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寿元将尽
次日中午，原是那处荒野之地的酒馆。
黑脸的壮汉带着几人来到此地，却见酒馆并未开门迎客。
壮汉心里不悦，便朝一旁吐着口水。
“呸。”
“他娘的，这狗东西今天怎么关门了？”
“害爷白跑一趟。”
壮汉嘴里抱怨着，干燥的天气和高悬的太阳让他们一行人皆是额头冒汗。
一人嘟囔。
“强哥，先在这儿歇歇吧。”
另一人附和。
“是啊强哥，这贼老天也太热了。”
说着，两人皆是用袖子擦着额头汗水。
壮汉干咽着唾沫，索性也听了几人建议。
便朝着一旁桌子走去。
待几人坐定，又难免嘀咕起来。
“掌柜的今天怎么回事？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跑去哪里鬼混了。”
“得了吧，那厮婆娘管的严，他哪敢出去沾花惹草。”
一人忽然挂上猥琐的笑容。
“怎么，你见过？”
“自然，前段时间你们没来，是没见到他婆娘的身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婀娜多姿？”
“对对对，就是婀娜多姿!也不知道那厮踩了什么狗屎运，竟娶了那么婀娜的婆娘。啧啧啧……他能受得了吗？”
几人围在桌子上调笑着，一个个异想天开起来。
其中一人见壮汉始终沉默，忍不住开口询问:
“强哥，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忧心忡忡的……”
几人顿时将目光转向壮汉。
壮汉却皱着眉头，颇有些苦恼。
“不知怎么的……我昨晚梦到那大笑的男人了。”
“是那个打不还手的年轻人？”
壮汉点点头，用手抚着面前桌子上的缝隙。
“他总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
“说来好笑，我昨天竟梦到他甩着一把铁链，说我寿元已尽……”
几人对视一眼。
其中一人安慰。
“强哥放宽心，那小子看着弱不禁风，哪里甩的动铁链。”
听到身边人安慰，壮汉的眉头却并没有舒展。
只是轻声道:“但愿如此吧……”
就在这时，远处尘土飞扬，响起成片的马蹄声。
众人朝那边望去，便见昨日经过此处的骑兵去而复返。
骑兵们手中长剑出鞘，侧后方一人正甩着手中铁链。
见状，壮汉没来由心下一慌。
那铁链和他梦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只是甩动铁链的主人并非梦中之人。
壮汉顿时惶恐，一个不留神便将长凳靠倒，跌坐在地。
而与此同时，已从壮汉一行人身前经过的那个甩链青年忽然去而复返。
他骑在马上慢悠悠的靠近众人。
壮汉一行人顿时紧张起来，不明所以的四处张望。
可这里除了他们又没有旁人，那青年岂不是冲着他们而来？!
远去的骑兵们也在这时察觉队伍里少了人，纷纷调转马头朝这里而来。
待骑兵们来到青年身前，领头的中年人疑惑的看向青年。
“怎么，仲哲认识他们？”
被唤作仲哲的青年摇摇头，目光冰冷的看着壮汉。
直盯着他哆嗦起来。
“并不是我认识他们，而是他认得我!”
说罢，仲哲不管三七二十一。
甩动着手中铁链便朝着壮汉荡漾过去。
“强哥？!”
壮汉的同伴惊呼出声，本想侧身给壮汉挡下这一击。
却不曾想仲哲的铁链贴到他身前猛的转弯，随后便将他与壮汉绑在一起。
壮汉的同伴倒是讲义气，哪怕心里没底，却依旧起身将壮汉护在身后。
“这位军爷，不知我大哥何处得罪了您？我替他向您道歉。”
仲哲却在马上冷笑，一拽手中铁链，将被捆绑的二人拖拽过来。
壮汉的同伴见状想要制止，却被一众骑兵用长刀挡住去路。
“军爷……”
“闭嘴!”
仲哲见他还想求情，呵斥着将他打断。
“这人见过你？”
骑兵头领看着被铁链捆绑，哆嗦个不停的壮硕汉子。
“肯定见过我!”
仲哲的语气不容置疑，让头领听着暗暗皱眉。
他拽着铁链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壮汉身前。
“你在哪里见过我？”
壮汉被仲哲冰冷的眼神盯得胆寒，哆嗦半天才说出话来。
“我……我在梦里……”
啪!
不等他说完，仲哲便甩着巴掌猛的扇到他脸上。
巨大的力量顿时让壮汉连同被捆绑在一起的同伴翻滚半圈。
仲哲回头看向头领。
“杨队长，这人在别处见过我，留不得。”
马上的杨姓头领从未见过这个沉默寡言的手下露出这幅表情。
但一想到仲哲身份，杨队长却颇感无奈。
于是他抬起右手，挥了挥。
早已长刀出鞘的骑兵们顿时领会，将手里的武器朝着壮汉一行人挥砍。
当同伴的血液溅射到一人脸庞，那人顿时瞪大双眼，牙齿在嘴巴里打颤。
随后头也不回的朝酒馆背后的树林奔跑。
可两条腿的凡人怎么能跑过骑马的军士。
只听腾腾几声响，一位挥动长刀的骑兵便冲了出去。
手起刀落。
人头落地!
直到意识消散的前一秒，壮汉还在哆嗦着盯着铁链发愣。
“呵呵……你寿元将尽，我才懒得和你计较。”
待壮汉一行人都没了气息。
仲哲扯着铁链翻身上马。
杨队长看着身前景象，对手下吩咐:
“把这些桌子椅子都搬进里边去，连带着尸体……”
“和那酒馆一起烧了。”
手下领命忙活。
杨队长却看向仲哲，想要寻个答案。
“他看到我的铁链很惊讶，甚至是害怕。”
仲哲抚摸着手中铁链，盯着上边血迹向杨队长解释。
“你们中原人应该没几个用铁链当武器的人吧？”
“他一定是在别处见过我。”
“或是草原……或是建南王家……”
说着，仲哲抬头看向杨队长。
他的目光依旧冰冷。
杨队长不敢与之对视，索性挪开眼。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姓仲的这么狠？!
他心中讪讪，只当是自己老眼昏花，竟能把匈奴派来的人当做沉默寡言的后生。
与虎谋皮啊，与虎谋皮!
真不知道这对军方来说是好是坏？!
待手下将酒馆点燃，众人亲眼目睹酒馆被焚烧殆尽。
这才调转马头朝着边城另一头奔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