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虎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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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长平危机

硝烟味裹挟着恐惧,在空气中蔓延。

陈恪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猩红在他黝黑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该死,这情报送的,送进了鬼门关!

本以为剿匪之后能回营地好好歇口气,谁料到半路杀出这么一彪人马,个个装备精良,摆明了是冲着他们来的。

赵军!

陈恪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盔甲上的标识。

这埋伏,精准得让人心头发寒。

“结阵!盾牌手在前!”陈恪的吼声在厮杀声中如同炸雷,震慑人心。

他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特种兵的本能让他在危机时刻爆发出惊人的冷静和判断力。

秦军士兵们迅速结成圆阵,盾牌组成一道铜墙铁壁,长戈如林,指向外围。

赵军如潮水般涌来,箭矢像蝗虫一样密集,遮天蔽日。

“嗖!”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直取陈恪面门。

说时迟那时快,陈恪眼疾手快,竟一把抓住了箭杆!

那箭矢还在嗡嗡作响,箭头锋利无比,距离他的眼睛不过几寸。

周围的秦军士兵看得目瞪口呆,这得是多快的反应速度,多大的胆量!

陈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毫不犹豫地将箭矢反手掷出。

“噗嗤”一声,箭矢正中一名赵国士兵的咽喉,那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颓然倒地。

“好!”老卒王贲看得热血沸腾,高声叫好。

这小子,真是个天生的战士!

战斗异常惨烈,秦军士兵伤亡惨重。

赵军的攻势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无穷无尽。

陈恪和王贲并肩作战,如同两头猛虎,在敌阵中左冲右突。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收割着敌人的性命,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甲,也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想办法突围!”陈恪一边挥舞着缴获的赵军长剑,一边观察着敌军的阵型。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战场上的每一个角落。

终于,他发现赵军阵型的一个薄弱环节。

那里地势稍高,赵军士兵相对稀疏。

这是一个机会!

“跟我冲!”陈恪大吼一声,带领一队精锐士兵,朝着那个薄弱环节发起了猛攻。

他们如同尖刀一般,狠狠地刺入了敌人的心脏。

赵军显然没有料到秦军的反击会如此凌厉,一时之间乱了阵脚。

陈恪等人抓住机会,奋勇杀敌,硬生生在敌阵中撕开了一个缺口。

“杀出去!”陈恪振臂高呼,带领大部队迅速跟进。

秦军士兵们士气大振,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出了赵军的包围圈。

摆脱了追兵,陈恪等人终于安全返回营地。

将领看着他们浑身浴血的模样,既心疼又欣慰。

“你们都是好样的!”将领拍了拍陈恪的肩膀,“我已向蒙将军请示,将你们调往长平战场,参与最后的收尾战。”

长平……陈恪心中一凛。他知道,真正的血战,才刚刚开始。

“走吧,”王贲拍了拍陈恪的肩膀,“去见识见识这真正的战场。”

陈恪点点头,他跟着队伍,朝着长平的方向走去,脚步沉稳而坚定……“希望……”陈恪顿了顿,看着远处弥漫的尘土,“希望还能活着回来。”

好家伙,这哪是战场,这简直是人间炼狱!

刚踏入所谓的长平“收尾”战场,一股浓到化不开的血腥味就直冲天灵盖,熏得陈恪差点当场吐出来。

饶是他这种在现代战场尸山血海里爬出来过的特种兵,也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

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土地原来的颜色。

入目所及,全是尸体!

