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月影留痕
寒潭的月华浓如银浆，林昊的靴底踏过冰面，霜花绽成星轨。
三日前觉醒的月华灵眸正在反噬，右眼视线里，连呼出的白气都拖着彗尾般的流光。
子时的梆子声凝在霜雾里，林昊足印绽出星芒。
月华灵眸的副作用开始显现，右眼视野中，连飘落的雪片都拖着彗尾般的流光。
赤炎剑的锋芒割裂夜色时，他看见剑柄血晶石里蜷缩的冥蛇胚胎，正吞吐着林琅的生命力。
第一剑劈碎残影，霜花如刃反卷。林昊旋身错步，青玉断簪在掌心凝出三尺冰锋。
月华沿着簪头裂纹游走，在地面勾出慕容家星纹。林琅的赤炎剑刺入星纹中央，剑身赤蟒浮雕突然活过来般扭动，喷出硫磺味的黑烟。
“雕虫小技！“林琅腕间血筋暴突，剑锋搅碎星纹，“去年你使这招时，我闭着眼都能破！“
黑烟中突然探出霜链，缠住他右脚踝。林昊的身影在三个方位同时显现，每个残影都结着不同的手印——归墟步第七重“三星映月“。
观战席传来茶盏碎裂声。二长老的藤杖点地，试炼碑突然迸发血光。
碑面三道云纹化作毒蛇窜出，却被林昊足尖绽开的霜花冻在半空。冰晶折射月光，在场众人颈后皆浮现若隐若现的冥蛇刺青。
“二哥可知？“林昊真身出现在试炼碑顶端，指尖月华凝成银针，“这些云纹吸食的，可是林家子弟的精血。“
银针射入蛇瞳的刹那，试炼碑轰然炸裂。飞溅的星陨石碎屑在空中重组，拼出慕容昭的侧脸轮廓。林琅突然抱头惨叫，赤炎剑脱手坠地，剑柄血晶石裂开蛛网纹。
黑血从裂缝中渗出，凝成三寸小蛇。
林昊的右眼银芒暴涨，视线穿透蛇鳞，看见米粒大小的血晶石核心。霜链自冰面暴起，绞住蛇身提起：“玄冥宗的冥蛇蛊，需用至亲之血喂养——二哥最近可梦见过大伯？“
林琅的瞳孔瞬间爬满血丝。他撕开衣襟，心口处赫然插着七枚丧魂钉：“闭嘴！你这慕容家的杂种！“
钉尾拴着的冥蛇鳞片突然暴长，割裂霜链。黑血小蛇趁机窜向人群，却被二长老的藤杖截住。杖头镶嵌的血晶石发出嗡鸣，小蛇乖顺地盘踞其上，将毒液注入晶石。
“原来长老才是饲主。“林昊的冰锋点地，霜花沿着血晶石脉络蔓延，“用族人精血喂养冥蛇，再用冥蛇反哺血晶石——好个循环。“
藤杖突然爆裂，二长老的袖中飞出九枚丧魂钉。钉身刻满南疆咒文，在空中组成“封“字血符。林昊后撤半步，霜花自动拼成星盾，却见血符突然调转方向，钉入林琅周身大穴。
“呃啊——！“
林琅的皮肤下凸起游走物，七窍喷出黑烟。观战族人接连昏厥，天灵处飘出银白雾气，被试炼碑废墟吸收。
林昊的月华灵眸看见惊悚真相：整个试炼场竟是活的，青石板缝隙间密布血管状纹路。
“月满则蚀...“他猛然撕开上衣，后背封印亮如星图，“原来如此！“
……
月光被星图牵引成瀑，冲垮血色结界。
二长老的丧魂钉汽化成冥蛇虚影，在银辉中灰飞烟灭。林琅趁机拾起赤炎剑残片，剑锋却斩在突然出现的冰棺虚影上。
“昭夫人？！“三长老的惊呼带着颤音。
冰棺中的慕容昭虚影睁开月华灵眸，指尖轻点剑身。赤炎剑寸寸碎裂，血晶石核心滚落冰面，被霜花吞噬。林琅跪地抓向晶石，指尖却开始碳化，黑线顺着血管爬上脖颈。
“不...这是我的力量！“他在冰面抓出十道血痕，眉心凝出冥蛇刺青，“父亲答应过我...说这是能超越你的...“
寒潭方向传来龙吟，林昊背后的星图脱离皮肤，在空中拼出青铜门虚影。
门缝垂落的青丝结突然收紧，将林琅吊上半空。三长老撕下人皮面具，露出与青铜门同源的刺青：“祭品齐了，是时候迎接冥主降临！“
霜刃贯穿两人命门时，血晶石炸成齑粉。青铜门轰然开启，寒潭水倒灌成瀑，露出底部密室。
