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章 学骑自行车
十二月初六,张家口城外血光冲天。
两颗人头高高挂起,正是参将汪正奇和都司何忠祥。寒风呼啸,卷起阵阵血腥味,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气息。城门口的百姓纷纷驻足,低声议论着这两位昔日威风凛凛的将领如今的下场。
“听说是贪污军饷,私卖军粮...”
“可不是么,这两人胆子也太大了,连军饷都敢动。”
“嘘,小声点,这可是朝廷大案。”
守城的士兵挥动长矛,驱散了围观的人群。这两颗人头很快被送往宣府各城示众,警示那些胆敢贪赃枉法之人。
乾清宫内,崇祯站在窗前,目光深邃。窗外的寒风呼啸,吹动着殿前的红色宫灯,发出吱呀的响声。
“这还远远不够。”他轻声自语。
汪正奇和何忠祥满门都被发配到边疆,之后整个宣府镇的蛀虫,都要被连根拔起。
“王承恩。”
“奴才在。”王承恩从殿角快步走来,躬身应道。
“今日的奏疏拿来。”
王承恩连忙捧着一摞奏疏快步走来,恭敬地放在御案上,“皇爷,这些都是今早刚送来的。”
崇祯随手翻开,眉头渐渐皱起。这些奏疏竟然清一色都在为沈棨求情。有说沈棨在宣府任上政绩斐然,军费稳定,蒙古不敢南侵;有说沈棨促进互市贸易,功不可没;更有甚者,直接把矛头指向了以孙承宗为首的新军派,说他们借机排除异己。
“呵。”崇祯冷笑一声,将奏疏扔到一旁。御案上的烛火摇曳,映照出他阴晴不定的面容。
沈棨此人,背景盘根错节。他不仅在辽东与袁崇焕共事过,其女儿还嫁入了富商屠氏一族。表面上只是贪污军饷、私卖军粮这点小事,不过张家口那个利益盘根错节的权力市场,又岂是这么简单?
当年八大皇商在那里赚得盆满钵满,背后牵扯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沈棨手中到底掌握着什么样的名单?那些为他求情的大臣,又在害怕什么?
“皇爷,”王承恩小心翼翼地说道,“沈棨的案子,是不是...”
崇祯抬手制止了他的话,“此事不必多言,自有定论。”
正说着,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陛下!”王承恩探头看了眼,连忙禀报,“皇后娘娘来了。”
崇祯转身,就见韩雅芸款款走来,身后跟着田秀英和张嫣。三位妃子都换上了轻便的衣裳,显然是记着今日的约定。
“夫君,”韩雅芸轻声说道,眼中带着期待,“您答应今日教我们骑自行车的。”
崇祯看着她们期待的眼神,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朕说话算话。”
很快,乾清宫内响起了欢声笑语。后院中,几辆崭新的自行车整齐排列,在阳光下闪着金属的光泽。
韩雅芸小心翼翼地坐上车座,紧张得手心冒汗,“夫君,您可千万别松手。”
“放心。”崇祯扶着车后座,慢慢推着向前,“朕就在这里。”
一旁的田秀英已经掌握了要领,在院中来回骑行。她身材高挑,骑在车上英姿飒爽,引得宫女太监们纷纷侧目。
张嫣却骑得断断续续,每次快要成功时总会功亏一篑。气得浑身直哆嗦,“这车子怎么这么难骑!”
“慢慢来,”崇祯安慰道,“骑车要讲究平衡。”
“夫君,”韩雅芸小声说道,“我觉得我可能学不会了。”
崇祯看她骑得渐渐稳当,悄悄松开了手。韩雅芸浑然不觉,继续小心翼翼地骑着。
直到拐弯处,车子一歪,韩雅芸惊叫一声。皇上反应迅速,一把将她抱住。韩雅芸吓得闭上眼睛,整个人缩在崇祯怀里瑟瑟发抖。
“没事,有朕在。”崇祯轻声安慰,感受着怀中人的温软。
“陛下!我也不会!”张嫣在一旁娇嗔道,故意歪了下车子。
崇祯正要过去,王承恩匆匆跑来:“皇爷,大人终于回来了,听说已经找到了易县的陈知县。”
崇祯眼中寒光一闪,但还是说道:“让他先等着。”
张嫣识趣道:“陛下,咱们还是先忙正事吧,我们去别处练习。”
“是啊夫君,您先忙。”韩雅芸也说,“等您忙完再教我们。”
看着三位妃子离去的背影,崇祯回到御案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传骆养性。”
很快,骆养性带着陈忠行进来了。
陈忠行跪地叩首:“臣参见陛下!”
“易县知县陈忠行?”崇祯冷冷问道。
“是小臣。”
“这些日子去哪了?”
“回陛下,易县暴民作乱,小臣在平乱。”
“哦?”崇祯冷笑,“如何平乱?说来听听。”
陈忠行指着头上的纱布:“小臣苦口婆心劝解,却被暴民打伤...”
“住口!”崇祯厉声打断,“朕问你,可认识韩允乐?”
陈忠行浑身一颤:“臣...不认识...”
“放肆!”皇上直接一脚踹了过去,“韩允乐的脑袋现在正挂在易县城头示威,你身为知县竟说不知情?”
陈忠行吓得魂飞魄散:“陛下饶命!小臣知罪...”
“说!是谁指使你包庇韩允乐?从实招来!”
崇祯的声音在乾清宫内回荡,寒意逼人。这场大案,才刚刚开始。
陈忠行瑟瑟发抖,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滑落。
“陛下饶命!”陈忠行跪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浑身颤抖不已,“小臣实在不知那韩允乐如此狡诈,小臣只是想效仿陛下仁德之心......”
乾清宫内一片寂静,只有陈忠行急促的呼吸声在回荡。
“放屁!”我冷冷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怒意。
陈忠行身子一颤,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他偷偷抬眼,正对上我冰冷的目光,吓得赶紧低下头去。
“你身为易县知县,不思为民造福,反倒与奸商勾结,欺压百姓。现在被揭发了,还在这里狡辩?”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殿内的气氛更加凝重,连呼吸声都变得轻微。
“小臣冤枉啊!”陈忠行连连磕头,“那韩允乐说要在易县开设粮铺,还说要以低价卖粮给百姓。小臣只是想着能让百姓少受些苦......”
“是吗?”我冷笑一声,“那为什么百姓们反而要到京城来告状?说你纵容韩允乐囤积居奇,抬高粮价?”
陈忠行的身子明显一僵,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
我挥了挥手,示意王承恩。
王承恩立即上前,展开一份奏折:“据易县百姓控告,韩允乐以低价收购粮食,囤积不卖。等到青黄不接之时,再高价出售。知县陈忠行不但不制止,反而与其沆瀣一气,从中渔利......”
“这...这......”陈忠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我冷眼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还在狡辩,心中怒火更盛。抬手示意了一下,骆养性立刻会意,从袖中掏出一把铁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