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换生
无风起浪，祠堂里的烛火明灭不定。
李云盛猛地抬头，看向了祖宗灵位，只见列祖列宗灵位之上，最高的那一块灵位刻着：“高祖李玄之灵位。”
浮现出细密的金色云纹路，升起金色玄光。
“这光，是高祖显灵了吗？”
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
李玄将念力引出，透过灵牌而出时，却停了下来。
他有一种心悸感浮现心头，这一指落下。恐怕会发生可怖的事情。
李玄心中一沉，手指浮在半空，再无下一步动作。
“那我岂不是会死？”李玄心中急转：“怎么算，这都不划算啊！”
“可若是见死不救。”红旗之下受过九年义务，他做不出如此冷血之事。
牺牲自己尽数救人，却也不符合他第一法则。
“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如今却让我做出生与死的选择。”
是他死，还是我生？
李玄静静无语，脸色不断变化，时皱眉，时舒展，时冷漠，时怜爱……内心在激烈挣扎。
他不知道自己会面临怎样的险境。
也许，刹那间，他便会面临死亡！
“我脱困而出，或是修炼有成，少不得需借助这一族人帮助，这，就算是投资了。”
魂体忽明忽暗，传来的血脉心绞般痛觉，以及结合自身利益考量，让他下定了决心。
念头通达后，李玄再无心理负担，手指引动，轻轻一点，顿时，灵牌光华大作。
……
光晕照在人身上，竟让人有阳光般的舒服之感，祥和光明！
这不是高祖显灵，又是什么！
李云盛激动得难以形容内心的心情。
“真，真的是高祖显灵了。”
“青云，我的乖孙儿，你有救了。”
李云盛抱着怀里的婴儿，激动得落泪，像一个委屈的孩子，突然得到父母的安慰。
这是他们的高祖，它显灵了！
来救他的后人了。
李云盛已兴奋难以自持，言语难以表达，只是不停的磕头。
那灵牌光晕里，缓缓飘出一粒拇指大金色丹丸，落在了婴儿的眉心，融了进去。
沉入心脏之处。
一息。
两息。
三息。
寂静的祠堂内，心脏“怦”的一声响起。
清晰的落在众人耳里。
婴儿眼睛瞳孔极速收缩，瞬间黑白分明，有了生气。
随后，丹丸在心脏开始扩散，游走于四肢百骸，全身经脉血肉。在胸口处，浮现出三道云形寿纹。
婴儿面色由紫暗变白，随后红润起来，皱巴的皮肤在血色的充盈下，变得光滑肉嫩。
彻底恢复为一个正常的婴儿模样，就是瘦小了些，四五斤样子。
“哇。”的一声，婴儿啼哭起来。
李家族人瞧着这一幕，震撼无比。
比之方才仙人斗法，更加具象化，就在他们眼中发生，神奇玄妙，不可思议。
这，真乃仙人手段！
“活…活了。”
“真的活了。”
“我的大孙啊。”
李云盛又是喜极而泣。
抬头看向高祖李玄灵位，满是激动感恩。
这一切，都是拜高祖所赐！
没有高祖显灵救人，李青云必死无疑。
可看到高祖李玄灵牌破裂，十道裂缝爬满全身，不由得脸色一惊。
这预示着高祖，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不知道付出了什么代价，才换回婴儿。
“起死回生，莫过于逆天行事！”
“这是高祖施展通天彻地的神通，硬生生从鬼门关，将人救了出来。”
“不然怎会受如此重的反噬？”
他深感自责，只能跪地额头贴紧地面，重重磕头。
“李云盛，叩首高祖，感谢高祖垂怜后人。”
李家族人比之方才求仙人之时，更加虔诚。这是他们的老祖啊！也只有他们自家老祖，才愿冒着如此恐怖的反噬来救人。
他们敬如神明！
如此志诚之心，有无数的念力像丝线从他们头顶升起。
其中，尤李云盛念力最为浑厚、纯粹。
都飘向李玄的灵牌，进入内部空间。
……
一半生命力与香火念力被抽空，让他瞬间萎靡，疼痛传遍全身，意识逐渐迷糊。
魂体变得稀薄、透明。
一股不明之力，从天而降，落入李玄魂体，在其魂身浮现三道和婴儿一样的云纹业力印记。
这股力量压下，让魂体再难支持，节节溃散。
最终，缩至仅拇指大小的一粒魂珠。
一动不动。
李玄意识也陷入混沌，耳间传来李家族人的亢奋声。
“什么高祖显灵，仙人手段。我只是一残魂罢了。不知触动了什么，而意外被迫救人罢了。”
他苦笑着自嘲，最后沉沉睡去。
灵牌滋啦一声，裂开一道裂缝，如蝴蝶效应一般，周身快速蔓延。
整整十道裂缝！
