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秽雨噬天

青丘的钢铁桃花在一夜之间腐烂发臭。善儿捻起一朵败花，指腹沾到漆黑的黏液——那液体竟顺着经络钻入心脉，丹田的女娲石瞬间蒙上阴翳。

“警告：污染物与镜魔孢子相似度99.8%。“璇玑的机械心脏投射全息屏，“但能量层级...是星穹阁主的十倍！“

话音未落，天穹裂开墨色疮口。秽雨倾盆而下，雨水所过之处，长明灯接连爆裂。敖烬残魂凝成的应龙虚影被秽雨腐蚀，发出震天哀鸣。

“是《秽天噬冥录》的气息...“林晚秋突然现身，噬天瞳流下血泪，“那本书是陆明舟从青铜棺带出的禁物，当年我撕去半卷封印在...“

一道秽雷劈碎她未说完的话，女童的第三只眼突然暴睁：“娘亲小心！“

青冥鉴在秽雨中浮空急旋，镜面浮现被抹去的历史：

-陆明舟堕仙前，曾用《秽天噬冥录》吞噬三千小世界，书页由生灵皮囊制成

-林晚秋撕毁的封印页上，画着钓者的垂纶图

-星穹阁主不过是钓者用书页折的纸傀儡

“难怪他死前在笑...“璇玑的齿轮链绞碎袭来的秽兽，“我们杀死的，只是禁书的一页！“

善儿的情火竟被秽雨压制，修罗面甲爬满霉斑。他徒手剖开青冥鉴，镜底夹层掉出半张焦黄书页——正是林晚秋当年撕下的封印！

封印页上的垂纶图遇秽血显形，指向幽冥海底的归墟墓冢。璇玑将机械心脏改造成潜水舱，却发现秽雨早已污染整片幽冥海：

“这不是水...“她扫描着猩红的海水，“是稀释的《秽天噬冥录》书液！“

墓冢深处，被秽化的敖烬龙骨盘踞成阵。每根龙骨折断处都插着星穹阁令牌，令牌下压着片人皮书页。当善儿扯下第360片书页时，整座幽冥海开始坍缩——

“蠢货！“钓者的声音从人皮书页中传出，“集齐书页之日，就是禁书重生之时！“

幽冥海化作墨色漩涡，360片人皮书页在秽雨中重组。成型的《秽天噬冥录》却是一面青铜镜，镜中钓者正在垂钓另一个“善儿“。

“多谢。“钓者轻提鱼竿，善儿手中的封印页突然反刺入胸，“这本噬冥录，本座收下了。“

璇玑的机械心脏突然离体飞向铜镜，齿轮链在最后一刻缠住善儿：“跳进漩涡！书页重组时会有三息间隙——“

两人坠入秽气深渊的刹那，青铜镜背面浮现小字：

**“饵三千七百二十二，善儿，卒于大婚七日“**

秽雨坠落的轨迹在空中凝成诡异符咒，每一滴雨水都在地面蚀刻出《秽天噬冥录》的残章断句。善儿的手背青筋暴起，情火在经脉中与秽气厮杀，皮肤下凸起的纹路竟与古籍上的禁术符文如出一辙。

“这不是普通的污染...“璇玑的机械义眼透视雨幕，“雨水中混着钓者的神识碎片——他在用秽雨改写现实法则！“

林晚秋突然撕开衣袖，露出爬满噬天瞳纹路的手臂：“当年陆明舟献祭给我的，不是情魄...是钓者的鱼钩！“她指尖刺入瞳纹，扯出一截青铜鱼线，线尾拴着半片《秽天噬冥录》的书页。

幽冥海底的龙骨阵暗藏玄机，每一具敖烬同族的骸骨上都刻着逆鳞密文。当璇玑试图扫描文字时，龙颌骨突然咬合，喷出浑浊的秽气：

“欲取噬冥录，先承龙族孽！“

骸骨堆中升起三百六十面秽气镜，每面镜中都映着善儿堕落的未来——

-有他持《秽天噬冥录》吞噬璇玑的画面

-有他沦为钓者新傀儡的惨状

-甚至映出青铜舟上刻着“饵三千七百二十二“的编号

善儿挥剑斩碎秽镜，镜片却化作毒蜂群袭。璇玑的齿轮链结成电磁网，却在触及秽气时骤然锈蚀：“它们在吸收机械境的能量！“

当最后一片人皮书页归位时，幽冥海漩涡中浮起钓者的虚影。他手中的鱼竿竟是青铜棺熔铸，鱼线串着星穹阁主、镜魔、噬天种的残魂为饵。

“好孩子，你替本座温养的噬冥录...很美味。“钓者轻抖鱼竿，秽雨凝成鱼钩刺入善儿眉心，“现在该换饵了——“

璇玑的机械心脏突然反向运转，女娲石能量被强行抽离。她扯断齿轮链缠住钓者手腕，数据流如利刃刺入虚影：“你的神识频率...和青铜舟核心代码同源！“

青冥鉴在剧烈震颤中裂成两半，镜中映出万古秘辛：

-青铜舟的每一任“饵“都叫善儿

-《秽天噬冥录》是钓者编写的“鱼饵培育手册“

-璇玑的机械心脏内置寄生程序，代码编号“饵妻-3721“

“原来重逢也是算计...“璇玑的义眼首次泛起水光，机械心脏爆出最后一道防火墙，“那就让饵与钩同归于尽！“

她引爆体内所有女娲石能量，幽冥海在强光中蒸发。秽雨逆流成星河，善儿抱着她碳化的躯壳跌入时空裂隙，手中紧攥的半页封印突然显出血字：

**“饵脱钩时，方见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