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梨园行当的暗门（下）

木偶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劈碎香案，沈棠的孔雀蓝戏服擦着刀锋掠过。周野的警棍架住第二具木偶的三尖两刃枪，橡胶与青铜相撞迸出火星：“砍脖颈接缝！“

“那是《钟馗嫁妹》的傀儡戏！“沈棠的水袖缠住房梁，鎏金护甲划过木偶后颈的丝线，“要断'琵琶线'！“她突然翻身倒挂，护甲精准刺入木偶颈椎骨节。

被切断丝线的木偶轰然倒地，露出背后墙上的血手印。周野的战术匕首撬开砖缝，三十七张泛黄的诊断书雪片般飘落：“昭和十七年...林氏族人集体中毒记录！“

“林师兄，听见了吗？“沈棠的鎏金护甲抵住暗处人影的喉结，“你祖父林正南的病历上写着...“她甩出张泛黄的纸页，“自愿参与细菌实验？“

穿靛蓝短打的男人从阴影走出，溃烂的右手攥着把铜钥匙：“沈小姐可知这把'龙凤匙'的用处？“他忽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祖祠牌位上，“能开第七悬桥地宫最后的...“

少年龙套突然暴起，夺过钥匙冲向神龛。周野的橡胶子弹击碎他脚边的地砖：“别动！“

“他要唱《碰碑》！“沈棠的水袖卷住少年腰身，“杨继业撞碑的方位...“鎏金护甲突然刺入神龛底座，机关转动的轰鸣声中，整面供墙缓缓移开。

尘封的暗室里，七具水晶棺呈北斗状排列。沈棠的护甲划过棺盖上的冰霜：“林家七位长老，昭和十七年腊月初八...“她突然掀开第三具棺材，腐臭味裹着樟脑香扑面而来。

周野的紫外线灯照亮棺内戏服：“《目连救母》的罗刹鬼王行头...“他挑起衣襟处的暗袋，“里面缝着昭和军部的密函。“

林骁突然跪倒在棺材前：“祖父...您说过这是治病...“他颤抖的手指抚过尸体胸口的菊纹烙印，“您说皇军能救我们...“

“他们确实'救'了。“沈棠将密函按在血泊中，“用活人养菌株，再制成细菌弹。“她的鎏金护甲突然刺入棺材夹层，“周队长看这个——“

成捆的戏票从暗格涌出，每张票根都黏着干涸的血渍。周野捡起最上面那张：“民国三十七年九月十七日，甲等座...首演夜死者怀中的残票能拼上这张。“

少年龙套突然发出尖啸，瞳孔完全变成靛蓝色。沈棠的水袖缠住他手腕：“他被'听魂钉'控太久了...“鎏金护甲刺入少年后颈，“劳烦周队长唱段《安魂咒》。“

周野的喉结动了动：“我不会...“

“吸气，跟我哼。“沈棠突然贴近他后背，气息拂过他耳畔。昆腔混着血腥气在暗室回荡，少年的抽搐渐渐平息。

林骁突然撞向水晶棺，手中铜匙插入尸体口腔：“开！“棺底暗格弹开的刹那，三十七支琉璃瓶滚落，标签上的“连理枝“在幽光中泛着冷意。

“这才是真正的解毒剂...“沈棠的护甲挑起药瓶，“用林家长老骨灰培植的菌株制成。“她突然将药液泼向林骁，“师兄试试？“

腐蚀声混着惨叫响起。林骁的皮肤在药液中溃烂，露出底下森森白骨：“沈明远...骗了我们...“

“是你们骗了自己。“沈棠的水袖卷起密函，“昭和军医的笔记里写得清楚...“她突然用护甲挑起周野的下巴，“周队长要不要猜猜，为何唯独你能抗住'连理枝'的毒？“

暗室外传来警笛声。周野的掌心突然贴上她后腰的伤口：“因为三年前那支解毒剂...“

“因为你是沈明远选的'药人'。“沈棠的鎏金护甲在他喉结处游走，“从港口爆炸案开始...“她的气息带着血腥味，“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解毒实验。“

碎玻璃突然从头顶倾泻。周野护着沈棠滚到供桌下，警用对讲机里传来小陈的喊声：“周队！影视城排水渠发现...“

“是三十七具戏箱！“沈棠突然抢过对讲机，“用雄黄粉隔开，等我...“她的话被爆炸声打断，祖祠地砖下传来闷响。

周野的手背擦过她脸颊：“你的伤...“

“死不了。“沈棠扯下半幅染血的衣袖，“倒是周队长...“鎏金护甲划过他渗血的腰带扣，“再挨一刀可就凑齐七星阵了。“

晨光穿透残破的窗棂，映得满室琉璃瓶泛起虹彩。沈棠的孔雀蓝戏服扫过水晶棺，忽然将半块玉珏抛给周野：“地宫最后一道机关...“她染血的唇角扬起，“得用刑警的血来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