林昊的右眼突然渗血，月华灵眸进阶为“月蚀之瞳“——视线所及之处，时空凝滞成冰。
石壁刻满慕容昭的笔迹，最高处一行殷红刺目：
昊儿，真正的《九转玄黄诀》藏在...“
余下字迹被剑气抹去，斩痕中残留着赤霄剑的凛冽剑意……
第二折月蚀
**青铜门的青丝结浸满银血**，林昊的指尖抚过石壁剑痕。月蚀之瞳的凝视下，缺失的《九转玄黄诀》字迹正从斩痕渗出星尘，凝成慕容昭的虚影：“南宫家...玉佩...“
寒潭水突然倒悬成幕。林昊的月蚀之瞳穿透水帘，惊见密室底部沉睡着冰封的星轨仪。
仪盘中央凹陷处，正是南宫家玉佩的形状。当他触碰石壁剑痕时，怀中的古玉突然发烫，将三百年前的一幕投射在冰幕上：
慕容昭浑身浴血，用赤霄剑在石壁刻字。剑锋过处，星尘如萤火飘散。暗处走出的黑袍人戴着药王谷面具，将昏迷的南宫家嫡女扔在地上：“用她的圣脉精血，才能激活...“
虚影突然扭曲。林昊的右眼传来剧痛，月蚀之瞳强行破译残缺画面——那南宫家嫡女的腕间，系着与青铜门青丝结同款的同心扣。
“原来如此！“他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星轨仪。
潭水轰然炸开，南宫梦的白狐裘掠过冰面，流苏耳坠撞出清越声响：“慕容公子，偷学别家秘术可是要挖眼的。“
七枚陨星箭封死退路，箭簇噬心蛊虫张开螯牙。林昊的归墟步踏出星轨，残影被箭矢钉在石壁，渗出银蓝血液竟与慕容昭的字迹融合。
“你母亲的遗言，倒是帮你挡了一劫。“南宫梦的弓弦缠着冥蛇筋，瞳孔泛起星纹，“把古玉交出来，留你全尸。“
星轨仪突然暴走。林昊怀中的古玉与南宫梦的玉佩同时浮空，阴阳双鱼自气海跃出，在密室穹顶游成太极图。
南宫梦的星纹长弓脱手，腕间红绳寸寸断裂，露出底下跳动的血晶石。
“你也被种了冥蛇蛊！“林昊的霜刃抵住她咽喉，月蚀之瞳穿透皮肤，“南宫家用圣脉之血喂养的...原来是这种东西！“
南宫梦的冷笑凝在嘴角。她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嵌着青铜门碎片：“五大圣族早就和玄冥宗同流合污！你以为我为何能活到现在？“
陨星箭的蛊虫突然反噬，钻入她伤口啃食血晶石。林昊的阴阳双鱼俯冲而下，撕咬蛊虫时却被青铜门碎片割伤。银蓝血液溅在星轨仪上，整个寒潭开始震动。
慕容昭的虚影再次浮现，指尖点在南宫梦眉心：“三百年前欠你们南宫家的...现在还你。“
星纹自两人接触处蔓延，南宫梦的满头青丝瞬间雪白。
她痛苦蜷缩，背后的青铜门虚影却愈发清晰——门内伸出的不再是手指，而是缠绕星尘的完整手臂。
青龙院方向传来钟鸣。林昊的月蚀之瞳看见，七十二座观星台同时射出光柱，在夜空中拼成慕容家星图。南宫梦的白发无风自动，星纹在皮肤下游走成青铜门上的图腾。
“快...杀了我...“她七窍渗血，手中玉佩裂成两半，“门后的东西要出来了！“
林昊的霜刃却转向星轨仪。阴阳双鱼撞碎仪盘，缺失的《九转玄黄诀》全文浮空显现——那根本不是什么功法，而是镇压青铜门的星阵图谱！
“原来母亲刻的是封印咒...“他徒手撕开胸膛，将古玉嵌入心脏。月华灵眸进阶为“月轮天目“，瞳孔化作三重星环。青铜门内的巨手突然惨叫，星尘手臂被门缝卡住，渗出银白血浆。
南宫梦趁机将半块玉佩按进他伤口：“用你的混沌气旋...“
话未说完，她的身体突然碳化，星纹如活蛇钻入林昊经脉。
青铜门轰然洞开，寒潭水被抽成真空，露出底部横亘三百里的龙尸——每片逆鳞都刻着慕容族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