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纯真少年到帝血魔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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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山中救美

黑松林的晨雾浓得像泼了墨,湿冷的空气钻进鼻孔,夹杂松脂和腐叶的腥味。山道铺满厚厚的针叶,踩上去软绵绵,像是踩在烂肉上,偶尔断枝咔嚓作响,惊得林子深处的乌鸦哑哑乱叫。萧尘背着破竹篓,腰间别着一把崭新的乌黑短刀,脚步轻快地钻进林子深处。昨晚,葛老爹从床底拖出个旧布包,层层解开,露出一把寒光凛冽的真刀。刀身一尺半,通体黝黑,刀柄刻着粗朴的云纹,像是乌云翻滚,刀刃薄如蝉翼,轻轻一划就能割破手指。老爹说,这是他攒了两年银子,求镇上老铁匠一锤一锤敲出来的,模样照着萧尘那把木刀一比一仿,分量沉甸甸,握在手里像生了根。萧尘接刀时,手抖得像筛糠,嘟囔着“老爹,这太贵了,咱家还得买米呢”,老爹却拍他脑门,骂道:“傻小子,刀在人在,拿着它,给我长点脸,别总玩那破木刀!”萧尘摸着刀柄,眼眶热乎乎,心想:老爹为了这刀,怕是连酒都戒了。

今早老爹让他采些山蘑换油盐钱,萧尘却满脑子都是这把刀。他边走边拔刀挥两下,刀锋撕开雾气,嗖嗖作响,像是割裂林子的寂静,惊得松鼠吱吱乱窜,雀鸟扑棱飞起。他咧嘴傻乐,刀刃映着晨雾,寒光一闪,心想:有了这宝贝,别说毛贼,野猪也得一刀撂倒!他试着劈了路旁一棵碗口粗的松树,刀刃咬进树干,木屑飞溅,留下一道深可见木的口子。他低笑:“老爹,这刀真他娘的锋!”

正得意,前方忽地传来一声尖叫,女子的声音清脆却裹着绝望,像被掐住喉咙的鸟鸣,刺得萧尘心头一紧。紧接着是几声男人的淫笑,低哑粗野,似豺狼嚎叫,夹杂污言秽语:“小娘子,跑啥?跑不了的!”萧尘眼神冷下来,握刀的手指关节发白,手背青筋鼓起。他低声自语:“人渣……”身子一矮,猫进路旁灌木,借着雾气和松枝掩护,脚步轻得如狸猫,无声无息地逼近。

林子深处,一块空地上,三个粗布短衫的汉子围住一个少女。少女不过十五六岁,布裙沾满泥污,裙摆撕开一道口子,露出白皙小腿,乌发披散,黏在汗湿的额头上,双手死死护着胸口,背靠老松树,脚下碎石乱滚,已无路可逃。她咬着嘴唇,咬出血来,眼神惊恐却透着倔强,像是困兽做最后挣扎。

为首的汉子满脸横肉,眼角有道刀疤,从眉骨斜到嘴角,笑起来像裂了缝的西瓜。他腰间别把锈迹斑斑的砍刀,刀柄缠着破布,刀刃上有干涸血痕。他咧着黄牙,舌头舔了舔干裂嘴唇,嘿嘿道:“小娘子,别犟了,陪哥哥们乐一乐,保管你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他跨前一步,粗糙大手伸向少女肩膀,少女尖叫着挥拳砸去,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狠狠一拧,疼得她眼泪涌出,膝盖一软,半跪在地。

第二个汉子瘦得像竹竿,眼窝深陷,像是饿了半个月的鬼。他手里拎根木棒,棒头裹着铁皮,沾着干涸血迹和几缕头发,像是刚敲过谁的脑袋。他嘿嘿笑道:“跑啥?跑不了的!老实听话,少吃苦头!”他用木棒敲地两下,咚咚作响,像吓唬牲口,少女吓得一哆嗦,肩膀抖个不停。

第三个汉子矮胖,脸圆如磨盘,眯缝眼里透着淫光。他抓着根麻绳,绳头打了个死结,像是捆猪用的。他舔着嘴唇,喉咙里咕噜作响,嘀咕:“这小妞细皮嫩肉,玩完了还能卖窑子里,值不少银子!”他朝少女逼近,麻绳甩得啪啪响,少女吓得尖叫,抓起一把碎石砸过去,石子擦着矮胖子脸,划出一道血痕。矮胖子怒骂:“臭婊子,敢打老子!”抬手一巴掌,扇得少女嘴角淌血,半边脸肿起。

萧尘藏在松树后,呼吸放慢,心跳像擂鼓,震得胸口发疼。他盯着这三个人渣,脑子里闪过老爹的话:“刀不是用来耍的,是用来护人的。”他咬紧牙,牙关咯咯响,右手缓缓拔出乌黑短刀,刀刃映着雾气,寒光一闪,如毒蛇吐信。他低头看看刀柄的云纹,汗水黏糊糊,心想:老爹,这刀今天得见血了。

