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诗压同级
“我一个呼吸一个呼吸的数着，明明没超时啊。”詹俊为陆凡打抱不平。
“陆凡的题目，明明比那黄梓轩难十倍，就算超过一息也是情有可原吧。”卢旭升心中同样不满。
“先生不公，难以服众。”不相熟的人，也开始帮着陆凡说话。
大家的议论声虽然不大，但却隐隐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那先生轻咳一声，暂时压下了众人的评价声音。
“我再给你个机会，还是十息，若能再作一首便算你过关。”
“静字为题，本来就难，二十息内还要写两首，这怎么可能？”
陆凡紧紧盯着先生，他想不通两人素不相识，为何一见面就要难为自己。
先生不以为意，开口倒数起来：“八，七，六，五……”
陆凡咬着牙，将情绪注入诗句中：“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明明是一首清冷的诗，从他的口中吟诵出来，却带着几分火气。
诗词作完，中年先生一脸错愕，课堂上也鸦雀无声。
十息一首，陆凡还真的做到了！
更出人意料的是，这两首都不是随意糊弄的作品，任何一首拿到学院中传颂，至少都是人人争着抄写的程度。
可以说不管未来陆凡的成绩如何，单凭今天的两首诗，他就已经可以称得上诗压同级，院史留名了。
众人还没从诗词的意境清醒过来，文气天象降临！
异香回响充斥在教室内，又从听觉和嗅觉两方面震撼了学子们一次。
虽然在秀才考试中，他们有一些也见到了文气天象。
但这次陆凡的诗作是二首叠加，无论从表现力还是持续时间方面，都让人印象更加深刻！
十几岁的儒生，正是浑身傲气，不服任何人的年纪，不过面对陆凡的表现，大部分的同窗还是不得不暗暗佩服。
接下来的考试内容，和陆凡造成的惊艳一幕相比，就显得平淡许多，测试完毕，先生宣布下课当先走出了教室。
不提陆凡被众人团团围住，赞赏马屁不断，且说那中年先生离开教室后，径直走向学院角落的一栋清雅小楼——
这里是院长孔白驹的住所。
他刚走到门口，只听到一个温暖儒雅的声音唤他的名字：
“是勤拙啊，到二楼来见我吧。”
许勤拙缓步登上二楼，迎面看到一位白发老者正在修剪花草。
他虽然身穿着儒袍，但袖子高高挽起，表情专注，似乎世上所有的事情，都不如眼前的一株植物重要。
“恩师，您这月季似乎又快死了，这已经是今年的第五，还是第六株了吧？”
许勤拙不愧是院长孔白驹众多弟子里，说话最一针见血的，专往老师的心上扎刀子。
孔白驹身子一颤，转过身来一脸苦笑：“勤拙啊，我明明按照别人教的方法养的，怎么会一株都活不过五天呢？”
许勤拙表情不变：“恩师，我猜您大概又给花草传道了吧？传道于人，可令学子心清眼明，可是传道给花草嘛……”
“它未必听得懂，反而会觉得枯燥无趣，当时就没了活下去的希望。”
孔白驹摇头不已，放下手中厚厚的园艺心得，泄气般坐在了椅子上。
“这养花一事先不提，勤拙，你且说说今天入学小考的结果。”
“是。今天入学考参加者共一十八人，经过两轮考试，无人失败。”
院长脸上露出微笑：“哦？这么看来，本届的学子似乎基础都不错。”
“其中有没有比较出色，可以重点培养的？”
许勤拙早有准备，报出几个人名来：“卢旭升，黄梓轩……”
孔白驹边听边点头，等他说完，又问了一句：“那陆凡，表现如何？”
“是不是如推荐人说的那样，才学远超同侪啊？”
“回禀恩师，学生按照您的吩咐，特地把给他出的考题，加大了难度。”
说到这里，许勤拙表情一改之前的木讷，变得轻快起来：“哪怕是最难的诗题，他也能在二十息之内，赋诗两首，且都是难得的佳作。”
“哦？为师知道你眼光一向不低，既然你说佳作，那恐怕还真值得一读。”
许勤拙反应机敏，随口吟诵了两首陆凡的诗，孔白驹品位半晌，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这样的急智和才华，恐怕不但不输你们师兄弟……”
“恐怕我在他那个年纪，也大大不如他啊。”
老师都不如陆凡？这话说出去，恐怕无异于打了整个书院体系的脸。
许勤拙急忙拦阻：“恩师，这话就在自家地方，说说也就罢了。”
“哪怕您再认可他，但也万万不能轻易提起。”
“不但有损其他学院高层的脸面，而且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也可能为他带来无妄之灾。”
孔白驹换了个姿势，随口应付学生：“你说的有理，我自有分寸。”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了一句：“凤兮应该快到京城了吧？如果她回来，让她立刻来见我。”
许勤拙称是，转身刚要走，孔白驹在身后又叮嘱了一句：“徒儿，别忘了明日，再给为师买一盆兰花回来。”
恩师还真是不死心啊。
许勤拙尽管表情无奈，可还是答应了下来。
……
两首诗引起的文气天象，帮助陆凡堪堪摸到秀才后期的门槛，他心情大好，毕竟和一般天才的修行速度比起来。
自己无疑是坐上了火箭。
哪怕在一群学霸里面进修，可他不用死记硬背古籍文献，以培养文学直觉，随随便便拿出前世记忆中的经典，就能大幅增长修为。
这样无疑为他省下了海量的时间，学院的生活对他来说，太过轻松以致有些无聊起来。
于是他拿出更多的时间，没事就在街上闲逛，对于京城生活各方面的了解也在日益加深。
这一日，他想去最热闹的城南相国寺瞧瞧，忽然听到有个一破锣嗓子，正在招揽路过的行人：
“来啊，瞧一瞧看一看，骰子赌大小，一两博千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