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五石散卖货郎
院子中，睡了一觉的张砚已经恢复全身力气。
他拿起那张五斗弓，深吸一口气，沉腰立马，双臂肌肉绷紧，猛地发力！
弓弦“嗡”的轻颤，发出沉闷的响声。
虽然没能将弓拉满，但这一下，弓身明显有了弯曲的弧度！
比起早上那会儿纹丝不动，已是天壤之别！
有进步！张砚心里一喜。
他放下弓，再次沉下心神，一丝不苟地摆开了伏虎桩的架势。
【桩功（5.09%）】
刚站稳没多久，李毅就扶着腰，龇牙咧嘴地从屋里挪了出来。
他本想再和张砚商量刘郎中的事情，就见张砚又在站桩，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我靠！张砚，你…你又站上了？！”
他的声音又惊又疑，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这才睡了多久？打个盹的功夫，你就不累了？长春功真这么神？！”
张砚心里门儿清，这快速恢复的功劳主要在“安神定志”。
残缺长春功也能缓解疲劳，但前提是必须全力运转，也没安神定志那么立竿见影。
再者，没有调息养气的加持，长春功能自行运转吗？
估计不行。
不过，看着李毅那副羡慕嫉妒恨的模样，张砚心思一转，决定给他再加把火。
“嘿，那是自然！”
张砚咧嘴一笑，故意拍了拍自己的胳膊。
“师弟，想跟师兄一样精神抖擞吗？”
“那就看你今晚能不能把完整的长春功弄到手了！”
“有了那玩意儿，站桩累点算个屁！恢复快着呢！”
李毅闻言，双眼都快喷出火来，满是对长春功的渴望，恨不得马上就去镇上，找刘郎中学习。
一起这个心思，就怎么也压不下去。
“张砚，你说我要不要现在就去，我跑得快点，说不定能在师父回来之前赶回来。”
张砚闻言，觉得有几分道理。
怀山村中午饭吃的早，晚饭吃的晚，中间约么有三个时辰的时间。
只是，一来一回两个时辰，还剩下一个时辰，李毅能学会长春功吗？
“师弟，要不你干脆直接去刘郎中那儿，把长春功要回来，咱俩照着学。”
“如此一来，你肯定能在师父之前回来。”
“行！我现在就去！”
李毅重重点头，动作迅速，几乎可以用狂奔来形容。
张砚摇头笑了笑，继续站伏虎桩。
【桩功（5.11%）】
......
【桩功（5.13%）】
熟练度稳步提升，浑身气力也在缓慢增长。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道让人腻歪的尖锐声音。
“呦！这不是我的好兄弟张砚吗？几天没见，怎么，还练上功夫了？”
张砚眉头一拧，停下桩功，转头望向门口。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斜靠在门框上，脸上挂着让人不舒服的笑，正盯着他。
是贾辰！
看到这人，张砚心头噌地就冒起一股火。
若非他，张砚也不至于饱受五石散的折磨。
不是机缘巧合获得了残缺长春功，纵使自己死而复生，也没力气接受王自喜的指导。
这笔账，迟早要算！
张砚脸色沉了下来：“你来干什么！赶紧滚，这里不欢迎你！”
“哎呀，好兄弟，别这么大火气嘛。”
贾辰嘿嘿一笑，完全没把张砚的怒火当回事，反而凑近了几步，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里面灰白色的粉末。
五石散！
贾辰压低声音，语气带着诱惑：“哥哥我可是给你送好东西来了，看看这是什么？”
他今天在镇上，正巧碰见村长李安带着几个人往村里背粮食。
一打听，嚯，整整十石粮食，居然是送去李大头家的！
贾辰心里立马活络开了。
不管李大头家哪来的粮食，只要有张砚，迟早都是他贾辰的。
他不信张砚能忍住五石散的瘾。
“好兄弟，你还不知道吧？你舅舅家发财了。”
贾辰眼睛放光，凑得更近了。
“你去他家随便拿点粮食出来，不用多，就一石。哥哥我这包上好的五石散，就归你了！怎么样？”
“这包货色，在镇上少说也得卖八百文，你拿一石粮换，占大便宜了！”
贾辰自顾自地说着，唾沫横飞，完全没察觉到张砚的脸色黑得快要滴出墨来。
“哎呦！”
贾辰痛呼一声，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整个人被打得一个趔趄。
他下意识想去捂脸，又想去捞那半空中飘散的五石散。
可惜，粉末状的五石散如何能抓住？洋洋洒洒，尽数落在泥地里，沾了尘土，再难拾起。
瞧见这一幕，贾辰心疼得脸都扭曲了，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弄到的货！
“张砚！你他娘的疯了？！”
“老子好心给你送宝贝，你他娘的居然敢打我！”
张砚胸中怒火如火山喷发，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一个箭步上前，薅住贾辰的衣领，将他瘦弱的身子提得双脚离地！
“我干你娘的！”张砚咬牙切齿，“老子今天就打死你这个狗日的畜生！”
贾辰哪里见过这般模样的张砚，平日里那个被五石散掏空了身子、任他拿捏的瘾君子，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凶神恶煞？力气还这般大！
他双手死死抓住张砚揪着他衣领的手，拼命想掰开，却纹丝不动。
张砚手如同铁钳一般！
眼见张砚又是一拳裹挟着风声砸来，贾辰吓得魂飞魄散，尖声叫道：
“张砚！你敢再动我一下试试！我告诉你，我背后可是黑龙帮！你打了老子，黑龙帮饶不了你！”
“黑龙帮？”
张砚啐了一口，手上力道不减反增。
“老子今天先把你打出屎来！”
“砰！”
又是一记重拳，结结实实捣在贾辰眼眶上，打得他眼冒金星，鼻血长流。
“我管你什么黑龙帮白狗帮的！老子今天非得把你这狗东西的屎打出来不可！”
张砚怒吼着，拳脚如同雨点般落在贾辰身上。
穿越的憋屈，五石散的折磨，险死还生的恐惧，舅舅一家的恩情，桩桩件件，此刻都化作了拳头上的力道。
他今天就是要痛痛快快地出这口恶气！
贾辰这孙子，纯粹是自己撞枪口上了！
一个干脆利落的抱摔，贾辰被狠狠掼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酸水混着血沫喷了出来。
张砚还不解气，对着贾辰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就是几脚猛踹。
“嗷！嗷！”
贾辰被打得满地打滚，惨叫连连，几颗牙齿混着血水飞了出去。
小腹被猛踹一脚，贾辰疼得蜷缩成一团，却死死抱住了张砚的腿。
“狗东西！给老子撒开！”
张砚怒骂一声，用力一挣，没挣脱，干脆骑到贾辰腰间，左右开弓，照着他的脸就是一顿胖揍。
贾辰被打得彻底没了脾气，只觉得张砚是真的疯了，再打下去，自己小命都要交代在这儿。
他连声求饶：“爷爷！张爷爷！我错了！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