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冬有雪
他摇晃了一下脑袋，清除杂念，考虑起现实的问题。虽然山民一家说把他们养到老养到死，但这家女主人那犹豫的目光还是让他有些不放心。
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许这家人一开始是真心要把它们养到老，但后面的事谁都不敢肯定。
做为过来人，他深知人是善变的。
还是早做准备。家鸡的短处就是不能像野鸡那样飞行。它决定从今天开始学习飞行，这样就算迫不得已逃到山里也有了基本的生存能力。
忽地它的思绪被旁边公鸡打断，就听公鸡激动地道：
“好美的一双一双一双……”
大傻个什么时候说话结巴了？高飞有些奇怪，它知道公鸡有些傻，但说话不结巴啊？
“……一双一双大长腿！”公鸡终于把话说完整。
这是？
高飞顺着公鸡炙热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它正盯着那些在山野间撒欢的小母鸡。
并不是大傻个说话结巴……那确实是一双又一双的美腿啊！高飞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移动。别说，这些小母鸡还真的充满青春活力，多么诱人的一双一双又一双……的美腿！
它一口气差点没有喘过来。
——啊呸，老子喜欢的是人类美女的大长腿！醒悟过来的高飞有些恼羞成怒，虽然我现在混成了一只鸡，但我也是有底线的。
它强迫自己转移视线。再怎么渴望异性，也不能盯着鸡腿发呆。
鸡腿……啊不，鸡翅膀，首先要锻炼翅膀，能像野鸡那样自由飞行，才有自保的能力。
高飞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端正地站立在土包上，一边伸展身体，一边奋力挥动翅膀。
旁边那只公鸡的目光好一会儿才收回来，见高飞又蹦又跳，好奇地凑过去，问它这是干什么？
高飞并不理睬，依旧努力扇动翅膀。公鸡无趣地走开。
太阳慢慢高升，虽然是夏末，天气依然炎热。眼看将近中午，其它鸡都躲阴凉处休息，高飞这才停下来休息。
下午它到田野里吃了一些谷物，又继续回到土包练习。
直到下午二三点钟天气才转凉快。那只公鸡按耐不住好奇，从树荫下走出来，又来到土包上，学着高飞的样子扇动翅膀。
不过学了一会儿，公鸡就又忍不住开口了。
“兄弟，是不是这样扇动翅膀，我们就能像那些山里的野鸡一样飞起来？”
看着眼前这个说话摇头晃脑的便宜兄弟，高飞点头，不想过多废话。
“是这样从前往后划动翅膀吗？”公鸡模仿着高飞的动作。
高飞点头，继续练习。
“你这个动作和之前不一样？”公鸡见高飞展翅的姿势好像又不一样了，疑问道。
我能和你说我是瞎练的吗？高飞心里道。只想着把公鸡打发走，却不知道怎么糊弄过去，突然一句话从脑海中冒出来，他想也不想地道：
“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啊？什么意思？”
高飞心想我是胡诌的，哪能知道其中的意思，这句话从哪里看到的我都忘记了，只得按照套话道：
“你只要勤加练习，以后自然会懂，这是那个……”他嘴巴张了张，想着怎么组织语言。
“术法秘诀！”公鸡抢先道，眼睛发亮，“就像一以贯之一样，也是术法秘诀。”
高飞愣了一下，没想到大傻个都会抢答了。
这样最好，不用费神解释，它自己就脑补出答案。话说回来，要不是它今天提出一以贯之，高飞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一以贯之的术法秘诀也很重要，你也不要忘了。”高飞郑重其事地道。
公鸡的眼神更亮了，竟然在一旁认真练习起来。
高飞勤练不辍。一个多月的时间很快过去，现在他用尽全力能够飞出去六七米远，至于高度？勉强能够飞上一些低矮的树杈。
他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水平根本不可能躲过山林里的野兽。
不过他看了眼身边的大傻个，心情好了一些，这个家伙跟着练了这么久，现在还只能双腿离地蹦跶几下。
果然万事最怕比较，一比较心情就是不一样。
“凡事需一以贯之。”
“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一旁的公鸡聚精会神，一边念诵一边扇动翅膀。它认真起来的时候倒也不懒。
一晃眼夏天就过去了，秋日的天气不再燥热，微风徐来，让人神清气爽。
高飞站在土包上面，迎风而立，观赏着田野，群山，还有更远处的云霞。
两世为人（鸡），他有了更多的视角，更多的体验，心态放下许多。就像是现在，如果想着自己寄人篱下，一无所有，一定会情绪低落。但如果放低姿态，比如从一只鸡的角度，那它的生活就很美好。
吃的是田野里的谷物，纯绿色；喝的是山里的溪水，纯天然；就连大自然的美景，也能随时欣赏。
果然这样一想心情就愉悦许多，不说鸡，就是人类的生活也不比这更好，感慨之下他开口吟唱了起来。
“春有百花秋有月，
夏有凉风冬有雪。
还有母鸡咯咯叫，
便是人间好时节”
他不由自主地摇头晃脑起来。
“雪？那是什么东西？”大傻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一句话就打断了他的兴致。
也难怪它会好奇，它是今年春天出生的鸡，还没有经历过寒冷的冬天，没见过万物凋零的景象，更不用说是雪了。高飞今天的心情不错，便耐心给它解释。
“雪是降温凝结的水，固体形状，天气足够寒冷的时候从空中飘落下来。”他回想起前世的雪景，神情有些恍惚，声音不由得慢了下来。
“冬天的时候雪花飘飘，大地纯白，到处是银装素裹的景象。
“雪花？”公鸡又听到一个新词，越发好奇。
“雪在空中落下，形状就像花朵，所以叫雪花。”
“水不但有形状，还长的像花朵？”公鸡惊讶地脱口而出。它歪着脖子想象了一会儿，愈发觉得不可能。
“你又是在逗我玩吧？”它语气有些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