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武汉怪老头

自从收到那张神秘牛皮纸，我每天都被一种说不出的不安笼罩着。手机相册里存着地图截图，每次解锁屏幕都能看到，那标记的老建筑像根刺，扎在心里拔不出来。刷小红书时，首页全是美食探店、新品测评，还穿插着各种网红推荐的厨房小家电广告，可我却没心思点赞，满脑子都是“食魇”组织、神秘力量……但眼下最要紧的，是答应了一个美食博主交流会的邀请，主办方在宣传海报上反复强调“食语者老周”会空降现场，评论区都在刷“蹲一个周老师的干货分享”，没准能从他那儿打听点消息。

交流会在武昌一家五星级大酒店，门口停满了豪车，保安拿着对讲机维持秩序，还时不时提醒网红博主们别挡住车道。大厅里挂着巨幅美食海报，全是当下最火的网红菜品，LED大屏幕循环播放着赞助商广告，某知名品牌的自热火锅广告重复了三遍，背景音乐还是抖音热门洗脑神曲。到处都是举着摄像机直播的博主，有的对着镜头补妆，用的是最近风很大的“妈生感”粉底液；有的在和粉丝连麦，直播间弹幕疯狂滚动，时不时飘过“666”和礼物特效；还有几个团队在拍短视频，打光板、三脚架摆了一地，现场嘈杂得像菜市场。

我攥着入场券往里走，手心全是汗，生怕被人看出我的局促。刚过签到台，突然被人拽住胳膊！回头一看，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穿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衣服口袋还别着支老式钢笔，笔帽都褪色了，手里拄着根桃木拐杖。“丫头，你脖子后面是不是有块月牙形的胎记？”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呼吸都喷到我脸上，那眼神让我后背发凉。周围几个正在直播的博主立马把镜头转向我们，小声议论着“这是不是有什么故事”，直播间弹幕开始疯狂刷屏“发生了啥”“前排吃瓜”。

我吓得一激灵，这人怎么知道我胎记的事？从小到大，除了爸妈，根本没人见过！还没等我开口，老头突然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照片，边角都磨得起了毛边。照片上是个年轻女人，抱着个襁褓中的孩子，背后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和我牛皮纸上的地图标记，看着特别像！“这是我女儿和外孙女，二十年前在一场大火里失踪了……”老头声音发颤，眼眶泛红，“你和她小时候长得太像了。”周围开始有人围过来看热闹，还有人举起手机录像，准备发抖音。我慌得赶紧把照片塞回他手里，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自己认错人了，转身就想走，却发现手机推送了好几条消息，都是“您关注的博主发布了新视频”，封面赫然是刚才我和老头的画面。

回到家，我翻出压在箱底的户口本和出生证明。不看不知道，一看浑身发冷！出生证明上父母的名字被划得乱七八糟，医院的盖章也模糊不清，就像被人用修正液反复涂改过。再摸脖子后面的胎记，烫得吓人，仿佛有团火在皮肤下烧。我赶紧打开手机，在家族群里问爸妈这事，结果消息发出去半天都没人回，打电话也一直提示正在通话中。刷朋友圈，发现表姐刚发了条动态，配图是全家聚餐的照片，却没有一个人通知我。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一直被蒙在鼓里。

半夜里，我又拿出那张牛皮纸。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突然发现纸背面有密密麻麻的小字。刚凑近想看清楚，牛皮纸突然“嗖”地一下自燃起来！火苗“腾”地窜起半米高，吓得我尖叫着把纸扔到地上。我慌忙拿起一旁的水杯泼过去，水洒在地板上，和烧焦的纸灰混在一起。火苗窜起来的瞬间，我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嚼东西，“咔嚓咔嚓”的，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仿佛那声音就在耳边！我哆哆嗦嗦地打开手机，想报警又怕被人当成疯子，最后只能打开小红书，发现私信里又多了几十条陌生人的消息，全是问我和老头的关系。

第二天一早，手机弹出十几条未读消息，小红点多得像密集恐惧症发作。有个叫“味觉猎人”的账号发了段语音：“别信那个老头，他是‘食魇’组织的眼线。你舌尖的力量，会让所有人发疯。”还没等我回复，对话框就显示“对方已将你拉黑”。刷微博时，发现“美食博主神秘身世”上了同城热搜，点进去全是昨晚交流会现场的视频，评论区有人说我是炒作，有人说我是被卷入了什么阴谋。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雨，雨点砸在空调外机上，“咚咚”的声音，像有人在敲门。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发现瞳孔边缘泛着一丝金色，和那天视频里诡异蠕动的藕带颜色，一模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抓着头发，感觉自己离真相越近，反而陷得越深了，而社交媒体上的舆论，就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将我死死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