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砸坏的茶盅，从你片酬里扣
“康导，这不合理啊...”
“这王杨再怎么出色，不可能接得住张毅的戏...”
“他台词都记不住，这不可能表现好。”
陈斯成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康洪雷听到这话，沉吟半刻，也是点点头。
“你说的有点道理，不行的话，我安排一场戏，过几天来试镜？”
试镜是必须的。
也不是不存在满嘴理论，但实践上完全不行的毕业生。
这种人他康洪雷可是见的太多了。
“嗯。怎么样，小王，过两天来试试，我给你点时间。”
这其实非常宽容了。
也是基于王杨给康洪雷的印象不错。
“康导，要不这样吧。”
“我确实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没有办法记下来完整场次的台词。”
“毅哥对角色的熟悉程度，我可能对不上。”
听到王杨的恭维，此时的张毅也是略微有些舒服。
他并不属于纹章那种年少成名的类型。
这么多年虽然下了很多苦功，但结果比较惨淡，受到的尊敬，获得的机会都不多。
王杨这种正经科班对他这么尊重，还是有点开心。
“谈不上...”张毅摆摆手，谦虚道。
王杨却是点点头，张毅绝对的实力派。
《鸡毛飞上天》中，他拿到了白玉兰奖，在电影上也拿到了华表、金鸡双影帝...
虽然现在张毅演技还没有大成，但自己谦虚一点绝对是没坏处。
“所以你的想法是...”
康洪雷导演可是没有功夫听二人商业互吹。
“康导，反正试镜只是试基本功，我和张毅直接即兴来一段吧...”
王杨这话一出，康导先是一愣，随即也是摆摆手笑道。
“我是看出来了，你们中戏专业知识过硬，滑头也是一流的。”
“行吧行吧，既然是即兴，那就只给你们五分钟，准备下..”
即兴看似难度大，实则对于还没有精读台词的王杨来说简单些。
本质上，“试镜”就是一场信任度测试。
主线任务就是要让导演相信自己就是这个角色。
张一谋导演在《红高粱》里选中巩莉，也是在试镜中感觉她身上带有的野性和张力，与人物契合。
王杨见康洪雷答应，直接道：“隔壁是服装室吧？我去换身衣服...”
张毅听到王杨这么说，也是回过神来，“等等，我也去...”
见到两人这么不见外，康导有些无奈。
“老康，这么冷的天，别人换衣服，这职业道德没得说吧。”
编剧兰骁龙笑了笑。
很快，两人从换衣间回来，张毅本身就是军人出身，军装在身毫无违和感。
康导倒是有些惊讶王杨，这小子形象气质倒是有几分伍六一的样子，只是似乎...太帅了...
“康导、兰指导，我们商量了下，大概就演【许三多回到钢七连，拖累了整个班，伍六一担心史今留不下来】，时间点大概在这里，剧情我们自由发挥。”
“我们打算到院子里演，更施展的开些。”
康导没有犹豫，几人直接是到了院中。
在这个换场地的过程中，张毅已经是改变了神态，神情沉重，仿佛身上压着千斤重担。
康导微微点头，张毅是好演员，未来必成大器。
陈斯成也是捏了把汗，这王杨能接的上嘛？
王杨没说话，只是默默点了根烟，朝着张毅递了过去。
导演点点头，这是进角色了。
“当兵最怕一件事，人来了，人又走了。”
“你知道，你现在越来越快是吧...”
王杨声音低沉的说道，眼神流露出哀其不争。
康导略微点头，王杨虽然刚毕业，但嗓音条件不错，有故事感。
和之前说话明显有区别，台词功底一句话听的个七七八八。
张毅捏着烟卷刚要开口，王杨猛地下蹲抓起来地上的一把杂草，直接放到史今的眼前。
“许三多就是这个！”
“野草！野草！他只属于那个草原五班，和我们没情份！”
王杨【伍六一】猛地垂向铁架床，“这个，就这个单杠，他练了快几个月了，一个腹部绕杠都做不了。”
好啊，爆发力也有！
看到这里，康导这个王杨饰演的这个伍六一已经是在他心里合格了。
就在这时，张毅却突然飙戏了。
轰！
【史今】斜靠着单杠，直接靠坐了下去。
“没情分？可是我已经和他有情分了...”
这一幕，英雄落幕的萧瑟感也是出来了几许。
王杨心说不妙。
张毅演戏有以柔克刚的味道。
他身上自带一种“委屈感”。
这个赛道他就是无敌的啊...
狂飙里的安欣、鸡毛飞上天里的陈江河，就算是带点黑色幽默的电影追凶者也里，张毅还能把杀手演出一种“委屈感”。
康洪雷双手环抱，也想看看王杨的抗压能力。
士兵突击的选角，没有废物。
你一个人演的再嗨，接不住对手戏怎么行？
王杨单手扶住另一边的单杠，把头埋进胳膊之中。
一边演无奈，一边争取时间思考。
天气很冷，单杠的寒意也是刺骨而来。
王杨猛地抬头，表情带着三分发狠赌咒，三分想要骂醒张毅【史今】的冷肃，“行！你总说他是个人才，那我也不说别的！”
“刚刚不是说这个腹部绕杠嘛？”
说完这话，王杨一个蹬地纵身，作训服发出沙沙声。
下一刻，他直接是撑在了单杆上。
嗖，一个回环后，又重重的落在地上。
紧接着，他又直接扯下自己的腰带，重重砸在地上，金属扣飞起老高。
“早知道这龟儿子要毁你前程，当初就该把他踹回下榕树！”
这一段，就是剧本里没有的纯纯即兴。
饶是张毅经验丰富，也是愣了几秒，只能保证不出戏。
康洪雷眼睛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神采，“这段不错！”
“兰指导，这段考虑加进去！”
“之前一直表现伍六一是军事尖子，但他表现的机会太少了！”
“这段即兴不错！”
就在张毅准备接着演的时候，康洪雷挥挥手。
“不用试镜了。”
“王杨一会儿联系我助理，让他带你去量衣服。”
说完这话之后，康洪雷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王杨，之前砸的那个茶盅，从你片酬里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