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童年阴影

回到公司后，陈晟一把自己反锁在卫生间隔间，第N次查看手机里的照片。放大后，男孩衣服上的字母依稀可辨：“CSY“——他名字的缩写。

“不可能...“陈晟一的手指微微发抖。他五岁前的记忆一片空白，养父母说他是在向日葵孤儿院长大的。而照片背景里那栋小木屋，分明和游戏里老太太的姜饼屋一模一样。

马桶突然自动冲水，吓得他差点把手机扔进下水道。隔间门板上缓缓浮现出血字：

【今日任务：找回丢失的童年（限时3小时）】

【奖励】：记忆修复药剂x1】

【惩罚】：随机遗忘一项技能（比如怎么呼吸）】

“这惩罚越来越有创意了...“陈晟一嘟囔着按下冲水键，血字被水流卷走时发出微弱的尖叫。

午休时间，他第N次戴上那个白色头盔。这次登录过程异常缓慢，眼前闪过无数记忆碎片：医院走廊、注射器、穿白大褂的背影...最后定格在一片狼藉的实验室。

【系统提示】：检测到异常记忆碎片！正在启动修复程序...】

【...修复失败，将错就错吧(´•ω•`)ﾉ】

陈晟一发现自己站在孤儿院门口，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挂着“向日葵之家“的牌子。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树，和他梦里反复出现的一模一样。

“有人吗？“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回荡。墙上的儿童画突然开始流血，蜡笔小人扭曲着爬出画纸。

最里间的门虚掩着，传出八音盒版的《摇篮曲》。陈晟一推开门，看见一个小男孩背对着他搭积木。积木塔已经摇摇欲坠，最顶上放着个注射器模型。

“你好？“陈晟一轻声问。

男孩转过头——没有五官，脸上只有用黑笔画的简笔笑脸。他举起一张纸，上面写着：“你终于来找我玩了。“

积木塔轰然倒塌，注射器模型滚到陈晟一脚边。他捡起来，发现里面装着淡蓝色液体，标签上写着“E-071记忆清除剂“。

“这是...“陈晟一突然头痛欲裂，眼前闪过无数画面：白色房间、电极贴片、自己被绑在椅子上...

男孩不知何时站到了他面前，用蜡笔在纸上快速写着：“他们来了！快藏起来！“

走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让地板震动。陈晟一慌不择路地钻到床下，正好撞上一双发光的眼睛。

“嘘——“苏雨晴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举着滴血的园艺剪，“你他妈怎么触发记忆线的？“

脚步声停在门外，门把手缓缓转动。陈晟一感觉到苏雨晴的手在发抖，她的条形码纹身正发出微弱的红光。

“数到三，“她贴着陈晟一的耳朵说，“用你卡bug的方法，复制个替身出来。“

“可这里没有微波炉...“

“一、二——“

门被推开的瞬间，陈晟一抓起地上的注射器模型疯狂摇晃。令人惊讶的是，模型真的开始分裂，一个、两个...最后床下塞满了注射器。

“三！“

苏雨晴踹飞十几个注射器，趁来者被分散注意力的瞬间，拉着陈晟一从窗户跳了出去。他们身后，整个孤儿院开始崩塌，砖瓦中伸出无数苍白的手臂。

“跑！别回头！“苏雨晴的声音几乎被爆炸声淹没。

他们一路狂奔到花园中心的喷泉边，陈晟一瘫坐在地上喘得像条搁浅的鱼。苏雨晴的情况更糟，她的条形码纹身正在渗血，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你到底是什么？“陈晟一鼓起勇气问。

苏雨晴苦笑着卷起袖子——纹身已经变成了“E-070“：“我是上一个找到记忆碎片的玩家。“她指向喷泉水池，“看。“

池底沉着几十个白色头盔，每个都刻着不同的名字。陈晟一捞起最近的一个，内侧写着：“苏雨晴，第70次轮回“。

“这游戏是个时间循环？“陈晟一觉得自己的三观正在重组。

苏雨晴摇头：“是记忆迷宫。我们都被洗过脑，E代表Experiment（实验）。“她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团缠绕着电线的血肉，“每次接近真相，系统就会重置我的编号...“

陈晟一想起照片里的小男孩：“所以CSY是...“

“Control Subject Y（对照组Y）。“苏雨晴的瞳孔又开始泛红，“你是唯一自然觉醒的实验体，所以能卡系统bug。“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远处传来直升机轰鸣。苏雨晴猛地推开陈晟一：“他们来重置了！快下线！记住，不要相信任——“

她的身体突然爆开，变成无数数据碎片。陈晟一眼前弹出系统警告：

【检测到严重违规！强制登出中...】

最后闪过的是苏雨晴残留的条形码，数字正从“E-070“跳回“E-071“。

陈晟一摘下头盔时，发现自己躺在公司天台上，身边放着把沾血的园艺剪。手机里多了条短信：

“明天同一时间，带上微波炉。——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