层层叠叠,堆积如山,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扭曲的、破碎的、表情定格在死前最后一刻恐惧或痛苦上的……数不清的尸体铺满了整个山谷,汇聚成一片暗红色的海洋。

血水浸透了泥土,变成了黏糊糊的黑红色泥浆,踩上去软腻腻的,仿佛随时能陷进去。

空气里弥漫着死亡的恶臭,血腥味、腐烂味、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绝望气息混合在一起,让人作呕。

成群的乌鸦和秃鹫在低空盘旋,“呱呱”的叫声刺耳又瘆人,时不时俯冲下来,在尸堆里啄食着什么。

苍蝇更是嗡嗡地飞舞,像一层黑色的纱幕,笼罩在这片死亡之地上。

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微弱的呻|吟,那是还没死透的士兵在做最后的挣扎,但很快就被淹没在死寂和风声里。

风吹过山谷,带来呜咽般的声音,像是无数亡魂在哭泣。

“这……这就是长平?”旁边一个年轻的秦卒脸色惨白,声音都在发抖,显然是被吓破了胆。

老卒王贲脸色也十分凝重,他经历过不少战阵,但如此惨烈的景象,也是头一回见。

“哼,这算什么,真正的大头还没来呢。”他语气低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陈恪皱紧了眉头,他听出了王贲话里的意思。“什么大头?”

王贲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还能是什么?那些降卒,几十万赵人,上面下了令,一个不留,全部……坑杀!”

“坑杀?!”陈恪心里咯噔一下。

他知道古代战争残酷,杀降不祥,但也时有发生。

可……几十万?

那不是一个数字,那是几十万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他虽然在战场上杀伐果断,视人命如草芥,但那是对敌人,是在你死我活的搏杀中。

现在要他眼睁睁看着几十万已经放下武器、失去反抗能力的人被活埋……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起,让他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战场杀器”都感到了一丝生理和心理上的强烈不适。

这已经不是战争了,这是屠杀!

一种冰冷的、有计划的、大规模的屠杀。

他来自一个讲究日内瓦公约、讲究人道主义的时代,虽然身处这野蛮血腥的战国,骨子里的一些东西还是没那么容易改变。

“怎么?小子,怕了?”王贲瞥了他一眼,“上了战场,就别把自己当人看,也别把敌人当人看。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嬴政要一统天下,就必须用雷霆手段震慑六国,这几十万赵卒,就是最好的祭品!”

陈恪沉默了。

他知道王贲说的是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是秦国强大的逻辑。

但他心里就像堵了块大石头,闷得慌。

他不是圣母,但也做不到对这种事情完全无动于衷。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队伍在尸堆中艰难地行进,负责巡视,清剿残余抵抗力量,实际上更多的是在等待那最后的命令。

陈恪麻木地走着,尽量不去看那些惨不忍睹的尸体,可那股死亡的气息却无孔不入。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的抽泣声传入了他的耳朵。

声音很小,像小猫一样,夹杂在风声和乌鸦的叫声中,若有似无。

陈恪脚步一顿,侧耳倾听。

没错,有声音!

他循着声音,拨开几具叠在一起的赵军尸体。

尸体下面,竟然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个孩子,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不合身的破旧赵卒服饰,脸上、身上沾满了血污和泥土,一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是断了。

孩子紧闭着眼睛,小小的身体因为寒冷和恐惧不住地颤抖,嘴里发出细微的哽咽。

他还活着!

陈恪的心猛地一揪。

这是一个孩子,一个本该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却出现在这修罗地狱般的战场上,而且还受了重伤,奄奄一息。

是赵人,是敌人。

理智告诉他,按照军令,这孩子也该死。

可看着那张稚嫩痛苦的小脸,感受着那微弱的生命气息,他那现代急救员的本能,那点残存的人性,突然就压倒了一切。

几乎是下意识的,陈恪蹲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挪开压在孩子身上的尸体,伸手探向孩子的脖颈,感受那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脉搏。

“喂,醒醒……”他压低声音,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脸颊。

孩子的眼皮颤动了一下,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露出一双惊恐、茫然的眼睛。

陈恪迅速扫了一眼四周,王贲和其他士兵在不远处,暂时没人注意到他这个角落的异常。

他不再犹豫,快速解开自己的水囊,想给孩子喂点水,同时开始检查他腿上的伤势。

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那孩子冰冷皮肤的瞬间,不远处,一队身着黑色铁甲、眼神锐利如刀的士兵正缓缓巡视过来,那是秦军的督战队。

他们的目光,正漫不经心地扫过这片尸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