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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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放长线钓大鱼

“你不知道吗?”王东有些惊讶,“当初你家来了几个人,说要带你姐走,你姐没同意,晚上连夜收拾东西跑了。”

我脑袋嗡的一声。

瞎眼张明明跟我说,我姐已经被他接到了长夏。

只要我还上江家的人情,他就能让我跟我姐见面。

现在我姐跑了,而且跑了八年,我却一点也不知道。

瞎眼张手眼通天,小小的宁安,就算我姐真想跑,能跑的出瞎眼张的手掌心吗?

看来,我带上那瓶土和半段木梳一点也没错。

想通这些,我实在是没心情耽搁,便拉着王景来起身离开小区。

“来子,你想不想你妹好起来?”

路上,面对我没头没尾的问话,王景来有点懵,却还是如实说道:“废话,我当然想,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次的先生挺靠谱的,说不定他能治好我妹。”

“指望他,你妹这辈子都好不了。”

“真的假的?”

我没回答,只是交代道:“带我去市场,咱们买点东西,你妹的外病,我能治。”

“你能治?别逗我了晨阳,你别跟我说你走了八年,去学这个了!”

我翻了个白眼,直接开口道:“线香香坛,黄纸银针,蜡烛黑剪,最好再买个封闭性强的保鲜盒,能隔绝气味的那种,对了,还有白酒,度数越高越好。”

王景来又被我说懵了。

他半信半疑,还是开车带我去市场买东西。

我没钱,全都是王景来买单。

除了刚才我提到的这些,我还拿了个碗,顺便让王景来在结账时讨了些硬币。

重新回到王迎紫的家,不出所料,只剩下愁眉苦脸的王东,还有床上痛苦嘶吼的王迎紫。

她体虚气衰,再不及时救治,三天内,一定会暴毙而亡。

江湖显法,得先显技。

无技者,不能信服于人。

我用童子血侵泡过的墨斗线缠住卧室正门,特意留下窗户。

又点燃线香插入香坛。

掏出黑剪,将黄纸包裹两枚硬币,叠成两个福包,一个挂在卧室窗前,一个带在身上。

一切做罢,我从王景来手里拿过银针消毒后,问王景来:“来子,信我么?”

王景来一直都是稀里糊涂,这会见我这么问,却还是点了点头。

“东叔,来子,你们跟我来卧室。”

重新回到卧室,我轻按王迎紫额头,下了个催眠咒。

不过十秒,王迎紫就睡着了过去。

同一时间,我坐在床旁,解开王迎紫身上的绳子,将她整个人翻转,趴在我膝盖上,后背向天,脑袋朝向地面,用手从下往上,搓起她的后背。

十几下后,王迎紫后背发红,我看准时机,一针扎在后背穴位上。

她起了反应,一个没忍住,吐的满地都是。

王东和王景来啧啧称奇。

地上那滩呕吐物黑红色一片,带着股恶臭,让人作呕。

“谁叫你来的?”

王迎紫没吭声。

我早有预料,银针深入半分,王迎紫又是没忍住,一口吐了出来。

这一次,是一片黑红色的污血。

“我这人事不过三,这是第二遍,谁叫你来的?”

听到这话,王迎紫紧闭双眼猛地睁开,她抬起一手,想要索我咽喉。

我反手擒拿,按住她动弹不得。

同时,我掏出福包拍在她头顶。

一声惨叫后,王迎紫脑袋垂下,没了动静。

“晨阳,你这是……”

“离开这几年,也算学了点皮毛,东叔,你待我们姐弟不薄,我也算回你一恩,放心,小紫没事。”

听我这么说,王东只能把话收回肚子。

“来子,用酒喷你妹子!”

我这一手露的突然,王家父子都有点懵。

听我叫他,王景来忙答应一声,也不管我到底是怎么学会的这一手了,猛灌一口白酒,精准无误,全喷在了王迎紫脑袋上。

她重新醒过来,一张嘴,却是个尖锐的男性声音:“行家路数,道爷出手,是咱们这边有眼不识泰山了,宁安小池,不知道爷过的哪片水,趟的哪条河?”

“学了两句行话,我就得回你?”

我冷哼一声,福包再次拍下,王迎紫又是一声惨叫,身躯颤抖:“不盘水底就动手,道爷这是坏了规矩。”

“你图命在先,我治你在后,坏个屁的规矩,反倒是你,不打算盘个水底?”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没法盘。”

“好。”我冷哼一声,“碰见你爷,算你走了霉,回去传你头顶,三天之内,提礼谢罪,否则顶上和背里,都得死!”

所谓顶上,就是这邪物的操纵者。

所谓背里,就是背后拿钱请人害命者。

王迎紫身上那东西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一低头便没了动静。

我收回福包,将王迎紫放平躺在床上,回头对王景来说道:“来子,把地上这点东西收拾一下,装保鲜盒里,你妹子已经没事了,打点营养素,再给她煲个鸡汤,吃完睡一觉,闷出汗,明后天就能站起来。”

说完这话,我没在意王家父子的眼神,径直来到窗前,拆开挂着的福包一看,里面的硬币消失不见。

“东叔,别愣着了,咱们去客厅聊聊。”

王东后知后觉,忙答应一声,跟我来到客厅。

刚才我露的那一手,主要还是给王家父子看的,算是显技于人。

头一回进卧室,我就看出王迎紫是被脏东西缠了身。

当然,那个先生也看出来了。

不同的是,他学的稀里糊涂,以为这脏东西只是寻常的鬼魅妖邪,才想着画符破煞,顺便露一手好收钱。

我看到的是,这脏东西背后有主,不是寻常邪物。

既然如此,它一定带有背后之人的包庇护佑,普通破煞符箓对它绝不会有效。

查出病因,再想治它,就是轻而易举。

我想灭了它不难,但我想放长线钓大鱼,顺便在王家父子前显技,后面也好挣笔路费。

它背后之人不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么。

好,我就留它一手,故意放它逃命,顺便带上窗台福包中的硬币。

这东西即可以帮我标记,也可以任我操纵。

只要那邪物把话带到,下一秒,他就会全身爆炸,魂飞魄散,除六相术传承者,无解。

可以肯定的是,背后之人绝对也是行里人。

江湖中,养一只邪物不是易事。

这个梁子我跟他结下,他不过来谢罪,也会过来报仇。

退一万步讲,他就算真能忍住这口恶气不来,有了硬币标记,我想找到他,或者施术杀人,同样是易如反掌。

客厅里,王东看我的眼神已经和之前不同。

他给我泡了壶茶水,没乱说话,等着我问。

我心性沉,慢条斯理喝下一杯茶水,这才缓缓开口:“东叔,你家过去几年惹到谁了,想想吧,这是有人报复,不说透了,后面你家还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