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青冥血誓
金陵城外的紫金山巅，阴云如墨。李默立于悬崖边缘，青衫猎猎翻卷，掌心悬浮的青莲净火映得苍穹泛起诡异紫芒。他脚下是九根青铜巨柱，柱身缠绕的锁链尽头拴着三百年前渊虚宗历代掌门的魂魄，最中央那根锁链末端，赫然连接着刘伯温残缺的虚影。
“三百年了，刘伯温。“李默冷笑，指间青焰跳跃，“你设下这偷天换日的局，用整个渊虚宗的气运镇压域外天魔，却不知真正的青莲净火，早被你炼成噬魂凶器！“
山风骤起，卷起满地青铜碎屑。那些碎屑在空中凝成蝌蚪文，正是《青冥录》缺失的最后三页——记载着初代祖师刘伯温剜心镇魔的真相。李默瞳孔映出惊悚画面：五百年前的刘伯温手持青冥剑刺穿亲弟弟心脏，将沸腾的青莲火种注入尸骸，再以九宫锁龙阵封印地脉。
“你以为剜我双目是惩戒？“李默突然暴起，青焰化作锁链缠住刘伯温虚影，“分明是你怕我觉醒青莲血脉！“锁链穿透虚影的刹那，整座紫金山突然震颤，山体裂开九道深渊，每道深渊里都涌出青铜棺椁，棺盖上赫然是渊虚宗历代弟子的名讳！
刘伯温虚影发出尖啸，面部皮肉寸寸剥落，露出里面跳动的青色心脏。那心脏表面布满锁链状纹路，正与李默胸前的青莲印记共鸣。“你以为这三百年来，只有你在与天魔抗争？“虚影嘶吼，“看看这些往生棺！每具棺材里都封着你的同门，他们活着时用青莲净火镇压邪祟，死后却成了滋养天魔的养料！“
李默突然呕出黑血。血液落地化作万千青铜蝌蚪，爬向深渊中的棺椁。他胸前的青莲印记灼痛难忍，恍惚间看到惊人画面：每任渊虚掌门继位时，都要在青冥录上刻下自己生辰，而这分明是往生咒的起手式！
“所谓正邪之分，不过是场持续三百年的骗局。“李默狂笑，青焰暴涨。九根青铜柱同时炸裂，锁链末端的掌门魂魄发出凄厉哀嚎。他抬手虚握，最近的三具棺椁轰然开启——里面躺着的竟是完好无损的渊虚宗先辈，他们天灵盖上嵌着青铜钉，钉尾连着地脉中的青铜巨树！
刘伯温虚影突然扭曲，化作青烟钻入李默眉心。剧痛袭来时，李默看到自己左眼变成青莲状，右眼却燃着幽冥鬼火。两道视线交汇处，紫金山底浮现出庞大的青铜祭坛，坛上悬浮的正是被肢解的初代祖师尸骸！
“你终于明白了。“刘伯温的声音在识海回荡，“青莲净火要成气候，需要纯血渊虚弟子的心脏做灯油。“祭坛突然翻转，露出底部密密麻麻的养蛊窟，每个窟里都蜷缩着个昏迷的少年，他们眉心都嵌着半朵青莲印记！
李默突然跪倒在地。他胸前的青莲印记渗出鲜血，滴落处竟开出妖异的青色莲花。每朵莲花中央，都蜷缩着个与自己容貌相似的少年魂魄。最中央那朵莲花里，赫然沉睡着三百年前的自己——那个被刘伯温剜心镇压的亲弟弟！
“当年你弟弟自愿魂飞魄散保你轮回，我不过借他的躯壳重生。“李默七窍喷涌着青焰，“这三百年来，你们用青莲净火焚烧的每个敌人都让我离本体更近一步！“
山体突然崩塌，露出深埋地心的巨大青铜罗盘。罗盘中央的太极鱼眼中，悬浮着枚鸽卵大小的青色晶石，正与李默体内的火种共鸣。当李默伸手触碰晶石的瞬间，整座金陵城的青铜器件同时震颤，井水倒流形成血色漩涡！
“李帅，收手！“袁崇焕的声音从云端传来。抗清名将的残魂踏着青铜锁链缓步而下，手中捧着的正是从孝陵卫挖出的半块青铜镜。镜面映出的却不是当下，而是三百年前的场景：刘伯温手持青冥剑刺穿亲弟弟心脏，鲜血浇灌的青莲瞬间吞噬整个养蛊窟！
