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恐怖的灾难

帝国边境，南极冰墙昆仑段387公里外。

一百一十六号哨站还在亮着灯光。

基尔曼摘掉头盔，揉了揉太阳穴。

“怪不得意识投影技术宁愿收入技术库封存也不拿出来用，这简直比做一天数学卷子还难受。”

幸好自己的体质足够强，换做普通人，别说坚持一天了，能坚持两个小时不昏厥都算好的。

【欢迎主人回来，机宝一个人无聊死了。】

刚走下座椅，身上插着两根木棍和两根爪子的机宝就凑了过来，蹦到他肩膀上。

基尔曼转头一看，差点吓得蹦起来，本来就不足五十平的房间内，堆放着六七只黑色异形的尸体，怪不得自己一直觉得臭臭的。

昨天士兵李享向自己表达忠诚之后，基尔曼就用睡眠舱和一部分生物质淀粉治疗好了他伤势，并给予了他收集异形尸体的任务，没想到今天就杀了这么多。

“为什么把尸体堆在这？”

【机宝想着将这些尸体赶紧提炼了，但是主人一直不回来，慢慢地就堆成这样了。】

机宝语气有点委屈，但基尔曼感觉她是故意这样的，就是认为自己意识投射时间太长，怕自己沉溺在那边享受而不关心据点的事情。

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有富足的文明世界可以享受，谁也不想待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吃灰。

“好了，你赶紧先把这些尸体提炼了吧。”

他离开了座椅，睡眠舱很快从椅子变成了提炼炉，几具异形的尸体被丢了进去，而他则收获了300克生物质淀粉和二十多点能量储备。

但一想到之后改造一名普通人类就需要花费五点能量和10克生物质淀粉，基尔曼就有点龇牙。

根本不够啊。

普通人根本无法适应边境恶劣的气候，更不用说去外面跟那些异形拼杀，所以在传送过来之后，基尔曼还要将这些人进行生物改造，至少要让他们拥有堪比经过基因改造手术的边界军的身体素质，至于战斗技巧，可以让李享慢慢训练。

暂时也只能这么办了，等到以后有更好的方法，或者战斗人员增加到足够多的数量之后，就不用再操心战斗力的事情了。

经过生物改造之后的人，和普通人几乎已经是两个物种了，基尔曼有睡眠舱这种黄金时代的巅峰科技产物可以做到不难理解，但这颗星球上的人类帝国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基因改造技术？

而且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联盟帝国是怎么计划的，把经历过大远征，经过战火洗礼的重要军队全部放在边境，间接导致帝国内部缺乏足够的暴力威慑，贪污腐败严重，黑道政治横行。

军队和武力，永远是维持权力的基础，越是野蛮的文明，就越是如此——至少在机宝这里，所谓的联盟帝国就是一群未开化的野猴子建立的野蛮城寨。

百万大军全部驻扎边境，那位疑似穿越者前辈的帝皇鹤鲁斯在帝国高原的皇宫里能睡着觉吗？

而且边界军所展现出的科技水平和帝国内部的科技水平完全不符，经过基因改造手术的边界军预计至少能活二三百岁，李享就是个现成的例子，据他自己所说，他从鹤鲁斯还是旧帝国元帅的时候就开始跟随，现在也已经活了一百五十六岁了，身体的机能才刚刚有衰弱的迹象。而帝国内部的生物科技则还完全没有到能够进行基因改造手术的地步，根据去年的帝国人口情况调查报告显示，普通人的平均寿命甚至只有56岁，虽然一大部分是因为贫民区的人口过多，拉低了平均值，但也足以看得出来帝国现在医疗水平。

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科技断层，基因改造手术只是偶然间发现，人类还没弄明白其中原理，战争过后为了维持社会稳定，或是出于其他目的才没有推广这项技术。但这无法解释李享所提到的远征军的另一项顶级战争武器：泰坦。据说泰坦的体型就相当于一个足球场那么大，高达几十米，身上装载的重武器一发就能摧毁一座城市，更重要的是这玩意儿能自由移动，还有一定的自主意识。

第二种猜想，就是边境的威胁大到了帝皇已经没空考虑那么多的地步，必须要把所有的兵力全部放在边境才能安心。这种猜想在李享提供的情报中得到了部分证实，早在几十年以前，大远征刚刚结束的时候，边界军还有一百二十个军团，而人类的活动区域，也扩散到了南极冰墙外的八百多公里以外，而如今第一道防线在十年前已经被攻破，人类的势力范围缩小到了如今的四五百公里。

根据李享所说，他并未见识过攻破防线的是什么东西，只是从一名前线撤回的，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的伤员的疯癫呓语中拼凑出部分真相，第一道防线几乎是毫无预兆间就被攻破了，没人知道敌人是从哪里来的，又是以何种的方式影响了防卫军团，身边的战友忽然变得陌生而又凶残，仿佛那熟悉的皮囊下，是另一种邪恶的生物，恐怖的内部厮杀突然爆发，士兵们互相攻击，制造杀戮，而后浓重的血腥味儿引来了大批的异形和游荡的怪物，没有人去组织防卫，仿佛所有士兵全都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等到后方的指挥处得知前线失联的消息派人查看时，第一道防线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军营和边境城市火光冲天，地面和城墙被血液浇灌，将城市上方的天空都映照成了诡异的红色，异形和怪物们在大街上啃噬地面的人类骸骨，而还在战斗的残存士兵们没有联合起来去绞杀身边的异形或组织起来修复防线，反而拼尽全力地去攻击杀死身边所有的同类，仿佛那些穿着军装的人才是最可恶，最令他们憎恨的敌人。

第一批进入的支援部队猝不及防之下，损失惨重，而后将消息传递到后方，两日后，全副武装的帝国军团才列阵出发，前去收拾残局，然而陷入疯狂的士兵产生的破坏力惊人，他们竟然引爆了武器库中的核弹，支援军团赶到时，第一道防线只剩下一片充满了辐射残垣废墟，和充斥着游荡异形的怪物聚集地，再也无法重新组织建设起新的防线，只能就此放弃。

也是自那以后，边界军修改了防御政策，最前方不再有大兵团聚集驻扎，而是散落成一个个只有几人或十几人组成的哨站，负责巡逻警戒和充当缓冲地，而重要的城市和营地则在后方一百公里，遇到前线有突发状况再组织支援。

难以想象这种恐怖的场景一旦在帝国内部爆发，将会带来怎样可怕的灾难。

基尔曼当时听完李享的讲述后沉默不语，机宝则认为这起灾难听起来和黄金时代人类遭遇的毁灭性灾难有些类似，都是毫无预兆地突然爆发，然后互相攻击直至彻底毁灭，但眼下情报不足，只能暂且把这个想法搁置。

明天稳定的传送通道就能够构建完成，因此今晚基尔曼决定不再拖延，先将第一个据点确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