患，姑爷需要的药引。
心中欣然：顾老爷子、顾贤弟，你们在天之灵，该安心了。
老爷，很快您便会知道，三年前，将小姐许配给姑爷，是您一生中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随即神情自若，自言自语道：“猛虎帮开始蠢蠢欲动。”
顾宁仿若未闻，从古风手中接过《丹师日志》，认真写道：
“大虞神宗二十一年，六月十九，辰时二刻。”
“顾宁炼制第十一炉犀角丹。”
“取犀角一钱，牛黄二钱，麝香二钱，珍珠……”
陈汉礼讲的没错，炼丹确实没有捷径可走。
中级丹丸的炼制难度，超出了顾宁的想象。
一晃十五天过去了，顾宁连续开了三十一炉，并未成丹。
此时赘婿的优势尽显：炼丹次数无上限。
消耗着灵素山庄大量的银子，给顾宁这棵炼丹师幼苗，不住的灌溉着经验值。
陈家院子。
“顾宁二十六天，开了三十一炉？！”
陈汉礼脑袋埋到了顾宁的《丹师日志》里。
对面的古风恭敬道：“最后四天，头三天都是开两炉，第四天开了三炉！”
炼丹，极耗费精神力。
连续不断，一天开一炉的炼丹师，堪称天才。
间隔时间不长，经常性可开两炉的炼丹师，堪称妖孽。
顾宁，一天开三炉，该叫……妖孽天才？天才妖孽？
“把炉渣给我看看！”
陈汉礼枯如干枝的手，毫不客气的抢去了古风手中的蓝色包裹，面无表情的打开。
古风不以为忤，只低眉顺目的，伺候一旁。
眼角余光，是陈汉礼微微抖颤的双手。
将炉渣捏碎，放到鼻子下，闻了一遍又一遍。
古风的声音如沐春风。
“陈大师，那日姑爷离去，您在气头上，讲的那番话，我会令听到的人，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