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相牌血契,恶鬼索命
“什么?!”
我心脏狂跳两下,跟屠胜楠出了泥瓦房。
最先去的是孔强那间屋子。
这老小子昨晚跟我们拍胸脯保证,一晚上绝对是风平浪静,相安无事。
可是现在,他眼神惊恐,趴在地上,脖颈处有一道血肉模糊的抓痕,早就没了生气。
我绕过尸体,去他屋里检查了一遍,又在孔强衣服兜里摸了摸。
什么都没有。
他怎么会死呢?
他没有相牌,又是个假江湖。
既然能拍胸脯保证,只能说明他得到的线索在暗示他,昨晚不会有任何危险。
那现在……他怎么死了?
我又带着屠胜楠来到段悟的屋子前。
“晨阳,咱们别进去……”
屠胜楠在我身后紧紧抓着我的手腕,有些发抖。
她在害怕?
我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轻微晃动,甩开她手腕。
屠胜楠后退两步,没凑过来。
这有些出乎我预料。
她似乎不是个这样的人才对。
可我没多想,只是自顾自,打开段悟房门。
瞳孔震颤,我倒吸一口凉气。
要不是有无皮寨的前车之鉴,我这会绝对会吓尿了裤子。
眼前段悟的尸体和其他尸体全不一样。
他被人扒了皮!
段悟光着身子,全身血肉模糊,肌肉组织暴露在外,透着血腥气,趴在地上,甚至都没法判断出他就是段悟。
怎么回事,他怎么死的这么惨?
都是之前那恶鬼干的?
不应该啊。
那恶鬼杀人从来不是这种手法,怎么这次,甚至去扒了段悟的皮?
我四下环视一圈。
床头有一片蜡油,枕头处有几件段悟生前穿的衣服裤子。
蜡烛早就用光了。
我眉头皱的更紧,咬了咬牙,跨步进入房间,四下搜索。
这种情况,我内心怕的要死,可我有不得不上的理由。
孔强段悟的相牌不翼而飞。
线索也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带着屠胜楠去小水流处洗脸,水流下游有一片血迹,不知道是谁的。
昨晚有人来过这里!
重新回到林中空地上,两天前还有五个人,如今只剩下了我和屠胜楠。
段悟的死法太过离奇,屠胜楠有些受了惊。
这会缓过来,屠胜楠望着手中沙果,没了食欲。
今天是第三天。
根据宋度的线索来看,想要抢回相牌,今天是最后的机会。
倘若今晚完不成,我和屠胜楠也会死在这。
“晨阳,咱们怎么办?”
屠胜楠没了主意,现在我是唯一的主心骨。
“孔强的线索应该不只是相牌有危险,还有恶鬼活动的时间,所以他昨晚才信誓旦旦,跟咱们保证,不会出事。”
这是我的初步判断。
昨晚窗外确实有动静,却不是恶鬼发出的。
换句话说,孔强段悟的死,另有蹊跷。
可不论如何,抢夺相牌迫在眉睫,这是最后的机会。
哪怕血契九死一生,我也得硬着头皮上。
“今晚来我这,你守在泥瓦房里,我出去拜月血契,倘若这相牌真是道器,咱们就还能活。”
屠胜楠点了点头,像是担心,又问道:“可是,你如何才能自保?出了泥瓦房,那恶鬼索命,你能活吗?”
“能。”我顿了顿,继续说道,“蜡烛被瞎眼张动过手脚,点亮以后,恶鬼不侵,这就是瞎眼张的指引,让咱们拿上蜡烛离开泥瓦房,完成血契!”
屠胜楠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却没说什么。
我看了她一眼,也是一阵沉默。
白天风平浪静,山林里静的可怕,落针可闻。
我没多想,径直回屋。
经过宋度的那间泥瓦房前,我扫了一眼,地上空空如也,没有尸体。
宋度也不见了。
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我没多惊讶。
重新躺在床上,我心脏砰砰直跳,不论如何都静不下来。
两天死了四个人,我远没有外表那般坚强,心中早已是一片翻江倒海。
可屠胜楠终归是女人,我不能漏了怯。
我乱,她必乱。
这样的结果只有送命。
我重新想到了我姐。
来山林已经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
幸好,这么多年来,我姐一直是我心中软肋。
一想起她,我总会平静不少。
困意上涌,我睡熟了过去,再一睁眼,外面天色黑透,屠胜楠正坐在角落处等着我醒。
“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有些吃惊,从没想到在这鬼地方,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也能睡的这么熟。
“来了有一阵了,见你一直没起,我想着等一会。”
我点了点头,把半根蜡烛点亮,用蜡油固定在屋子里,对屠胜楠交代道:“我出门以后,外面发生什么事都别开门,就算看到我你也别开门,知道吗?”
“那你怎么办?”
我把一根蜡烛拿起,回应道:“血契完成后,我会见机行事,尽可能去抢夺相牌,然后再随便找一间泥瓦房躲起来。”
“我……”屠胜楠眼神黯然,话说到嘴边,迟疑几秒,这才说道,“我害怕……”
看她这副模样,我叹了口气,把兜里最后两个沙果拿出来,给了她一个。
她看我一眼,接过吃了一口,恐惧退了几分。
“只要能熬过今晚,咱俩就能活下去,姐,你这两天对我不错,我不会坑你。”
屠胜楠强撑着自己笑了笑。
纵然是有些憔悴,仍算得上温柔似水。
屠胜楠曾为人妻,如今又是少妇的岁数,那股子熟透了的气质就和手中沙果一样,让人忍不住想尝上一口。
我又叹了口气,转过身,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那人叫赵建,三十一岁,我记着了。”
“你说什么?”
我摇了摇头,带着蜡烛和相牌开门离去,只身犯险,退入黑夜。
像是挑好日子,今晚正巧圆月。
月光富足,斜映而下,山林中可见度跟着拔高几分。
我明显听到两侧有阴风骤起,角落中像是有无数双鬼眼注视此地。
猛压住心神,我点亮蜡烛放在身侧,将相牌放置身前,跪下拜了三拜,又冲月亮拜了三拜。
作罢,我将右手食指伸出,狠咬了一口。
指肚破烂,鲜血流出。
角落处阴风更猛,似有鬼爪直奔而来。
可在摇摇欲坠的烛光下,我安然无恙。
说到底,这就是瞎眼张想看到的局面。
将指尖血滴在相牌上,我仔细盯着相牌变化。
果不其然,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相牌吸收,它变了颜色,只是一瞬,就从普通木牌变得血红。
尤其是阴斑鬼三个大字,于黑夜中隐隐透着红光。
同一时间,山林里哀嚎凄厉声猛地响起,音高至极,誓要刺透我耳膜。
那家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