李默突然头痛欲裂。记忆碎片如利刃刺入脑海：那个在养蛊窟里哭泣的少年，正是被自己剜心的亲弟弟；而刘伯温剜出的心脏，此刻正在自己胸腔跳动！青莲净火不受控制地暴涨，将整座紫金山烧成白昼。
“这才是真正的青莲净火！“李默仰天长啸，火焰中浮现出无数挣扎的魂魄。那些魂魄的面容竟与渊虚宗历代掌门完全重合，他们天灵盖上的青铜钉正被青焰熔化，化作血水渗入地脉！
袁崇焕突然暴起，手中青铜镜折射出刺目强光。镜中映出的李默浑身缠绕锁链，每根锁链末端都坠着颗跳动的心脏——那些心脏表面布满锁链状纹路，正与地脉中的青铜巨树相连！
“看清楚！“袁崇焕厉喝，“你吞噬的同门魂魄，正在地底滋养域外天魔！“
李默瞳孔骤缩。他低头看向掌心，青莲净火中浮现出令人作呕的画面：每任渊虚掌门继位时，都要在青冥录上刻下生辰，而这分明是往生咒的起手式！那些刻下的文字化作锁链，将掌门魂魄与地脉中的青铜树相连！
“所谓正道，不过是场血腥轮回。“李默突然狂笑，青焰化作万千锁链缠住袁崇焕，“你以为用抗清义士的魂魄就能镇压天魔？他们早被炼成养蛊的饵料！“
袁崇焕残魂发出凄厉惨叫。他体内涌出无数青铜蝌蚪，爬向李默胸口的青莲印记。当第一只蝌蚪钻入皮肤的瞬间，李默看到了更恐怖的真相——自己三百年来吞噬的同门魂魄，正在地底凝结成巨大的青铜棺椁，棺盖上的二十八宿纹路正与紫金山脉完全契合！
“收手！“刘伯温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初代祖师的虚影从青莲火中浮现，“你若毁了青莲净火，被镇压的天魔必将出世！“
李默置若罔闻。他抬手虚握，整座紫金山突然倒悬。九根青铜巨柱组成巨大的周天星图，星图中央悬浮的，正是被肢解的初代祖师尸骸！当李默将青莲火种按入尸骸天灵盖的瞬间，地脉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与渊虚宗历代掌门的惨叫完全相同！
“你终于明白了。“初代祖师的虚影露出欣慰笑容，“青莲净火本就是镇压我等修真者的牢笼。“他抬手点在李默眉心，“现在，该偿还了！“
李默身躯突然龟裂。青莲印记中飞出万千青铜蝌蚪，每只蝌蚪都化作渊虚宗弟子的模样，跪拜在倒悬的紫金山前。当最后一丝青焰熄灭时，整座金陵城的青铜器件同时碎裂，井水中浮出的魂魄化作青莲，永远绽放在天地之间。
三个月后，有人在长江入海口看见艘挂着骷髅旗的海船。船头立着个戴青铜面具的独臂人，他怀中青铜匣的二十八宿纹路，正与紫金山脉走向完全吻合。每当暴风雨来临，匣面就会浮现出青色莲纹，海面下则传来锁链拖动的轰鸣。
而此时的钦天监地牢里，被铁链贯穿琵琶骨的张天师，正对着掌心青莲印记疯狂叩首。他面前跪着的少年眉心青莲突然绽放，整座金陵城的青铜器件同时震颤，在云层上凝成朵巨大的青莲——与三百年前李默消散时的景象如出一辙。
“天命不可违啊...“张天师突然咬破舌尖，精血喷在少年额头，“青莲现，乱世启，这血咒该有个了断了！“
少年眉心的青莲突然射出青光，照亮了地牢墙壁上隐藏的蝌蚪文。那些文字组成的画面中，李默正站在青铜祭坛上，脚下踩着刘伯温的残魂，手中青莲净火映出八个血字：
“青莲现世，紫微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