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长老试炼
青霄主峰，藏道阁。
这是宗门仅有的三座真传殿之一，通常只有内门长老和真传弟子可入。而今日，为了一个人，藏道阁破例开启。
——秦烈。
他刚刚斩落四位外门强者，战败影子弟子，登顶外门第一！
宗门高层震动，当日便下令，由三位长老亲自召见，并许其“自择师门”。
这在青霄宗百年之中，仅发生过一次。
那人，如今已是“东极战仙”，镇守五方天门，位列仙榜。
而今，历史重演。
藏道阁内，炉香缭绕，三人分坐上座，气息如渊似海，各自不语，却眼神交锋。
左首者，一身赤袍，鹰眉剑目，正是赤焱长老，精修《焚星决》，性情暴烈，擅战杀敌。
中间者，面如冠玉，青衣飘飘，乃清虚长老，灵识通神，擅御魂术，为宗门道心试炼主持者。
右首一人，白发苍苍，低头饮茶，却无人敢小觑——他是风侯长老，宗门兵库掌使，炼器第一人。
三人之下，弟子引路，秦烈缓步而入。
“见过三位长老。”他拱手，神色不卑不亢，步伐沉稳，举止从容，毫无初入宗门弟子的拘谨。
赤焱长老最先开口，眼中战意如火：
“秦烈，你的剑，很合我眼缘。我赤焱峰虽然少文人，但不缺强者。”
“来我门下，我赐你《焚星秘经》、七品金焰丹、战法三门，三年之内，护你冲破灵境。”
清虚长老淡然一笑：
“你我无冤无仇，他便如此抢人。可惜，我更看重你的‘心’。”
“来我峰上，我传你御魂术、通灵法眼，修成后可观神识、破幻境、制人于无形。”
风侯长老没抬头，只淡淡道：
“我给你兵库钥匙。”
秦烈：“……”
赤焱和清虚：“……”
你老头子疯了吧？兵库钥匙！？你那地方连宗主都要提前通报才准进！
现场一度尴尬。
秦烈却不动声色，只是缓缓说道：
“弟子感激三位长老厚爱。”
“不过，在拜入之前，弟子有一事……想请三位出手试一试。”
“嗯？”赤焱眉头一挑。
“你要我们试你？”清虚目露异色。
风侯终于抬头，看着秦烈，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弟子想出三题。”秦烈缓缓说道，“三位长老若能在茶凉之前，各破一题——弟子再择其主。”
“当然，三位若不愿应，弟子亦绝不勉强。”
三人沉默了。
半晌，赤焱咧嘴一笑：“你这小子……有点意思。”
清虚轻轻点头：“很好，青霄宗太久没出过像样的弟子了。”
风侯一挥袖袍：“出题吧，我听听。”
就在他们准备听秦烈“出题”的时候，藏道阁外，另有三道强者气息悄然降临。
“帝骨传人入宗，已引动三峰之争。”
“是否，需要上报宗主？”
“不急，先看看这小子……想玩什么。”
“弟子这三问，无关修为高低，只为试师之道。”
秦烈目光平静，语气坚定，既无狂傲，也无谦卑，仿佛他不是来求道的弟子，而是来选帝辅之臣的帝王。
三位长老彼此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一丝兴趣。
“那便说来听听。”清虚长老负手而立，眸中带笑。
秦烈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第一问：若弟子身陷万军围杀，寡不敌众，三息之后可逃，但仍有弟子与我同困其间。三位长老如何选？”
赤焱长老眼中战意一爆，几乎脱口而出：“当然是杀出去，把人都带走！”
清虚长老却皱眉摇头：“三息之内，能逃就逃，强救必死，修行者当以大局为先。”
风侯长老依旧不急不缓，轻轻抿了一口茶，道：“看是谁。”
秦烈点点头，继续说道：
“第二问：若弟子魂识受创，昏迷不醒，三位长老可随意观我识海，寻救之法。可否？”
清虚长老这次率先开口：“不观，魂识乃修行者本源，除非其主动开启，否则任何观测皆为伤人。救人不应越界。”
赤焱长老撇嘴：“你都要死了还讲什么隐私？命重要还是‘本源’重要？”
风侯长老平静道：“我不懂识海，但我若观你识海，必先求你同意。哪怕你昏迷，我也等你醒来再问。”
赤焱：“你这老头儿修得是规矩吗？”
风侯：“不是，我修的是尊重。”
清虚笑而不语。
