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诬蔑
易中海顿了顿，目光转向站在一旁，戴着眼镜，显得有些精明算计的三大爷阎埠贵，“老阎，你来说说，今晚这全院大会，是为了什么事。”
阎埠贵清了清嗓子，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冷光。
他往前站了半步，目光扫过叶建国，带着一种貌似公允实则偏袒的口吻说道。
“各位街坊邻居，今天召集大家开这个会，主要是因为咱们院里的住户，实习医生叶建国同志，出言不逊，说了一些……呃，一些污言秽语，挑拨是非，直接导致了贾东旭和秦淮茹两口子发生严重矛盾。”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让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站在一旁，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眶红肿，正低着头嘤嘤啜泣的秦淮茹身上。
秦淮茹的哭声不大，却恰到好处地透着委屈和无助，足以引动旁人的同情心。
“大家看看，秦淮茹同志被打成这个样子，”
阎埠贵提高了声调，带着几分痛心疾首，“这完全是因为叶建国同志的不当言论引起的误会！这种行为，破坏邻里和睦，挑唆家庭矛盾，性质十分恶劣！”
“我们院是个团结友爱的大集体，绝不允许这种歪风邪气存在！所以，今天开这个会，就是要对叶建国的错误行为进行严肃批评，并且，他必须对贾家造成的伤害，给予相应的赔偿！”
阎埠贵话音一落，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哎呦，打得这么重啊……”
“叶建国平时看着挺稳重一人，怎么会说那种话呢？”
“这事儿可不小，得好好说道说道……”
议论声中，一个尖利刻薄的声音猛地拔高，盖过了所有杂音：“赔偿！必须赔偿！我儿媳妇被打成这样，遭的罪可不能白受！”
“叶建国，你个小王八羔子，害得我们家鸡犬不宁！我们也不多要，你得赔我们五块钱医药费！还有，你家晚上炖的那锅鸡汤，香味飘得满院子都是，也得端过来给我们家淮茹补补身子！”
说话的正是秦淮茹的婆婆，贾张氏。她叉着腰，三角眼狠狠地瞪着叶建国。那副蛮横不讲理的模样，让不少邻居都暗自皱眉，却也不敢出声。
贾东旭站在贾张氏旁边，脸色阴沉。他恶狠狠地盯着叶建国，咬牙切齿地附和道。
“没错！要不是你叶建国在那胡说八道，挑拨离间，我怎么会误会淮茹？我怎么会动手打她？这笔账，就得算在你头上！赶紧赔钱！不然这事没完！”
院子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
不少人的目光在叶建国、贾家几口之间游移。叶建国是轧钢厂的实习医生，虽然工资不高，只有十五块，但毕竟是吃公家饭的，日子比院里大多数人家要强点。
尤其是今晚，他家炖鸡汤的香味，确实勾起了不少人的馋虫。此刻看到叶建国陷入被批斗的境地，一些平日里心存嫉妒的人，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幸灾乐祸的快意。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更何况这热闹里还可能掺杂着对别人家好东西的觊觎。
二大爷刘海中见状，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再次将矛头对准叶建国，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报复快感。
“叶建国，事情的经过，三大爷已经说清楚了，贾家也提出了他们的要求。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如果没有，那就按照贾家的要求进行赔偿，另外，罚你打扫咱们大院一个月的卫生，以儆效尤！”
他故意加重了“罚扫一个月大院”的语气，显然是还在为刚才被叶建国噎住的事情耿耿于怀，想借机报复，树立自己的威信。
听到这里，叶建国脸上一直维持的平静终于被打破，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似笑非笑。他甚至没有看刘海中一眼，仿佛这位官瘾十足的二大爷根本不存在。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直接落在了贾东旭身上，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贾东旭，你说我说了污言秽语，导致你误会了秦淮茹，才动了手。”
他微微停顿，环视了一圈周围竖起耳朵的邻居们，继续说道：“那么，我很好奇，我到底具体说了什么污言秽语，能让你产生这么大的误会，下这么重的手打自己的媳妇？”
“你不妨当着全院街坊邻居的面，把我的‘原话’复述一遍，让大家伙都听听，评评理。也好让我死个明白，不是吗？”
叶建国这番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
原本只是看热闹的邻居们，眼睛一下子都亮了！八卦是人的天性，尤其是这种涉及到男女关系、家庭隐私的“污言秽语”，更是能最大限度地勾起人们的好奇心。
人群中，向来和傻柱不对付，又喜欢看热闹的许大茂第一个跳了出来，唯恐天下不乱地高声嚷道：“对啊！叶建国说得有道理！”
“贾东旭，你口口声声说是叶建国胡说八道害你打了人，那他到底说了什么啊？总得让大伙儿听听吧？说不清楚，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贾家故意找茬，想讹人家的钱和鸡汤呢？”
许大茂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
“是啊是啊，到底说了啥呀？”
“说出来让大伙评评理！”
“不能光听一面之词，得把话说清楚！”
“就是，不然怎么让人赔偿？”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成一片，矛头隐隐从叶建国转向了贾东旭。大家都想知道，那所谓的“污言秽语”究竟是什么内容。
秦淮茹听到叶建国提出这个要求，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她低着头，眼泪流得更凶了，肩膀一抽一抽的，看上去越发可怜。
自己被打已经够丢人了，现在还要把那可能涉及自身名誉的话，当着全院这么多人的面再说一遍？
这简直比再打她一顿还难受。她的心里充满了屈辱和恐惧，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地往下掉。
站在秦淮茹不远处的傻柱，此刻看到秦淮茹哭得梨花带雨，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他心里那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顿时泛滥成灾。
再联想到刚才叶建国那番逼问，更是怒火中烧，觉得叶建国是在故意往秦淮茹的伤口上撒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