他扫了眼周围:空地四周密密麻麻的松树,地上湿滑针叶,左边有块半人高的石头,右边是条浅沟,沟里积着黑水,冒着腐臭。三个汉子站位松散,横肉汉子靠得最近,瘦子和矮胖子堵住两侧,少女困在树下。他眯起眼,脑子飞快转动:硬拼不行,三个打一个,刀再快也得挨揍。得偷袭,先干一个,剩下的好收拾。

他瞥见脚边一块石头,拳头大小,棱角尖锐,像是河水冲出的卵石,掂在手里约一斤重,沉甸甸的。他攥紧石头,指节发白,心想:老爹教过,猎野猪得先打头,这瘦猴儿看着最弱,先弄他!他瞄准瘦子后脑,身子微微前倾,借灌木掩护,悄无声息挪到离瘦子五步远。瘦子背对他,挥木棒吓唬少女,压根没注意身后。萧尘深吸一口气,猛地甩出手臂,石头嗖地飞出,划破雾气,像黑鸟扑向猎物。

石头正中瘦子后脑,啪地一声闷响,像砸在烂木头上,头皮撕裂,血花迸开,红得刺眼。瘦子嗷地惨叫,身子一晃,木棒当啷落地,砸在针叶上,溅起泥点。他捂着后脑,踉跄两步,嘴里骂:“哪个狗……”血从指缝淌下,染红脖颈,腥味冲鼻。他晃了晃,膝盖一软,半跪在地,眼神迷离,像喝醉了酒。

萧尘瞅准机会,猫着腰窜出,身子低得贴地,短刀握在右手,刀尖朝下,直扑瘦子。横肉汉子和矮胖子猛地转头,横肉汉子怒吼:“小杂种!敢偷袭!”他抽出砍刀,刀刃闪着锈红光,朝萧尘冲来。矮胖子也挥着麻绳,骂道:“老子捆了你!”萧尘没理他们,刀锋直刺瘦子左肋,刀刃切开皮肉,像撕布般顺滑,嗤地一声,血喷半尺高,洒在针叶上,如泼红漆。瘦子惨叫,双手乱抓,挠到萧尘手臂,划出几道血痕。萧尘咬牙一扭刀柄,刀尖搅碎内脏,血咕咕冒出,染红半边身子。瘦子瞪大眼,喉咙嗬嗬怪响,抽搐两下,瘫成一团,脸砸进泥里,血水汇成小溪,泡湿针叶,腥味浓得呛人。

萧尘猛地拔刀,血嗤地喷出,溅了他半边脸。他矮身一滚,躲进旁边的灌木,湿滑的针叶让他滑了半步,差点摔倒。横肉汉子的砍刀呼地劈来,擦着灌木,斩断几根松枝,木屑飞溅,扎得萧尘脸生疼。他喘着粗气,心跳如擂鼓,手抖得握不稳刀。脑子里乱糟糟,闪过石头砸血的画面,又闪过刀刺肉的顺滑。他咬牙低骂:“人渣……活该!”但胃里翻腾,像塞了块石头,第一次见这么多血,腥味钻鼻,恶心得想吐。

横肉汉子瞪着灌木,吼道:“小兔崽子,滚出来!老子剁了你!”他挥刀乱劈,刀锋呼呼,雾气被搅得翻滚。矮胖子绕到侧面,麻绳甩得啪啪响,骂道:“别他娘躲!有种出来!”少女趁乱挣脱,缩到树后,双手捂嘴,喊:“小心,他们有刀!”声音颤如风中叶。

萧尘深吸一口气,瞅准矮胖子。矮胖子正绕着灌木,背对浅沟,脚下针叶湿滑。萧尘猛地窜出,左脚踢向矮胖子膝窝,咔嚓一声,膝盖骨错位,矮胖子扑通跪下,疼得脸扭曲,嘴里喷白沫。他挥拳砸向萧尘,拳头擦着脸,带起一阵风。萧尘反手一刀,刀尖从矮胖子右肩斜刺入,刀刃卡在骨头,咯吱作响。血喷一尺,染红萧尘手臂,温热腥甜。矮胖子惨叫,麻绳甩向萧尘脖子,想勒住他。萧尘咬牙拔刀,血嗤地喷出,洒了一地。他再刺一刀,刀锋没入矮胖子心口,血咕咕冒,矮胖子瞪眼,喉咙嗬嗬响,抽搐两下,瘫成一团,眼睛瞪如死鱼。

