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修女姐姐真是太温柔啦
“赛利亚，这边要处理冻伤！”
“好的，”赛利亚连忙扭头，“我马上就去！”
她前去处理完一名冻伤病人的伤口，正准备拿药粉时，忽然发现身侧伸出一只手，替她递上了纱布。
她一抬头，就见玛雷已经卷起了袖子，蹲在她旁边，一副认真脸。
“你会这个？”赛利亚有些意外。
“不会。”玛雷坦然道，“不过看你们干了大半天，差不多也能学会个七七八八。光是看你们忙前忙后，就我在这儿游手好闲，实在是很有负罪感。”
赛利亚点了点头，也不矫情，直接接受了玛雷的帮忙：“这个病人伤口有些发炎了，帮我把药粉倒出来。”
“哪一包？”玛雷翻着桌上的草药包，“这包绿的？还是这包臭的？”
“是浅绿色那包，有股苦味的。”赛利亚拿起那包药粉，手指在玛雷掌心轻轻一点，“看清标签，这叫‘苦叶草粉’，能清热消炎，不是‘臭臭虫草’，那是内服催吐的。”
“你们这命名都好有品味。”
玛雷嘀咕了一句，手却没停，认真地听赛利亚指导，把药粉撒在小陶盅里搅拌均匀。
“来，我教你换药。”赛利亚将袖子往上挽，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臂，动作熟练地取下另一位病人腿上的旧绷带。
玛雷也低头学着她的动作，结果刚解到一半，那位大叔倒吸一口冷气：“嘶——”
“轻一点，”赛利亚侧目看他，“不要心急。”
“……是是。”
玛雷乖乖收敛动作，小心地一层一层剥开血痂粘连的布料。
“好了，接下来要先清创。”赛利亚取出清水，将一块干净棉布在水中浸湿，拧到只剩微湿，然后递给玛雷，“记得是‘拍’不是‘擦’，擦会把刚结的纤维组织扯掉。”
“原来我以前小时候被我妈乱擦伤口是有问题的。”玛雷小声感慨，接过布，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拍净伤口边缘。
“……你小时候受过很多伤？”
“你是不知道，我们家……武德比较充沛。”玛雷一边拍，一边冷汗频出，真是往事不堪回首，“要不是从军有年龄上限，我家老爹肯定会把我丢到军队去。只可惜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不一样，要让我去从军，我肯定受不了，会当逃兵。”
赛利亚展眉一笑，柔婉至极，青丝垂下几捋，让玛雷看得有些呆滞。
“现在，用指腹把药膏抹在伤口周围，不要直接抹在伤口里，会刺激肉芽。”
玛雷照做，他指尖微凉，接触到热腾腾的伤口，病人下意识颤了下，但并未反抗。
“你这家伙，居然挺有天赋？”
赛利亚一边重新准备绷带，一边有些诧异。虽然玛雷上手的动作虽然略显生疏，但操作却比某些刚入职的实习修女还到位。
这少年，似乎从前没少干精细活。
在一连串指令中，玛雷逐渐掌握了一整套医护流程。
虽然中间还是会手忙脚乱，药膏涂多了，绷带缠歪了，被病人瞪了眼，但赛利亚从头到尾都没有责怪，只会在他手背上轻轻一点，纠正姿势。
等把所有患者处理完了，赛利亚忽然半是调侃地开口：“你这手艺倒是可以。要不干脆留下来当神职者吧？我给你写推荐信。”
“欸欸欸，别乱许诺人生道路！我要是遇到看不惯的患者，可是会狠狠地给他伤口上撒辣椒面的！”
玛雷想都不想直接拒绝，然后嘴角抽了抽，心想现在莫加上头和教会关系正紧张呢，我要是这时候跳槽，那不直接给这关系添柴加火吗？
赛利亚眨了眨眼睛：“你要是换张嘴，也许真的很适合这份工作。”
“那你是喜欢我动手，还是喜欢我闭嘴？”
“我比较喜欢你动手的时候闭嘴。”
赛利亚说完，垂眸一笑，眼中一如既往的温柔干净。
然而，玛雷却背后一凉——总感觉这少女有天然黑的潜质。
等教堂里的病人都处理完毕，已经是深夜。
玛雷揉了揉脖子，回到莱德家，还没踏进门，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咚咚咚”跑了出来。
“玛雷哥哥——”
可莱丝揉着还没睡醒的眼睛，穿着厚厚的棉睡袍，一脸委屈地站在门口。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可莱丝等你好久了……都困啦……”
玛雷明明不是喜欢小孩子的人，却还是被可莱丝萌化了，连忙蹲下身子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可莱丝怎么不先睡？”
莱德跟在后头出来，笑着摇头：“别怪她，这丫头说什么都要等你回来，说是怕你不回家了。”
“怕我不回家？”玛雷一愣，心头一暖，难道是怕他出危险？
可莱丝却鼓起腮帮子，小小声抗议：“不许摸头……会长不高的……”
玛雷：“好好，哥哥不摸了。”
——再薅两把。
……
第二天一早，玛雷便独自背上东西出了门，向山上侦察。
他试图用法术探查附近是否还有与祭仪塔类似的法阵痕迹，但很遗憾，这位高贵的至尊法师，现下发挥甚至不如魔法学徒。
法力时有时无，自然很难感觉到天地间元素的流向，就像突然眼睛被雾气糊住，能感应的范围不过几十米，还不如一只鼻子好点儿的猎犬。
——高度近视，大抵就是这种感觉。
玛雷咬着牙在雪地里转了一整天，愣是没摸出阵法的边缘。
不过，他也不焦躁。既然做了独自行动的准备，他就料到或许会是这样的结果。
和维塔一起效率高是高，但那家伙走了就是走了，总不能自己也原地等着让至高神发第二条神谕，再去找第二个勇者。
天色将晚，玛雷拢了拢斗篷，慢慢朝镇上走回去。
谁知刚走到镇口，就迎面撞上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赛利亚？”
那少女急匆匆地从另一条路口转出，神情有些焦急，一见到玛雷竟从山上下来，脸色立马变了。
“你……你从山上下来的？”她情急之下，竟然拉住玛雷的袖口，声音紧了几分，“最近失踪的那些人，除却离开镇子的，就是有上山后就没回来的……那片林子下面不知道埋了多少雪层陷坑，还有野兽的踪迹，太危险了！”
“好好好，不去不去。”玛雷下意识摸了摸衣襟内的十张法术卡。
赛利亚微微松了口气，看了他一眼，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说：“不过我倒是有点意外……听莱德叔叔说，你是他们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