秦烈再点头，声音平稳：
“第三问：弟子需锻一器，不问品级、不问法则，但此器不可为杀伐之器，亦不为自保，而是只用于记录一段声音、一段记忆。三位可否代铸？”
赤焱长老皱眉：“不打架的兵器，铸它干嘛？”
清虚淡然：“我不懂炼器，此问与我无关。”
风侯长老缓缓放下茶杯，低声道：
“可。”
“声音也有魂，器能记魂，故此可为。名曰：忆魂石。”
秦烈望着三人，缓缓抱拳，行了一礼。
“多谢三位长老应问。”
“弟子……已有抉择。”
三人同时坐正，气氛顿时紧绷。
下一刻，秦烈却并未下跪认主，而是开口说道：
“我不入三峰。”
“我要三峰为我设‘独修台’，三年内不拘峰规、不拜师承、不从传戒。”
“三年之后，我自择归属。”
话音一落，藏道阁内一片死寂。
赤焱长老眉头直跳：“小子，你这是——不认我们？”
清虚长老倒是没生气，反而眯着眼笑道：“你是要我们三人——供奉你三年？”
“说得好听是独修，说得难听，你要当太子爷啊？”
秦烈却神色不变，朗声回应：
“三位长老皆有千年威名，却也各自背负山峰传承、宗门规矩。”
“我秦烈天生异骨，走的是不归之路。既如此，便不敢轻许师承。”
“若三位愿助我三年，届时我定择其一峰，为其效命百年。”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片刻后，风侯长老忽然笑了，点点头：“我同意。”
赤焱长老磨牙半晌，重重一哼：“算你狠，我也答应了。”
清虚长老指尖轻轻一弹，半空显出一缕灵光：
“秦烈，青霄宗首位‘三峰共养者’——独修台主。”
“天命归身，剑逆宗门。很好，很好。”
与此同时，藏道阁外，一位青袍长老悄然收回灵识，转身朝主峰而去。
“此子，不可控。”
“必须提前布子。”
“或杀，或困，或收。”
青霄宗·后山·禁峰之巅。
这里原本是三峰交界之处，因灵气紊乱、山势险恶，从未有人居住。
而今日，三道神虹落下，将此地封为独修台，为一个人而设。
秦烈，独修者。
赤焱峰送来炼体灵泉三口、战法剑诀五部；
清虚峰布下“灵觉引星阵”，供其夜修灵识；
风侯峰更是将“断神崖”下的器炉灵矿整座搬来，供其自行铸器！
资源倾泻，如浪如潮。
这一刻，秦烈真正明白，什么叫力量为王。
他缓缓立于断崖之上，身后是苍茫云海，耳边是狂风激荡，眸中却是一片清明。
“从今日起，我要走的路，不是宗门弟子的路。”
“是帝王仙骨的——登天之路。”
他盘膝而坐，调息运气，体内帝骨微微发热，剑诀自心浮现。
【帝王剑诀·第四式——金阙问鼎】
【状态：未解锁（需破境筑基）】
他闭上眼，静修开始。
而与此同时，在百里之外，一支身穿血袍的神秘队伍，正悄然逼近青霄山脉。
他们身形诡异，气息诡异，不走山路，只踏阴风。
为首一人，戴着铜面，手持黑匣，声音低沉如死灵：
“赵无极有令，帝骨觉醒，必取之。”
“青霄宗算什么？不过是藏尸的庙。”
“取骨，不留人。”
那黑匣中，隐隐传出一缕血气——是秦烈血脉的气息！
夜深时分，独修台山门前。
一道白衣身影悄然立于风中，青铜面具遮住面容，唯有一双眼眸，在月下清冷如霜。
苏婉来了。
她未敲门，只是静静站着。
直到秦烈开口：“你来了。”
苏婉淡淡一笑：“你的感知，越来越敏锐了。”
“你不是来探我强弱的，对吧？”秦烈睁开眼，平静如水。
“不是。”她点头，“我是来告诉你——你身上的血，已经引起赵无极的感应。”
秦烈目光微凝。
“他派出了‘猎骨者’，以你儿时血契为引，追杀你不死不休。”
“而第一批猎人……已经到了山外。”
秦烈缓缓起身，帝骨微动，金芒微现，背后隐隐浮现帝王虚影。
他冷静地问：
“你希望我逃？”
苏婉摇头：
“我希望你杀。”
“杀得他们怀疑赵无极是不是在喂狼。”
秦烈望着她，忽然轻笑。
“你也不是来报信的吧？”
苏婉转身，背对他，声音低沉：
“我有一件东西，要给你。”
她手中缓缓托起一物，扔向秦烈。
是一封卷轴，破旧，血迹斑斑，却上面赫然印着一枚金纹帝印！
“你父亲，死前留给你的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