横肉汉子怒吼:“老子宰了你!”他猛扑过来,砍刀当头劈,刀势沉重,像劈柴。萧尘矮身一滚,刀锋擦着头皮,劈进松树,卡在树干,木屑四溅。汉子用力拔刀,树干晃动,松针哗哗落。萧尘瞅准空隙,抓一把湿泥甩向汉子眼睛,泥巴啪啪砸在刀面上,溅了汉子一脸。他趁势跃出,短刀横扫,瞄准汉子小腿。刀刃咬进肉,割开筋骨,嗤地一声,血喷一摊,红得刺眼。横肉汉子嗷地跪地,砍刀撑地,血淌成一片,染红靴子。

横肉汉子咬牙站起,挥刀乱砍,刀锋呼呼,逼得萧尘连退三步,背撞松树,竹篓里的蘑菇散了一地,篓子咔嚓裂开。他喘着粗气,汗水混泥水淌进眼,刺得生疼。少女喊:“小心!”声音已哑。横肉汉子狞笑:“小杂种,挺能躲!”他猛冲过来,砍刀斜劈,带起腥风。萧尘侧身滚进浅沟,黑水溅了一身,臭如烂鱼。他咬牙爬起,左手扣住汉子握刀手腕,狠狠一扭,咔嚓,腕骨断裂,砍刀当啷落地,砸在石头上,崩个豁口。

横肉汉子疼得脸扭曲,抬脚踹萧尘肚子,靴底沾泥血,臭气熏人。萧尘硬挨一击,闷哼着晃了晃,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吐了。他咬牙忍住,右手的刀没停,刀尖刺向汉子喉咙。刀刃没入半寸,血珠迸出,如红梅绽开。汉子瞪眼,双手抓萧尘手臂,指甲抠进肉,划出血痕,想拔刀。萧尘眼神发狠,脑子闪过老爹的话:“护人,得下狠手!”他低吼,双手握刀,猛推,刀锋刺穿喉管,嗤啦,血喷满脸,温热腥甜,溅得眼皮黏住。汉子喉咙咕咕冒泡,像漏气的皮囊,瞪着萧尘,嘴里喷血沫,骂了半句“小杂……”便咽气,身子抽搐倒下,砸得针叶飞起。

萧尘喘着粗气,抹了把脸上的血,血水混汗淌下巴,滴在刀柄云纹上,红得刺眼。他低头看刀,刀刃血珠滑落,滴在泥里,砸出小坑。他心头一紧,第一次杀人,胃里像塞了石头,翻腾得想吐。脑子乱糟糟,闪过老爹的笑,闪过刀光,闪过血喷的瞬间。他咬牙压住恶心,低声自语:“人渣……死有余辜。”

他回头看少女。少女缩在树后,双手抱膝,脸色煞白,嘴唇哆嗦说不出话。布裙裂得更开,露出半截肩膀,有几道淤青,像被掐的。她盯着三具尸体,眼泪啪啪掉,泪水混着嘴角的血,淌成红痕。瘦子的血还在淌,矮胖子的心口冒泡,横肉汉子的喉咙咕咕响,腥味浓得像刀子刮鼻。少女猛地干呕,捂嘴,转头吐了一地。

萧尘走过去,蹲在她面前,哑声道:“你……没事吧?”他想扶她,又怕吓着,手僵在半空,血水顺指尖滴下,啪嗒砸在她裙摆上。少女一哆嗦,抬头看他,眼神复杂,像是怕,又像是感激。她低声道:“我叫阿兰……谢谢你。”她瞥了眼萧尘的刀,又瞥了眼地上的血,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萧尘挤出个笑,收刀入鞘,刀柄云纹黏糊糊,沾满血汗。他捡起裂开的竹篓,蘑菇散了一地,黑乎乎像烂肉。他叹气,哑声道:“我叫萧尘,青石村的。走吧,我送你下山。”他顿了顿,看她肿了的半边脸,皱眉:“你脸上的伤……回去擦点药。”

阿兰点点头,慢慢站起,腿软得像踩棉花。她扶着树干,瞥了眼尸体,声音细如蚊鸣:“他们……是镇上的泼皮,专抢路人……我爹让我采药,没想到……”她哽咽着停下,眼泪又涌出。萧尘皱眉,心头一堵,低声道:“别怕,死了就没事了。”他顿了顿,补句:“以后走山路,带把刀。”

雾气散了些,林子安静得只剩风声,松针沙沙响,如低语。萧尘走前面,短刀插回腰间,血迹干在刀鞘,黑红相间,像画了符。阿兰跟后面,低头不语,裙摆拖地,沾满泥血。地上的三具尸体渐被雾气吞没,血水渗进泥里,只剩几摊暗红针叶,像林子吞了血食。

萧尘握着刀柄,手还在抖,不是怕,是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杀人前,他想的是老爹教诲;杀人后,他想的是刀入肉的顺滑,和血喷脸的温热。他摇摇头,甩掉脑子里的画面,低声道:“老爹,这刀……真他娘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