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幕：灵武课程

朱砂混着松烟墨的气味在教室里盘旋，四十张黄梨木案几上铺着雪白的宣纸。老教授南宫望手持狼毫，笔尖悬在龙鸣的符纸上三寸：“气走灵台，意贯笔尖，这火云符要画出赤霞漫天的气象。“

龙鸣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昨夜镇压饕餮煞气的疲惫还未消散，此刻灵台里的轩辕剑虚影正与烛龙残魂纠缠。他笔下的“火“字忽大忽小，墨迹在宣纸上晕染出龙鳞纹路。

“这位新同学倒是颇有天赋。“南宫望踱步到凯文身旁。金发少年指尖的符纸正燃着幽蓝火焰，教室温度骤降，窗棂上凝结出冰花，“圣罗兰的冰焰术？“

“教授慧眼。“凯文转动着十字架项链，冰焰在空中凝成蔷薇形状，“不过我更愿意称之为——元素艺术。“

龙鸣的笔尖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瞳孔中金芒暴涨，宣纸上的“火“字扭曲成蛇形，青烟中腾起烛龙虚影。那龙首蛇身的幻象张口吐息，凯文的冰焰骤然暴涨，两股能量在空中对撞出肉眼可见的波纹。

“灵能对冲！“南宫望的白须被气浪掀起。

冷热气流形成的龙卷掀翻案几，符纸如雪片纷飞。叶冰璃甩出七枚银针钉住震位，药杵猛击地面：“巽位三人退后！“她发间的槐木簪迸发青光，二十八星宿方位的地砖逐一亮起。

龙鸣的右手皮肤下浮现金色龙纹。当他咬破指尖画出血符时，烛龙虚影突然调转方向，猩红竖瞳死死盯着凯文的十字架项链。教室里的玻璃器皿接连炸裂，水晶吊灯在震荡中坠落，被宫本武的木刀劈成冰渣。

“定！“南宫望的判官笔在空中写出篆体“镇“字。

所有能量波动在瞬间凝滞。烛龙虚影不甘地嘶吼一声，化作青烟没入龙鸣眉心。凯文踉跄后退，十字架项链烫得他锁骨发红，蓝瞳深处闪过六芒星阵。

“龙脉符师......“老教授颤抖着摸出老年机，“校长！三年二班出了个龙脉符师！“

走廊外的林小满正趴在窗台偷拍，机械蜘蛛的复眼突然过载冒烟。在她特殊改造的镜头里，龙鸣背后隐约浮现九龙拉棺的虚影，而叶冰璃的银针正组成河图洛书阵，将暴走的灵气导入地脉。

“数据溢出了！“她手忙脚乱地按着平板，没注意到凯文袖口滑落的炼金甲虫。那机械虫腹部的摄像头，正将画面实时传送到三公里外的圣罗兰领事馆。

金发少女奥菲莉亚·圣·罗兰抚摸着水晶球，球体内翻涌的雾气中映出龙鸣侧脸。领事馆地下三十米的密室里，十二具冰棺陈列在六芒星阵中，每具棺椁都躺着与龙鸣容貌相似的少年。

“第九百九十九号实验体觉醒度27%。“机械音在密室回荡，“建议启动'诸神黄昏'计划。“

奥菲莉亚的指尖划过冰棺表面，看着寒气在玻璃上凝成蔷薇：“通知凯文，今晚收取第一份龙血样本。“

教室里突然响起刺耳的广播声：“所有师生注意，午间食堂提供免费灵能营养液......“播音员甜美的声音里夹杂着细微杂波，龙鸣怀中的青铜罗盘突然指向天花板——那里有只机械蜘蛛正用激光在横梁刻下圣罗兰国徽。

叶冰璃突然按住龙鸣渗血的手指：“你的龙纹在吸收烛龙残魂。“她掀起少年衣袖，金色纹路已蔓延到手肘，“今晚必须用九龙鼎镇压......“

话音未落，凯文的笑声插了进来：“东方符箓果然有趣。“他晃了晃烧焦的符纸，灰烬中浮现微型炼金阵，“不过真正的艺术需要鲜血浇灌——比如龙血。“

宫本武的木刀突然横在两人之间：“武道馆等你。“剑道社长冷冷盯着凯文，“用真剑。“

午休铃声适时响起，盖住了龙鸣指节爆响的声音。叶冰璃低头收拾药箱，睫毛在眼下投出青影：“小心那个十字架，我在上面闻到了......尸油的味道。“

窗外的梧桐树上，楚清秋的油纸伞掠过枝头。伞骨缝隙间，半片青铜残甲正在渗出黑血，甲骨文的“祭“字在阳光下扭曲如蛆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