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出生就在罗马
就在林墨纠结要不要为半小时自由出卖良知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身穿黑色死神制服、面色惨白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胸前的金色徽章闪闪发光——金牌死神陆幽。
“林墨在吗？”
陆幽环顾四周，声音急促。
苏小夭从林墨桌上跳下来，挡在他前面，棒棒糖在嘴里咔咔作响：
“哟，这不是陆幽大人吗？什么风把您吹到我们死神二科来了？”
陆幽没理会她的调侃，直接看向林墨：
“萧煞昨天去找五星厉鬼秦济生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林墨眨了眨眼，感觉疑惑：
“萧煞是谁？”
陆幽的表情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
“你……不认识萧煞？那个在死神业绩榜被你超越的第二？”
林墨恍然大悟：
“哦！就是那个看到我业绩超过他，就瞪我的面瘫？”
陆幽：“......”
苏小夭在旁边噗嗤一笑：
“菜鸟，你这话说的好像地府有谁不瞪你似的。”
陆幽深吸一口气：
“林墨，我感觉萧煞遇见危险了，五星厉鬼太厉害了，我不太敢去。
“你是能从秦济生手里活着回来的死神。你能不能去看看情况，看看萧煞还活着吗？”
林墨皱了皱眉：
“我认识你吗？我跟你非亲非故的，我为什么要帮你？”
陆幽早有预料，为了说动林墨，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郑重其事地打开。
里面躺着一根黑乎乎的……毛？
看起来像是某种毛发，介于A毛与C毛之间的东西。
林墨后退一步，一脸嫌弃：
“这什么东西？好恶心？”
“这是阴间十大至宝判官笔，笔尖脱落下来的笔毛！”
陆幽严肃道。
林墨和苏小夭同时呆住。
苏小夭评价道：
“判官笔笔毛？这东西确实罕见。”
林墨是一个务实主义者，直接问道：
“这笔毛有什么用？”
陆幽解释道：
“法宝有灵，判官笔和生死簿相识万年。如果你遇到生命危险时，激活这根笔毛……”
林墨眼睛一亮：
“生死簿就会现身救我？”
“不！”
陆幽摇头：
“生死簿会过来把你杀了。”
林墨：“？？？”
陆幽解释道：
“生死簿跟判官笔的关系，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只要生死簿感受到判官笔笔毛的气息，就会杀死持有者。”
林墨转头看向苏小夭：
“主任，他是不是耍我们？”
苏小夭却兴奋地拍手：
“哇！自杀召唤术！好酷！菜鸟我想玩！”
林墨：“......”
妈的！
忘了这是个疯批！
“你用一个自杀召唤术的东西，来求我帮忙？”
林墨表情古怪的看着陆幽。
陆幽赶紧补充：
“虽然生死簿会杀你，但它不允许别人杀判官笔的持有者。所以，会连同你跟追杀你的仇敌，一起杀死！”
“为什么？”
“道理简单，假设你有一个生死仇敌，你是希望自己亲手报仇，还是被其他人杀死？”
林墨挑了挑眉：
“所以，激活这根笔毛，我能拉着仇敌同归于尽？”
“正是如此！”
林墨陷入沉思。
这么一说，这东西似乎还有点用。
作为威慑使用，甚至能逼退强敌。
“不过……”
林墨扶额：
“这生死簿比苏小夭还疯批！”
苏小夭突然插话：
“菜鸟，我觉得你可以做这笔交易！你想啊，你要是快死了，激活这个，至少能拉个垫背的！”
林墨吐槽：
“主任，您这价值观是不是有点问题……”
苏小夭眼睛闪闪发亮：
“而且，你要是用了这个自杀召唤器，我救能见到传说中的生死簿长什么样了！听说它超凶的！好奇好奇！”
林墨：“......”
陆幽见林墨还在犹豫，表情突然变得异常严肃，跟林墨讲述了萧煞的悲惨故事。
萧煞的母亲是水鬼，不能投胎。
萧煞勤勤恳恳工作，想晋升地府使者，让母亲走一次奈何桥。
然而，地府腐败，上升通道堵死。
他无奈只能找五星厉鬼拼命，妄图用功劳博得一线生机。
林墨听完后，沉默了。
怎么他接触的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惨？
最终，林墨叹了口气，收下萧煞给的笔毛：
“好吧，我去。”
陆幽顿时大喜过望，感激涕零：
“谢...谢谢。”
林墨淡淡道：
“不用谢，我是看在法宝的面子上。”
——
林墨重返江南吉安殡仪馆后，发现这里漫天都是黑色的血迹。
活人眼中这里依旧安静肃穆，唯有鬼魂能看见——
整栋建筑正渗出粘稠的黑色鬼血，墙壁上，地砖上，天花板上……
鬼血如同浓稠墨汁飞溅，沿着墙壁缓缓流淌。
沉默、冷冽，整个殡仪馆放佛连风都是凝固的。
林墨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视线穿过破碎的台阶，终于看到了那两道熟悉又陌生的鬼影。
萧煞奄奄一息躺在墙角，身上象征荣耀的金牌死神制服已成破布。
他全身都是可怖的抓痕、裂口、灵体破碎的痕迹，像被扯碎又粘上的布娃娃，双眼涣散，气若游丝。
而走廊的尽头，秦济生依旧穿着那件白大褂，只是纽扣解开了一半，袖口有些凌乱。
他静静地坐在长椅上，一手撑着脑袋，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面对一位金牌死神的殊死相搏，他甚至没有受伤。
林墨不得不感概世界的戏剧性。
活着的时候，有人出生就在罗马。
人死成鬼，同样还是如此。
人死的那一刻，只要怨念足够大，死后就能成为无比强大的厉鬼。
这种‘出生就在罗马’的优势，是其他鬼几百年苦修都无法追上的。
萧煞勤勤恳恳修炼两百年的功力，不如秦济生成鬼一天。
林墨苦笑摇了摇头：
“何必呢？你们两个都是苦命鬼，苦命鬼何必为难苦命鬼？”
萧煞闻声抬头，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
“你...是来看我笑话？”
“不。”
林墨蹲下来戳了戳他溃烂的伤口：
“我是来捡垃圾的。”
“小子，你来了。”
看到林墨到来，秦济生像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十分开心地提出自己思考一天的见解：
“我有答案了！面对必死之人，救还是不救，这个问题，我觉得救！”
“为什么？”
“因为好人多，不能因为少数的坏人，而对众多好人见死不救。至于，好人后代里出现的坏人，也只是少数，多数还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