触目惊心。
祠堂内，刹那间阴风阵阵，吹得烛火明灭不定！
光影错乱间，阴风穿堂而过，好似一道来自地狱的身影爬出地面，在阴与阳之间被神秘的力量打散，只留下呜呜思语，似在哀鸣什么。
这一幕，惊得李云盛脸色大变。
他慌忙抱住失而复得的孙儿，指尖触到婴儿温热的小身子正在襁褓里蠕动，带着劫后余生的蓬勃生机。
李云盛脸上才露出一丝安宁。
这一刻，高祖救活婴儿的喜悦被冲散。
“爹，发生何事了。”
兄弟二人未曾经历如此诡异之事，看向李云盛询问，心中隐隐不安。
李云盛虽不知其中缘由，发生了何事。
但，来自血脉的心悸让他惶恐不安。
祖宗英灵受损，必然影响后世族人。这或是无稽之谈，但经历此番高祖显灵，李云盛不敢笃定是民间传说。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或许能助高祖脱离生死之关。
“老大、老二，速去备足祭祀用物，记住，香要百年松香，酒要百年青花郎。我要祭拜高祖列宗！”
兄弟也感受到这怪异的巨变，自是明白轻重，两人连忙应下：“是，父亲！”
随后，各自离去准备，
李云盛又看向李程衣，把孩子交付于她：“老三，把孩子给三娘抱去。”
他顿了一下，又叮嘱一句：“今夜你要照看好三娘母子。”
李程衣本性顽皮，此刻竟也安安分分，接过孩子，重重点头：“爹，您放心吧。”
“爹，我们准备好了。”
李程叶、程龙兄弟二人很快回来，置了香案，备了三牲五谷，水果美酒。
李云盛点头，一脸肃然、庄重。
随即点燃百年松香，率先插入香炉。
向祖先牌位行跪拜之礼，兄弟二人紧随其后。
“威威先祖，恩德流芳……高祖列宗在上，后世族人李云盛携族人拜上。”
话毕，李云盛开始行礼。
“三拜九叩，第一拜。”
随着三人行大礼，无数浓郁的香火念力，汇聚香案上，飘入灵牌之内。
氤氲生烟。
缓慢的修复着李玄的魂体及灵牌。
每个人的香火念力，都有一厘粗壮，呈金色！
而李云盛更是恐怖，竟然达到了三厘，呈金玉之色。
随着大礼达到巅峰，香火念力愈发浑厚，如密集的萤火虫，颜色各异。
“三拜九叩。”
随着李云盛一声“礼成，毕。”三人起身。一同凝望着高祖李玄灵牌。
场中静谧，有一种道不明的庄严肃穆。
凡夫俗子肉眼凡胎，自是看不到其中变化。但阴风消散，祠堂归于平静。
让他心安不少。
父子三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只是在想，也不知道高祖如何了。
祠堂大门紧闭，香烛燃烧平稳，风声不透。
李云盛顿了一下，说道：“青云能够复生之事，万万不可外传。”
兄弟两人重重点头：“是，爹。”
他们不是傻子，相反极为聪慧。
老爹李云盛江湖闯荡，攒下基业起家。
兄弟二人长大操持，李程龙为人宽厚，处事公道，做生意讲诚信，不虚假。
常常受人称道。
而李程龙为人聪慧，性子冷静，足智多谋。
兄弟二人取长补短，互相配合。如今也有几十亩良田，五家酒坊的家业。
在二郎滩，算得上一方小地主。
李云盛又开口，加重了语气：“尤其是老祖显灵之事，否则，定会招来仙人，或者妖魔！无论那方势力，都足以让我李家断子绝孙，满门喋血！”
方才仙人斗法场面历历在目，其因只为一件秘宝。
高祖显灵救人之事，神秘莫测，牵涉仙人。
李云盛前三十年江湖闯荡，博闻见广，所说绝非虚言。为宝物引起一场江湖血战，家族门派一夜之间满门喋血，比比皆是。
怀璧其罪的道理，三人久经人世，自是明白得紧。
“都散了吧。”
…
李家二房族人。
李云辉从二郎镇回来，嘴里叼着一根青草，一路上骂骂咧咧。
“真是晦气，又输光了。”
“下次一定要连本带利赢回来。”
“去哪里搞点银子呢？”
回到屋子，李云辉东张西望，看有什么值钱之物。他妻子满脸惧怕，两个孩子也是依偎在母亲怀里，看着日渐陌生的父亲，眼里，有着惶恐。
李云辉碎骂一句，走出了屋子，一下子看向了祠堂。
当光华大作时，有光自门缝透出，像宝物金光一样，熠熠生辉。
“这光，是宝物！”
李云辉眼珠子瞪得极大，一脸震惊。差点尖叫起来，他死死咬住嘴唇才止住。
但祖屋祠堂大门紧闭，竟是什么也看不到。
“这宝物，应当能值不少钱。”
想去窥视，又怕李云盛。
忍了许久，再也忍不住。
就在此时，祠堂大门陡然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