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麋鹿
“还没有，负责给我考核的白袍巫师临时有事出去了，只做了精神力等级的测试，他说剩下的部分回头再来找我。”
“让我先去找学徒登记处的老尼尔领取徽章和长袍。”
夏诺随口编了个理由，在水晶球没办法检测出自己天赋这件事上撒了个小谎，这种突发情况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人心隔肚皮。
“临时出去了？这种情况倒是少见。”加百列一脸惊讶。
“我还期待你会有哪条途径的天赋，最好是和我一样的战争魔法，我们就可以在同一个导师的引导下共修了，这样外出历练的时候我还可以向父王引荐你。”
“战争魔法只有你这样的王国子弟会感兴趣吧，北方王国的版图已经够大了，平民好不容易过几天好日子，战事再起会有更多人流离失所。”夏诺撇了撇嘴。
金发王子摇了摇头，“父王从小就教导我，王国的强盛和传承是建立在广袤的国土面积上的，就算背一世之骂名，也要让子孙万代享福。”
夏诺不置可否。
“先带你去学徒登记处领取徽章和长袍吧。”加百列似乎对夏诺在类似话题上无动于衷的表现早已习以为常，跳过了这个话题。
两个人结伴下楼，离开了宿舍区，夏诺跟随着加百列穿行过一条蜿蜒曲折的石板小径。
“你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宿舍里，没来过公共区域吗？”加百列一边带路一边扭头看着夏诺。
夏诺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确实，之前的自己几乎足不出屋，整天关在房间里，不是研究基础冥想法，就是捣鼓水鬼魔药的配方，只有材料用尽的时候才会勉强去一趟黑巷集市。
就连平日里的所有生活必需品，都是通过跑腿的巫奴去采购，再送到宿舍里来。
石板小径上，低垂的棉麻柳树包裹着路径，阳光下散发着荧光的苔藓盛开在两侧。
随着逐渐靠近公共区域，这里越发变得热闹了起来，夏诺的眼睛开始不停的四处张望。
每次去黑巷的路上，夏诺都会经过公共区域，可每次都是低头前行，从来没有好好观察过这里。
如今通过了学徒考核，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充满了新鲜感。
圆形的大厅内，头顶同样是高耸的圆形拱顶，还点缀着闪耀光芒的符文，四周立着一些巨大石像，其中不少都是从卡西利亚学派出来的一些杰出巫师。
大厅四周被高大的书架所包裹，上面摆满了各种密密麻麻的书籍。
夏诺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这里的藏书至少有数万册，全部都是免费开放给卡西利亚学派的所有人阅读。
当然，这里书籍中的知识繁杂，也大多不涉及魔法和符文。
被书架包裹的大厅中央，摆放着好几列红丝绒包裹的椅子，大理石光滑的桌面倒映着阳光。
灰袍，灰白袍的学徒们正围坐在椅子上，玩着一种可以锻炼精神力的游戏，巫师棋。
这种棋和大路上王国中流通的带有国王皇后的象棋很是相似，只不过其中的棋子都被替换成了更符合巫师风格的棋子。
国王被替换成了巫师，皇后替换成了魔女，象，车这样的棋子则用各种神秘生物所代替，兵卒则是常见的巫奴。
和传统的规则一样，当国王棋，也就是巫师被其他棋子吃掉的时候，另一方获得胜利。
只不过巫师棋的移动并不是通过手部，而是精神力所驱动，非常有利于学徒们凝练自己的精神力。
“会玩吗？”加百列笑着问。
夏诺摇了摇头，“不会，就连王国中的普通象棋规则我都摸不明白，更别说这个了。”
“没关系，回头有时间了我教你，这种小游戏对于锻炼精神力来说还是非常不错的，又可以用来消遣。”
“学派中还经常有巫师棋的比赛，用魔晶碎片作为奖励，倒是吸引了不少手头不宽裕的学徒参加，咱们同期里还出过一个冠军。”加百列的话语中透漏着洋洋得意。
夏诺反应了过来。“你说的冠军，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加百利扬了扬金色的长发，“正是在下，象棋可是王室子弟必须要学习的一门必修课，巫师棋师出同源，很轻松就掌握了。”
夏诺对巫师棋倒是不感兴趣，不过加百列说的魔晶奖励倒是让他想起了自己目前的处境，于是转头朝他问道。
“学徒告示板是不是就在这附近？”
“那边那个就是，怎么了？需要找点委托吗？”加百列抬起下巴，点了点不远处楼梯口的巨大告示板。
“嗯，去看看，学徒考核掏空了我所有的魔晶积蓄，需要找点散工或者委托贴补一下。”
夏诺来到告示板前，仔细查看。
【清剿吸血妖鸟，报酬70魔晶碎片】
【悬赏半人马精血，报酬50魔晶碎片】
【公共区域厕所清理，报酬2魔晶碎片】
......
密密麻麻的羊皮纸贴满了告示板，夏诺一阵头大。
大致翻阅了一遍，里面大多都是清扫厕所，打理食人花圃之类的脏活累活，报酬非常低。
除此以外，就是一些高阶材料的悬赏，或者高阶神秘生物的讨伐，这类委托报酬倒是非常不错，但对于夏诺来说，就算接上了，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可能在见到半人马的时候，就会被它们用钩绳吊起来酿酒了吧。
“嗯？这里倒是有个蛮适合你的。”
加百列的金色脑袋凑了过来，在告示板上打量了一番。
在一众密密麻麻的羊皮纸中发现了一份颇有年头的委托。
这份委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贴在告示板上的，时间甚至已经侵蚀了厚实羊皮纸的一角，已然变得发黄破旧了。
顺着加百列手指的方向，夏诺从众多委托中把那份羊皮纸抽了出来，仔细辨认。
【麋鹿魔药，现招收一名长期魔药助手。】
【报酬：每月30魔晶碎片，包吃包住。】
【要求：精神力数值不得低于15，没有选择主修方向的正式巫师学徒，对魔药学有基本认知，对各类有毒魔药材料具有一定抗性。】
【要求达标的学徒，可以揭下羊皮纸，周一到周五晚八点后到黑巷183号‘麋鹿魔药’进行面试。】
“精神力15？要求不低啊，已经快到二级学徒的标准了。”加百列惊呼。
“报酬倒是给的挺高，只是要求有些奇怪，一般精神力超过10的临界值，就已经是正式学徒了，也都会在考核结束后确定自己的主修方向。”
“而且会有只修炼精神力，不选择主修方向的傻子吗？不掌握魔法途径的话，精神力再高也没有用啊。”
夏诺沉思了一下，把麋鹿魔药的委托对角折好，收到了长袍袖口里。
加百列猛然反应过来，身旁的夏诺今天刚结束自己的考核，碰巧没有选择主修方向。
“对哦，你还没选择主修方向，只不过这上面说的精神力数值有些偏高，已经快达到二级学徒的标准了，你刚通过考核，精神力应该就在10左右，能行吗？”
“试试呗。”夏诺满不在意的说，“这份委托看样子贴在这里已经不少年头了，说不定还没有人面试成功。”
“估计魔药店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会降低标准吧，去碰碰运气再说。”
夏诺随口给了个解释，自己没打算把考核测试的精神力数值结果告诉加百列，关于水鬼魔药的一切细节，只能天知地知和自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