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真心话与大冒险

玻璃花房的温度比看起来冷得多。陈晟一的镜面右臂结了一层霜，每次呼吸都带出白雾。石桌上的园艺剪在阳光下闪着危险的光，旁边两枚银针则泛着诡异的蓝。

“解释清楚。“苏雨晴直接对着空气喊话，“699！这又是什么恶趣味测试？“

没有回应。只有向日葵们突然集体转向，花盘上的笑脸图案变成哭脸。花房顶部垂下一条横幅，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

『伤害她或忘记她

选吧~』

“老套。“苏雨晴嗤笑一声，却下意识摸向自己逐渐灰败的条形码，“肯定是幻象。“

陈晟一碰了碰银针，立刻看到全息投影——使用后将会遗忘“与苏雨晴相关的全部记忆“。而当他触碰到园艺剪时，画面显示这把武器能彻底清除Epione系统，但会让人格格式化。

“两个选项都是失去你。“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苏雨晴突然抓起园艺剪。陈晟一条件反射地后退，却见她转身刺向自己的条形码：“早该卸载这破系统了！“

“住手！“陈晟一用镜面手臂挡下这一击，金属碰撞声震得花瓣纷飞，“你疯了吗？“

“反正都是消失，不如我自己来！“苏雨晴的眼睛泛起数据流的蓝光，Epione系统正在接管，“至少...这样你不会...“

她的声音突然卡住，条形码完全变成死灰色。陈晟一抓住她颤抖的手，发现铜戒烫得吓人。

“听着。“他掰开她握着的手指，“还记得火锅店那次吗？你说我跑步像瘸腿企鹅。“

“记得...“苏雨晴的瞳孔微微聚焦，“你还把毛肚煮老了...“

“地下诊所呢？你偷偷改我病历。“

“智障需特别看护。“她嘴角抽动了一下。

“看，这些破记忆...“陈晟一额头抵住她的，“...我才不要删。“

铜戒突然迸发强光。园艺剪和银针同时熔化，变成两朵金属向日葵。花房顶部打开，降下绳梯。699的声音终于响起：

“正确答案是——“

“用废话拖延时间直到我无聊！“

苏雨晴抄起地上的金属向日葵砸向声源：“你他妈管这叫终极考验？“

“哎呀，真正的考验在塔顶啦~“699笑嘻嘻地躲开，“现在请失去最后一件物品——“

陈晟一感到无名指一轻。铜戒消失了，只在皮肤上留下一圈淡金色痕迹。更糟的是，黑色代码已经越过锁骨，向心脏蔓延。

绳梯通向黑暗。爬升时，陈晟一发现苏雨晴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她的皮肤开始呈现半透明状态，时不时闪过数据流的纹路。

“撑住。“他拽着她向上，“就快到了...“

“陈晟一。“苏雨晴突然轻声问，“如果我不是人类...如果我只是段程序...“

“那我就黑进服务器娶个AI。“他头也不回地答道，“反正你骂人时特别有灵魂。“

绳梯尽头是扇雕满向日葵的门。推开瞬间，陈晟一的呼吸停滞了——

父亲被囚禁在中央的透明立方体里，而控制台前坐着另一个699。这个版本全身漆黑，眼睛血红，正哼着变调的《摇篮曲》。

“欢迎回家~“黑暗699咧嘴一笑，“哥哥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