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0章 十六粒麦种
大槐树村为什么叫大槐树村呢?
嗯!因为村里真有一棵大槐树。
原,王二人一前一后的进入村中,打眼便瞧见一黑瘦的老者肩扛一捆竹子就往村里小跑而去。
他个子不高骨瘦如柴,皮肤黑如焦炭,已然五六十岁的年龄竟是不输年轻小伙子。
打眼又瞧见一房檐之下,一面目慈祥的老妪双手极为麻利的用镰刀黎割竹坯。
竹坯凹成一个奇怪的形状,以细线绑缚。
但见她枯瘦干涸的手掌都龟裂出大口子,双手极为灵巧的在竹编雏形之间来回穿行。
再往里走来到一晾晒场上,乃是上百架半成品的风筝雏形。
一瘦衣衫褴褛的青年人,正在带着他八九岁的小徒弟给风筝漆画。
大槐树村有三家地主,三个都姓杨,仅仅这三个大地主就掌管了大槐树村近九成的土地,以及七成的风筝兜卖方式。
其余一百八十余户村民,绝大部分也姓杨,甚至和三个地主有些许亲属关系,当然那也是时代久远难以探查啦。
有亲属血缘关系那都是一两百年前的事情了,这一百八十余户村民世世代代给三家地主打工还债。
就这到年底一算,全年打工居然还抵不上一半的利息。
重重重压之下,压的村内之人喘不过气来,他们只能拼命干活来换取温饱的机会。
下至刚懂事的娃娃,上至身体还算强健的老者,都要下地干活。
原宏二人就这般走啊走,面前乃是一个提着篮子,篮边挂着镰刀的男子快速走过。
他衣身褴褛,躬身而行,右手压着破烂不堪的草帽。
原宏只觉得眼前之人极为熟悉,低声叫喊道:
“二狗?”
听到这低声叫喊声传来,这男子瞬间顿住脚跟,回头看来。
疑问道:“你~你是?”
原宏一愣嬉笑道:“我是三孩啊!”
“三孩哥,真是你啊!”郭二狗抬头驳草帽说道。
言语之间他大开手臂,就要拥抱郭二狗。
谁料这郭二狗刚想上前拥抱,看到原宏身上贵重的衣服,又是不由得后退数步。
“怎么多年不见嫌弃我这大哥啊!郭二狗。”原宏晒笑道。
“那倒不至于,自从五年前你被官府拘到县城里,村里人都说你在县城里被砍了。”
郭二狗觉得眼前这男子性格是一点没变,不由得一喜道。
言语一顿又说:“对了三孩哥,这几年你去哪里啦!”
原宏闻言鼻子一酸说道:“这事说来话长啊,咱们边走边说。”
言罢原,王二人便跟着郭往家里赶。
原宏龙行虎步,郭二狗颤颤巍巍,王茄子则跟在二人身后。
原宏去乡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自是对家乡的风物甚较思念。
阔步而行在乡道之上,还能隐约想起小时候与一村乡党在一起嬉闹玩耍的影像,原宏不经意之间鼻子一酸有些动容。
幼时他们一起互相在一起玩闹,稍大之时又在一起打架到处惹事。
他则开始询问起乡中发生的趣闻,以及郭二狗家发生的趣闻。
嬉笑的开口问道:“对了,你小子近年来生活的如何啊?”
言语间拍拍他的肩膀,郭二狗则有些神色动容,轻叹一口气道:
“近年来官府连年激税,三院地主也不当人,干净从俺们这边抠搜。”
原宏闻言一阵惊叹,他现在有点义气行事,异常厌恶这些搜刮民脂民膏的地主和贪官们。
“竟还有这些事情?当真是无法无天。”
“这能有什么办法,瞎活呗!能活着就很不错了。”
王茄子已经大概能猜到原宏现在想要干啥啦,双手抱胸一阵摇头道:
“炮仗啊!你可别烦混,上次沧州那事可给我等带来不少麻烦。”
原宏也是强压心中怒火,淡淡说道:
“走,二狗去你家看看!”
等到了郭二狗家中,乃是一个看上去约莫四五十岁的村妇,背着娃娃正在打扫庭院。
“这是杨姨?”
郭二狗叹一口气说道:“这是俺媳妇儿凤霞啊!”
原宏一时竟是有些难以置信,他记忆中恍惚记得这杨凤霞好像比郭二狗小个两岁,怎么变这么苍老。
而这杨凤霞便是之前两村为之打架之人,他依稀记得当时郭二狗哭丧着脸来找自己。
怎到如今会成为这番模样,郭二狗则是说起她乃是上山挽猪草摔伤啦腰,后来无钱医治才一直郭着。
前两年有得眼病,导致一只眼直接瞎掉而已。
原宏附身询问道:“凤霞!”
自是这杨凤霞方才颤颤巍巍的起身,扶着腰看出那张脸竟是一时没有识出,挽一下头发又看方才看清来人身形。
有些激动的说道:“三娃哥!”
“唉!”
杨凤霞则郭着腰带众人进入屋内,看到这破败的情况。
这木门竟是连门栓都没用,用麻绳挤着,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会掉下来一样。
他家里最为值钱的东西大概就是夫妇两结婚用的被子。
原宏有些不忍心郭二狗受苦,便是从钱袋之中摸出几粒散碎的碎银子,直接递给他。
郭二狗也算一个老实人,连忙摆手拒绝,最终也在原宏的一阵呵斥催促之下方才堪堪收下。
原宏又问:“我爹娘身体可还好?”
郭二狗语气颤颤巍巍几乎带着哭腔的说道:“二老~二老......”
话还没说完原宏快步上前,直接抓住他的衣领怒道:“我爹娘到底怎么啦!”
此时他也是真愤怒啦,也不罔炮仗这个名号。
随后在王茄子一番劝诫之下,原宏方才熄啦心中怒意!
“我爹娘埋在哪里?”
“他们为什么会死,我被官府带走之时不还是好好的吗?”
郭二狗则是断断续续的说起这件事情而来,原宏被带走的第二年,原父杨母,便去县上捞他。
原宏那本来和牢里几个死刑犯一起要被处死,上面一直调令将他们全数抽走至辽西戍边。
二老本就在三家地主家里举债,求诉无果又徒废银钱,最终被利滚利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杨母投井,原府气死。
见原宏要走,郭二狗叫住了他,从土柜之中取出一个褶皱不堪的牛皮纸包。
从中数出整整一十六粒麦种,他双眼模糊无比,滚滚泪液汇聚成颗颗泪珠从脸颊两边滚落。
他强忍着泪水说道:
“我想去坟头磕个头,祭拜一下二老。”
言罢原宏直接跨起行囊,转身就走。他脸色阴沉的可怕,竟是一言不发。
眉目一拧,抄起那腥臭无比的长刀就走。
(大家都觉得不好看的剧情,我也不想墨迹,咱们直接一笔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