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我悟了!
雷音炸响天地,整个小镇都回荡着杜鸢的问话。
那被金色佛光压制在地的周大,却是挣扎不断,似乎想要起身继续朝着杜鸢扑来。
这让杜鸢眉头微皱。
也让四周的村人们壮着胆子走出了屋门。
瞧见了周大真的被金光压制在地。
村人们无不是急忙朝着杜鸢连连磕头道:
“活神仙啊!”
“求神仙老爷施法超度周家大郎吧!”
“求求神仙老爷了!”
“活佛老爷发发慈悲啊!”
...
山野小民,虽然算不得处处受制的蛮人,但日子也过的艰难。
他们的脊梁骨里压着世代磨就的粗粝艰辛,所以邻里之间,多有抱团。
以至整座村落便成了拴在同一根草绳上的蚂蚱,风雨来时,连咳嗽声都能拧成一股绳。
不如此,就难以在这世道生存。
所以,面对化作僵尸几乎快把整个村子逼向衰破的周大。
他们还是能够等着周家大娘想办法找来法师为其超度,而非是要直接将其带着房子烧毁。
如今见了杜鸢这般高人,所求的也依旧是一个希望对方能够超度周大。
到处都是纸钱,糯米的青石板上,老妇人将孙女紧紧箍在怀里,枯枝般的手掌不住颤抖。
浑浊泪水在沟壑纵横的脸上冲出两道水痕,不停的叩首更是将身前的青石和纸钱染上了一抹殷红。
“老婆子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供奉您,但哪怕是要老婆子这条性命去换,老婆子也愿意求佛爷能够超度我这可怜的孩儿!”
蜷缩在祖母臂弯里的小女孩忽然挣出身子。她眼眶发红,死死捏着自己的衣角。
“菩萨爷爷,我、我能每天帮您捡十捆柴火!还能把过年留的饴糖都供上给您!”
说着,她也学着自己祖母,直接在地上磕起了头。
“一定请菩萨爷爷超度我的爹爹!”
怎么佛爷跟菩萨爷爷都出来了?!
而且怎么说的我好像是什么吃人恶鬼一样?
我不仅不是和尚,我更不是藏传密宗的那帮喇叭啊!
杜鸢差点被他们这一出给当场破功。
可回头瞥见了那对祖孙已经磕破了的额头后,就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不过是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的可怜人罢了。
在看了一眼四周跟着跪拜的村人。
杜鸢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一句:
“放心,有我。”
村人无比大喜:
“多谢活神仙!”
最开始还好,可随着老妇人开口,就慢慢都变成了:
“多谢佛爷!”
“多谢佛爷啊!”
这一次,哪怕是杜鸢都忍不住回头道了一句:
“我不是和尚,更不是佛爷!所以,别这么叫了!”
“啊,那多谢活佛!”
都说了我不是和尚...
杜鸢心头百感交集,但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而是...杜鸢将自己的视线集中在了化作僵尸的周大身上。
先前对敌马妖,佛光是直接将它击飞以及打的原形毕露。
为什么这一次,却是将周大给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这个中为何有此差异?
明明前后两次我都是念叨的同一段话。
若说是有什么不同...
那难道是我所想的不同?
我先前在荒野之上,只是喊了让妖孽原形毕露,所以马妖就原形毕露了?
而现在,则是不想要直接打杀了周大,故而只是压制?
不对,还是感觉什么地方不对!
因为杜鸢觉得,按照他想的,至少周大这儿不应该是简单的压制。
思索间,杜鸢猛然看向了周围的村民和依旧在不停叩首的周家祖孙。
前后两次,要说什么显著不同,那自然是所处的地方和周围的人不同。
所以,问题是在这儿?
因为人群不同而导致能力的表现不同?
不对,应该不是人不同,人是一样的,没道理这么点距离就让马帮和村民产生了什么迥然不同的地方。
等等!
有!
杜鸢豁然顿悟——那就是我!
我让他们想的不同了!
先前对敌马妖我喊的是让它原形毕露,用的佛家语,所以显的是佛光,马妖也被打的原形毕露。
而现在,我还是用的佛家语,但我让村民们所想的却是,说不得我这个先生真的可以超度周大!
是了,这应该就是导致表现不同的地方。
所以是我说的话只要周围人信了,就会有对应的表现?
不过,这还需要验证。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杜鸢就想到了一个非常可能的关键。
而为了验证,也为了全众人心愿。
杜鸢回头对着小女孩说道:
“小丫头,你可是求你父亲能够超度往生?”
老妇人一听这话急忙抱住了小女孩说道:
“活佛,有什么您对老婆子我说就行了,孩子真的太小了,我怕她做不好!”
这既是怕小家伙做不好,以至于超度失败。
也是怕这件事太危险,会让小家伙都不安全。
此外还有一层因素则是她先前见过的和尚也好,道士也罢。
这些人全都是群混球。
故而哪怕见了杜鸢能耐,下意识的也还是担心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三者相加,自然开口。
杜鸢没有多想,只是点点头道:
“你和周大是母子,小家伙和他是父女,这都是血亲之中的血亲,嗯,你们二人若是能够都上前来自会更好!”
“所以,老人家,你看是怎么来啊?”
老妇人当即开口道:
“让老婆子我来就是!”
“小五我也要!”
老妇人急忙打断了自己的孙女:
“小五听话,让奶奶我去就可以了。”
不等她们说完,杜鸢先打断了她们道:
“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你们都来便是。”
杜鸢开口,老妇人在不能说什么。
只是略显紧张的带着小五走到了杜鸢身前。
“活佛您看我们要做什么?”
“很简单。”
杜鸢弯腰从身下捡起了两枚纸钱。
又看了一圈周围的村人。
杜鸢特意举起那两枚纸钱对着他们说道:
“我还需要一碗公鸡血!”
“活佛稍后!”
杜鸢才是说完,就有村人毫不犹豫的送走了一只足足养了两年半的大红公鸡。
不多时,一碗新鲜鸡血便是被端着送来了杜鸢身前。
“活佛,您看接着是?”
端着鸡血的村人因为自己是帮了活佛,又是在周围诸多村邻跟前露了大面。
所以下意识的就想要挺直腰杆,可因为活佛在前,又努力的压低自己的头颈。
所以弄得他的姿势有点不伦不类的怪异。
杜鸢看了轻笑一声后接过鸡血道:
“我要帮周大了却遗愿,散去那口堵在他心头的阴郁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