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从溃兵到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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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辽西溃兵

天启二年正月(1622),金国“天命汗”努尔哈赤率部攻广宁,王化贞轻敌冒进,败走大凌河。

*****

雪落悄无声,天地之间煞白一片。

“血!到处都是血!”

这是一场失败的战斗,王化贞部某营在大凌河畔几乎遭到全歼。

倒伏的“明”字血旗半掩雪中,残刀断戟凌乱的插在冻土里。

放眼望去周遭皆是死寂,精疲力竭的战马卧在焦土上,头颅轻垂,有气无力的舔舐着主人的手掌。

偶然间这只手微动一番,原宏也逐渐从晕厥之中苏醒过来。

将压在自己身上的一具金兵尸体翻开。

原宏双手撑地缓缓起身,右手抓住金翅盔一扔,已然有些发懵的头脑逐渐清醒过来。

他双目通红,眼底皆是杀气,在几个月之前穿越成为蓟州镇一小小的小旗。

本以为能过上大富大贵的生活,没成想干的净是些脑袋别裤腰带上的事情。

“为什么别人都是穿越皇帝亲王什么的?我穿过来就要上战场当炮灰。”

功劳上官贪墨,银饷一拖几个月不发,卖命顶在最前面。

这样的军队如何能有战斗力?一开战将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将。

敌军一至,瞬间击溃整支军队。原宏依稀记得他们这三千人的行伍是被五六百骑兵冲垮的。

小败滚雪球,一下就成大败啦。恐惧漫延如厮,则军心溃散。

野战打不过,守城守不住,后期清军也是靠这些快速完成席卷的。

强烈的不平衡感在他心中埋下一颗种子,只待一日生根发芽。

这场战斗若不是原宏稍微机灵些,早就饮恨西北啦。

此刻的他止不住的想要仰天嘶吼。

“死了,都死了!”

他时而苦笑,时而大吼,竟是有些神智不清。

猛然间余光一撇,三丈外发现一抽搐的金军尸体,不原来那是一个假死的金人斥候。

断肢处凝结着一层恐怖冰晶,血滴滴答答的流出来。

只见他用女真话咒骂个不停,手抄一柄匕首朝原宏投掷而来。

原宏侧身躲开,身形有些颤抖,深一脚浅一脚的朝金军斥候而来。

顺势将冻土上的残剑拔出,血液从剑身上缓缓流下,滴滴答答的滴在雪地里,只是瞬间便凝结成一层恐怖冰晶。

几个呼息之间原宏便是来到这金兵斥候跟前。

右手持剑一剑扫出,这金兵斥候瞬间瘫软在地上。

双手提剑高举,朝这金兵斥候的心脏处狠狠刺下。

斥候怒目圆睁的盯着原宏,双手紧紧握着剑刃,腮帮子憋的鼓鼓的。

一丝鲜血从斥候嘴角溢出,原宏的影像逐步消散,血红充斥他的双眼。

他死了,死在这个你死我活的沙场之上,眼中满含仇恨的死了。

任原宏如何用力,这残剑亦是难以再轻动半分。

进是不进,退是不退,却是何故?

原宏原身属山东行省,青州府潍县人士,无字。

高五尺七寸左右,身材适中,生一国字脸,浓眉大眼的。

17岁因罪配辽西戍边,如今已历五年,靠着敢打敢拼的个性颇得上官赏识。

不过赏识归赏识,他这个队正属于是火线提干。

临卖命之时方才想起他来,而现在他们这一营兵士几乎全军覆灭,若是逃回营盘。

依军令制,上官死,兵卒逃跑便是死路一条。

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之中逐渐成型,那便是逃,逃回山东去。

穿越这么久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官军长期干是不能长久的。

与其当一个无足轻重的炮灰,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为自己而活。

想通此处关节原宏继续往前走,他的双眼通红,右手伸手一抹自己的脸颊瞬间给自己整个血红大花脸。

浓稠的血浆覆盖在睫毛上,与泪水混为一团竟是模糊他的双眼,使他难以辩驳方向。

脚尖踢开一只拦路的血手,没成想脚一滑再次滚入一炮火轰击形成的坑道之中。

待他再次扬起头,摇头抖落灰尘之时,眼中竟是看到一张娃娃的脸。

前日见时还是一个稚嫩活泼的生命,今日再见已是一具冰冷苍白的尸体。

这脸苍白无比,双眼空洞瞳孔散大,愣愣的盯着天空。

此刻他再也按耐不住眼中的泪水,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滴滴答答的滴落在这娃娃的脸上。

许是死人见多了,原宏也并未感到害怕,右手伸出亲抚他的双眼,这双眼方才悄悄的闭上。

周遭静悄悄,唯有战火掩盖着死寂。远方的枯木之上,丧鸦哀怨幽鸣。

“嘎~嘎”声音连续不断,尽显荒凉与死寂。

原宏艰难的从坑道之中爬起,猛然间回身见到两名衣衫褴褛,甲胄锈蚀的明军兵卒,打量着他。

年轻一点的叫郑狗娃,和原宏属于同乡,头发斑白一脸沧桑的老卒名叫姚临。

原宏仅仅见过一面,不是太过熟悉。

郑狗娃猛地扑入原宏怀中,失声痛哭起来,声音颤抖的嘶吼道。

“队正他~他们都死了,呜呜~呜呜。”

原宏轻拍郑狗娃的脑袋瓜,不禁安慰道。

“好了,好了莫哭有队正在,金兵已经跑远啦!”

简单安抚一番之后,听到前方不远处,数名溃兵围聚在一起嘶吼谩骂。

见状原宏快步上前,郑狗娃率先跟上,姚临沉凝片刻之后,亦是悄然跟上。

现在他孤身一人,跟大家一起走方为正途。

低喝一声道:“队正且等我一番!”

言罢亦是紧紧跟上,生怕二人跑路不带自己。

原宏穿过人群之后方才看到一女真独臂士兵不停的嘶吼。

脸上写满惊恐,坐在地上。单掌托地,身形止不住的朝后挪动。

嘴里不停的说着令人费解的胡语。

原宏闻言询问道:

“他在叽里呱啦的说什么鸟语?”

一懂女真话的兵士翻译道:“他说他是被大人们逼上战场的,求咱们别杀他。”

见眼前这独臂士兵惊恐的模样,他不禁暗叹一声:“也是个苦命人嘿!”

汉人也好,女真人也罢,各为其主罢了。作为一个最低阶的炮灰,他们别无选择。

一青年士兵闻言满是不忿,将盔帽一摔,袖子挺起直接动起手来。

“艹尼玛,狗鞑子杀了俺们那么多袍泽,还想要求饶!”

对着这金人伤兵一阵拳打脚踢,在这番氛围围绕之下,周遭十数名兵士亦是加入打斗。

扭打声,哀嚎声不断,原宏也不打算多管这般闲事。

这种事情见多了,早已麻木不已。

正在他愁眉不展之时,一只大手拍击一下他的肩膀,这突如其来的这么一下,顿时给原宏吓得一激灵。

顺着这黑爪子看去,看到一个熟悉之人。

他嘿嘿一笑,将原宏拉到一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细细攀谈起来。

言语之间似乎决定了几件不得了的事情。

(这书无系统,无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