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人
谢桉自楼阁中缓步而出，众人的目光瞬间如炽热的火焰般聚焦在他身上。短短半个时辰，他于“夕日照”中挥毫泼墨，写下震撼天下的诗句，此事已如春风般迅速传遍建康城。人们皆知，谢桉此举只为见那千依晴一面，而千依晴的规矩，建康城内无人不晓。
此刻，想一睹千依晴风采的人们纷纷汇聚于此，人流比之前更为汹涌。苏凌在人群中向谢桉招手示意，他亦好奇与千依晴交谈会是何种体验，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然而，谢桉却被众人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询问着：“哎，和千小姐谈了一个时辰，感觉如何啊？”
谢桉心中烦躁，抬脚一踢，将挡在面前的李至臻踹倒在地，怒喝道：“别烦我，还有你们！”他的目光变得凶狠，拳头紧握。这时，苏凌牵起他的手，解围道：“各位世子爷，我家兄弟今日心情不佳，还请多多包涵！”说罢，便将谢桉拉离人群。
苏凌边走边责备道：“你可知今日来的都是些什么人？那可都是世家贵公子，再不济也是富甲一方的少爷。我知道你不耐烦，但也不能写在脸上吧？”谢桉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试探性地问道：“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要不……我明日去给他们赔罪？”
“得了吧！你知道你今天踹的是谁吗？人家可是盾阳侯之子！”苏凌没好气地看了谢桉一眼，他那张清秀的脸庞却给人一种全世界都对不起他的感觉。
“行了行了，别摆出一副全天下都对不起你的样子！”苏凌指了指前方的路，“好了，向前走几步就到我家了。”
苏凌领着谢桉来到自家门前，门匾上赫然写着“清衍侯府”。谢桉指向门匾，眼中惊诧之余透露着些许不可置信：“苏凌，你爸是侯爷？”在他眼中，苏凌活脱一副中二少年模样，他对清衍侯府的未来感到担忧。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苏凌看向谢桉，有些不想理他。他上前推开清衍侯府的大门，大声喊道：“小爷我，回来啦！”
苏凌的视线正巧与刚刚在侯府上散步的清衍侯四目相对，顿时尴尬得说不出话来。父子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清衍侯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谢桉，又将视线放回儿子身上，责备道：“老子叫你把洛桉带回来做做客，你带的这是谁？人家洛桉张弛有度，你带回来的这是谁？跟个女的似的！”
在清衍侯说话时，苏凌一直在递眼色，没想到自家老爹一股脑地把话说了出来。苏凌侧身看向谢桉，尴尬地笑了笑：“那个……你在大堂等会儿呗……我和我爹讲点事。”
谢桉点点头，往大堂走去。在路上的他不禁笑了笑，没想到这一家子这么有趣。他又瞥了一眼把自己老爹拉向某个地方的苏凌，轻哼一声。
谢桉仅在大堂内候了片刻，清衍侯便走了过来，向坐在大堂内的谢桉躬身低头，重重地行了一礼。谢桉不知该如何开口，想阻止却又觉得更尴尬，最终也未开口。二人客套了两句，便匆匆歇息了。
次日清晨，谢桉一早醒来，知道今日得去早朝，于是匆匆用完早膳，快速向皇城奔去。那些达官贵人分成两群，一群围绕着的李竹终，一群围绕着的段长松，唯独谢桉一人站在远处，不知如何是好。
段长松行伍出身，曾随长公主宋珺礼驻守未央，在长公主叛国时，及时告知嘉宁帝，免了一番灾祸。
段长松和李竹终不约而同地瞥向独独一人的谢桉。段长松给了奉承自己的一位大臣一个眼色，大臣瞬间心领神会，走到谢桉身畔，开口道：“那个……不知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啊？”
“在下谢桉。”谢桉向大臣行了一礼，面对突如其来的搭讪，他有些不自然。“时辰到了，我先走一步。”大臣似是赶着什么一般，立马上了大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朕近日听闻零州有一文豪，二十鸣天下，朕听闻后深感震撼，所以将他请到了建康。”
“宣谢桉觐见！”
谢桉在殿外听到了这声宣召，心跳开始剧烈加速。他缓步走到大殿，行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宋帝道，“我有意让谢桉代理监察院长，不知众卿意下如何？”
“如此年纪便担任此要职，还请陛下三思。”段长松身后的所有大臣一齐跪下，“请陛下三思！”
谢桉心中一愣，暗想：“断我官路？万一陛下怪罪……小命可就不保了。”他越想越不对劲，瞥向一旁的段长松，恰巧此时，段长松恶狠狠地瞪了谢桉一眼，谢桉心生不快。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拍在段长松脸上。
段长松双眼放大，捂住自己被打的那边脸，那半边脸已然红肿起来。他不可置信地瞪着谢桉，怒道：“陛下！他在大殿上殴打老臣，理应处死！”
宋帝心中却是一阵畅快。他登基的这几年来，处处受阻，左丞李若铭，右相沈长礼，都在不择手段地压制宋帝。他心中也对眼前少年改了想法。
谢桉转身望向身后，双眸一瞥，放眼望去，方才不支持自己做院长的臣子都不再抵触。
“无事退朝！谢卿留下。”此话拦住了正要离开的谢桉，他又转身看向宋帝，不知他要做什么。
“建康的监察院在西南。”宋帝又示意身旁公公。一块监察院长令就出现在谢桉手上。言外之意明显。
他看着谢桉走出殿外，他的本意是想利用谢桉，让他成为限制两相的一柄刀。利用完后，监察院做得好，谢桉就会被他留着，若是不好，他就会随便给他寻个罪名，让他了结此生。
不过利用也是需要被利用的资格的。宋帝提笔挥墨，写罢对着身后公公下了道命令，那是作为谢桉的考验。
谢桉漫步来到西南的监察院前，监察院门前陈旧，灰尘尽情的躺在房梁飞檐上无处不显得此处荒废已久的样子，谢桉试探性的推开门，里面坐着一位身材魁梧的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