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斗鸡赌坊
独白:
大庆永辉十五年,春
天下局势,明潮暗涌。中原大多地历经多年纷争,如今分为三国鼎立之势,各国之间或有商贸往来,或有领土争端,江湖中亦有诸多门派暗自较劲,形成一股不可小觑的民间力量。
穆家,乃中原商贾世家,坐落于京城,财力雄厚,生意遍布三国。穆家行事低调,从不与他人产生纠葛,穆家姊妹虽大多从小学商,但也不乏有身怀绝技之人,他们凭借着家族的底蕴和自身的智慧,在江湖与朝堂间游走。穆姝含便是来自于穆府的二小姐,在京城公认的纨绔小姐,不学无术。
“从小就听父亲讲,这京城热闹非凡,隐藏着许多危险,还有一皇帝的兄弟在这京城之中,父亲每次都告诫我小心行事,莫要惊扰那位王爷”穆姝含喃喃自语道
然而在这京城之中的确有一座镇北王府,为边疆赫赫有名的王爷府邸。萧承煜出身皇家,战功卓著,因多次抵御外敌、守护边疆安宁,获圣上赐封建立此府。王府财力虽不及中原一些世家巨贾,但在边疆却富甲一方。王府行事刚正不阿,与各方势力往来分明,坚决维护边疆稳定,在动荡局势中宛如坚固壁垒。
正文:
暮春时节,柳絮纷飞。赌坊檐角的铜铃叮当作响,与场中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交织成市井独有的韵律。穆姝含倚在朱漆廊柱旁,鹅黄色襦裙被穿堂风掀起一角。她生得一张鹅蛋脸,连指尖都泛着青瓷般的冷光。她抬眸时,瞳孔里浮着碎冰般的光,此刻正狡黠地转着眸,将手中竹哨含在樱唇间轻轻吹响。
今日,她的目标是吏部侍郎家那只声名远扬的斗鸡。这只鸡毛色油亮,鸡冠高挺,一看就是经过精心饲养和训练的。穆姝含嘴角微微上扬,心中便已有了计划。她趁着旁人不注意,偷偷将准备好的泻药混入了斗鸡的饲料中。
“哎哎!这鸡怎么回事?”随着一声惊叫,那只趾高气昂的斗鸡突然在沙地上转起了圈,羽毛根根倒竖如刺猬。穆姝含忙不迭往人群里缩,却见鸡屁股噗嗤喷出一股黄水,正好溅在对面胖赌徒的锦缎马褂上。
“我的新衣裳!”胖子跳脚大骂,腰间玉佩晃得叮当作响,“这…这可是苏州织造局的贡品!”他揪住斗鸡主人的衣领,两人扭打成一团,赌坊掌柜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掉了满地。
穆姝含心中暗喜,正准备趁着混乱离开,却一个不小心将手中盛着剩余泻药的碗打翻。更倒霉的是,这碗泻药不偏不倚地泼在了一辆华丽的马车上。
穆姝含抬头一看,竟然发现那是他父亲日夜告诫她莫要惊扰的镇北王府的马车,穆姝含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完了!这下完了,回到家不得被老爹骂死’
只见那辆马车的帘子被缓缓掀开,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伸出,“好个热闹的赌坊。”清冷嗓音惊起檐上麻雀四散。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辆马车稳稳停在巷口,玄色车帘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露出一张刀削般的侧脸。萧承煜身着暗纹锦袍,玉带勒出劲瘦腰肢,墨发用羊脂白玉冠束起,丹凤眼尾微扬,眉峰如剑斜插入鬓,此刻正居高临下扫过满地狼藉。
穆姝含慌忙抹了把脸,膝盖一软就要跪,却被裙摆绊得向前扑去。萧承煜眼疾手快抓住她手腕,指尖触到少女冰凉的肌肤,看向她脏呼呼的小手正牢牢抓着自己的衣裳,不由皱眉:“你这丫头,莫不是故意要弄脏本王的衣裳?”
“冤枉啊王爷!”穆姝含一听急得直晃脑袋,湿漉漉的发丝甩出水珠,“小女子不过是想…想给您表演个大变活鸡!”她狗急跳墙地指向斗鸡场,却见那只蔫头耷脑的鸡突然振翅高飞,一头扎进萧承煜的马车里。
只听‘咻’的一声,那是长剑出鞘的翁鸣,“大胆!”护卫拔刀相向,却见王爷盯着鸡屁股上沾着的草屑,突然轻笑出声:“穆家丫头,你这手段倒是耍的新奇。”他松开手,指尖还残留着少女腕间的温度,“若能让本王笑到最后,这弄脏我衣服的仇便作罢。”
穆姝含盯着他嘴角若隐若现的梨涡,突然福至心灵,发现这王爷是在给自己台阶下,“王爷且看!”她抄起竹哨吹了个尖锐的调子,场外突然窜出三只癞皮狗,追着鸡满场跑。赌徒们抱头鼠窜,萧承煜的护卫们手忙脚乱去赶狗,场面混乱如市集。
萧承煜看着这混乱如市集的赌场,“这就是你的对策?”萧承煜挑眉,却见穆姝含掏出个拨浪鼓晃得哗啦响。原本乱作一团的鸡犬突然定在原地,随后排着队绕场走了三圈,最后整整齐齐蹲成一排,冲萧承煜摇尾巴。
满场死寂。穆姝含抹了把冷汗:“王爷,小女子这出……可还入眼?”
萧承煜盯着她鼻尖残留的药渍,突然低笑出声:“有趣。甚是有趣”他解下腰间玉佩抛过去,“明日来王府,本王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把戏。”
说罢甩袖上车,马车经过时飘出一句:“记得把脸洗干净。“
穆姝含攥着玉佩,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突然发现自己的鹅黄襦裙被狗爪子抓得破破烂烂,活像刚被恶犬撕咬过。她欲哭无泪地蹲在路边,听着赌坊掌柜的哀嚎,心道:这镇北王的赌局,怕是比斗鸡还难对付啊!也不知道回去父亲要如何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