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暴风将至
在这样悠闲的时光里，马克在几张纸上修修改改，偶尔拿出面包对付几口。
待得阳光昏黄，斜着擦过窗台，他已写满了内容，正踌躇着最后一点的疑问补充。
尽然，他无法直观测试出特殊结点位置，但却可以通过用工具接触时，各个结点返回来的大致效果来推测一下。
像是这个表达得凶猛点，那个魔力反馈更直接，又或是在触及时通过探查法阵，感知到其整体都在“反应”。
这大概就可以作为一个疑似目标，在记录上留下大名。
再然后就是描述现象，陈述原因，暂估……
老实说，这些流程都是马克按照模糊的印象建立起来的，并没有太严谨，反而一阵草台班子味儿。
毕竟他本就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也没有太聪明的头脑。
甚至连学习成绩也都马马虎虎，还偶尔会因为游戏而下降。让他根据世界规则的不同，魔改出一套高效的实验和记录方法……
还不如让他练习一下如何倒立吃饭，这倒是可以熟能生巧。
就是会胃反流而已。
想了好久，马克决定把最后一点给删掉。
“嗯。”他伸了个懒腰。
看着窗外天色渐晚，马克收拾好记录，随后与书本一同放回到居室。
太阳西沉还要一段时间，现在街道上的光线还算充足，像摊开的麦子，挑起一抹金黄。
小孩还在嬉戏，只是被父母拦着不能走远。
“小马克，生意一如既往呢。”
“唉呀，没办法，只能看看有哪个冒失鬼没准备的。
去，去，跟紧你妈妈！”
马克与熟悉的人一一打过招呼，没多久就走到了一个小餐馆。
“照例。”马克找了个外面的位置坐下。
服务员小哥听到后，马上便往厨房走去，“半个面包，炖菜加肉，一杯水。”
这间小餐馆没有名字，只是挂出了一个显眼菜单，好让人知道这是吃饭的地方。
马克惬意地感受着清风拂面，地面升腾起丝丝热气。
……
帝都，伯尼提亚。
“你派来劝说的人太过浮夸，对推进你们提出的方案，毫无用处。”蓄须男人直截了当地说道。
他强壮得如同一头雄狮，穿着特别的礼服，全黑色华丽绸缎上，缀着几处如鳞片层叠的银灰甲片。
在这个男人的对面，一个身披天蓝袍子，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古朴长杖。
老者无奈地摇摇头，“肯列文教授太追求辞藻华丽了，若非我们将要做的事情十分重要，不容得任何分神，我们也不会让他去参加会议。”
顿了一下，老者指尖摩挲着长杖，接着说道：“即使他的表现如此糟糕，我仍希望此事可以赶在本月结尾前达成一致。”
“太危险了。”多尔芬咬着牙关，“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成功，结果也不一定会导向好的一面。这不是战争，损失是看不到的！”
尽管他压抑着声音，但浑厚嗓音还是回荡于此处大厅，响答影随后荡漾许久才平静下来。
此时才发现，他们身处于某个黑夜笼罩的豪华大厅，宽阔如殿，帷幔似流云，月光一落便惊起众彩相映。
老者显然胸有成竹，淡淡开口道：“但同样收益丰厚，他们不会不知道此举的伟大……以及意味。”
多尔芬急促说道：“那是会议还能开下去的唯一原因！”
“新的学识、资源，引起的动荡与机会，世界面貌改变，全新超凡诞生。”
“他们会慢慢疯狂起来。”老者接上多尔芬的话，紧皱眉头，“野外或许会变得更加危险，教会和圣者教等会欣喜若狂，人们越是艰苦，就越是愿意信奉伪神。”
“新的东西诞生，意味着全新的权力，贪恋权势、迷信力量者……”
“全体超凡。”黑暗中传来一道温和男声，“只要沾上点超凡的家伙，都会像闻到腥味的鬣狗那样，围上来享用大餐。”
“陛下！”“陛下。”
两人各自行了礼，多尔芬单膝下跪，老者躬身。
“起来吧，我一向不喜这种作派。”
“是！”多尔芬大声应了一句，随后挺直腰杆，自觉站到了一旁。
即使他的王没有现身的想法。
“他们会从皮开始吃起，直到像个饿鬼那样撑死自己。”帝王接上刚才的话，“你有没有想过这些？”
“我想过，但等到他们发现其中深层的利益时，那已经是十年后的事了。”老者略微激动，接着又道：
“我们会领先他们十年时间！十年，我们研究出这个魔法也就花了八年！”
“我是问刚开始的时候怎么做？”帝王不依不饶，并不为老者画出的大饼而兴奋。
大厅内随着回音平复，安静了许久。
半晌后，老者微笑着回道：
“我们做好防护，让他们自己打起来。教会与圣者教，伯爵与伯爵，盗贼、巫师、剑士……随便哪一个，让他掂起脚来赶路！
当然，唯一的问题是：您与帝都的安全会大大降低。”
“哼……多尔芬，你跟他交流细节，全权负责此事。”帝王哼笑一声，交代一句后便再无声息。
“是，陛下。”多尔芬应了一声，全然不见之前的紧张。
他走近来，掏出一张写满东西的皮纸，说道：
“我们会在向各个城填发出公告时，根据所在地的重要程度派出相应的骑士和士兵，驻守在兵营处，或镇子附近。
公告发出的时间已经定好，就在本月月尾。你要在此之前搞定其他人，无论你用什么手段，甚至借用陛下的名头。”
“我明白。”没有纠结多尔芬态度的转变，老者立马应道。
听着他的话，多尔芬面无表情道：“很好。你要实行你的话，尽量挑动他们的神经，以达成理想局面。”
“毋庸置疑。”
“派出你手上的巫师！至少在最开始的一年间，驻守在各个边陲之地。”多尔芬面容严肃，“尤其是近海，要么保持警惕，要么增派人手！”
“自从你们的消息泄露出去后，海对面的史东越来越不听话了。”
老者神情一肃，“我会派出我的学生驻守在海边。”
多尔芬点点头，没有在意他话语里的限定词。只要能达成目的，哪怕他牵条狗去海边都可以。
“下一项，关于新人培养……”
此时。
马克吃完晚饭，正踢着月光回家。
他抬头看了一眼，感叹地说了句“好像有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