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死一线
第25章生死一线
气浪掀翻轿车顶的瞬间，陈啸天的肩胛骨重重磕在柏油路上。
他原本护在苏若兰后颈的手掌被碎石划破，血腥味混着焦糊味涌进鼻腔，耳膜像被重锤反复敲打，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咚，咚，咚，每一声都撞得太阳穴发涨。
“苏医生？“他喉咙发紧，手指颤抖着去推压在身上的人。
苏若兰的白大褂蹭了满背黑灰，额角渗着血珠，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比三天前更淡，淡得让他心慌。
“咳......“她突然呛咳起来，指甲掐进他手腕，“疼......“
陈啸天紧绷的脊背这才松了半分。
他撑起上半身，借着月光去摸她后颈——没有凸起的骨茬，没有黏手的湿滑。
很好，没断。
再检查她的脚踝，刚才扑出时被车门刮到的地方肿起青紫色，他指尖刚碰上去，苏若兰就倒抽冷气。
“忍着。“他声音发哑，从裤袋摸出半包皱巴巴的烟，抽出两根捏碎，烟丝混着唾液敷在她脚踝上。
这是码头老搬运工教的土法子，止血消肿快。
烟丝的苦味儿窜进鼻尖，他突然想起爹临死前身上也是这股子味道，混着铁锈和血。
“叮——“
属性面板在视网膜上浮现的瞬间，陈啸天瞳孔微缩。
体力值从82暴跌到47，红色警告条在“行动能力“栏疯狂闪烁，显示“下肢承重限制30kg“。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腿——裤管撕开一道口子，胫骨处鼓起拳头大的血肿，刚才扑出来时撞在路沿石上了。
“叶萱那娘们儿......“他咬牙扯下衬衫下摆缠住伤口，血很快浸透布料，“早算准了我们会追。“
苏若兰扶着他胳膊坐起来，警徽在月光下闪了一下。
陈啸天盯着那枚金属徽章，突然想起三天前她用镊子夹碎玻璃时，警服袖口也是这样若隐若现。
原来温柔都是假的，可为什么给伤口涂碘伏时，她的手指会抖？
“现在怎么办？“苏若兰按住发疼的太阳穴，“废弃医院肯定被青鲨会围死了，正面冲就是送死。“
陈啸天扯过她沾血的白大褂角，擦净她额角的血。
他的指腹扫过她眉骨，那里还留着叶萱扇巴掌的红印——那女人撞她时眼底的期待，此刻突然变得清晰。“她要我去医院。“他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铁，“匿名信说医院藏着东西，叶萱说我娘在等我变成标本，都是钩子，钩着我往那钻。“
“那更不能去！“苏若兰抓住他手腕，“重生组织能在码头炸了陈叔，就能在医院埋十吨炸药。“
陈啸天反手握住她的手。
她的掌心有常年握镊子留下的茧，此刻却烫得惊人。“我娘的血在我血管里烧了十八年。“他盯着远处废弃医院的轮廓，那里的霓虹灯牌早熄了，只剩“重生“两个字的铁架在夜空里张牙舞爪，“七年前爹被拖进实验室前，塞给我半块怀表。“他从颈间扯出银链，怀表里的纸条被体温焐得发软，“上面写着'她知道你娘的下落'——'她'是谁？
是叶萱？
是重生？“
苏若兰的呼吸突然一滞。
“我得去。“陈啸天把怀表塞回领口，“而且要赶在他们把证据销毁前。“他指腹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地下排水管道，从码头到医院后墙的那条。“他看向苏若兰疑惑的眼睛，“我搬了三年货，码头耗子都知道哪条阴沟能钻。“
污水的腥臭味在逼近排水口时突然浓重起来。
陈啸天脱了外套裹住苏若兰的鞋，自己踩着满是碎玻璃的水泥地往前走。
管道口只有半人高，他弯腰时右腿的血肿撞在管壁上，疼得他闷哼一声。
“我先。“苏若兰拉住他，“你伤重。“
陈啸天没说话，只把她往身后推了推。
管道里的水没到小腿，青苔滑得像涂了油，他每走一步都要扶着墙。
手机屏幕的冷光照在苏若兰背上，她白大褂的后襟被划破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警服——原来她早把警徽别在最里层，既怕他发现，又怕关键时刻掉了。
“为什么坚持？“苏若兰突然开口，水声把她的话泡得湿漉漉的，“重生可能有枪，有炸弹，有......“
“有我爹的骨头。“陈啸天打断她。
管道顶上滴下一滴水，砸在他额头上，凉得像七年前那个雨夜。
爹被四个穿白大褂的人拖走时，他躲在集装箱后面，看见爹的血滴在青石板上，连成串往排水口流。“我七岁那年，在排水口捡到半片带血的纱布。“他摸出裤袋里的东西，是块发黄的医用胶布，“上面有'重生医院病理科'的印子。“
苏若兰的脚步顿了顿。
“所以必须去。“陈啸天的声音撞在潮湿的管壁上，激起细碎的回音，“我要知道他们对我爹做了什么，对我娘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血......“他突然闭了嘴。
叶萱说“你娘的血早就在你血管里烧了十八年“，这句话像根刺扎在他喉咙里。
管道越来越窄，苏若兰的肩膀开始蹭到两侧的青苔。
陈啸天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数着她的心跳——一下，两下，和他的叠在一起。
手机光照到前方时，他看见管道尽头有块松动的砖，缝隙里漏进一丝天光。
“到了。“他抹了把脸上的水，伸手去推那块砖。
砖纹和医院后墙的水泥完全吻合，显然是特意留的暗口。
砖被推开的瞬间，霉味混着铁锈味涌进来。
陈啸天探出半张脸，看见废弃医院的后窗——玻璃碎了大半，窗框上挂着蛛网，月光透过缺口漏进来，在墙根投下斑驳的影子。
苏若兰的手突然搭在他背上。
她的指尖还沾着管道里的污水，却比他的体温更烫。“小心。“她轻声说。
陈啸天回头看她。
她的睫毛上沾着水珠，警徽在暗夜里闪着幽光，像颗随时会坠的星。
墙根的影子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墙根的影子里，那团暗涌的轮廓突然拔高——是个穿藏青色防护服的男人，橡胶靴碾过碎玻璃发出的脆响惊得蛛网簌簌飘落。
陈啸天的后槽牙咬得发酸，右手本能地按向腰间——那里本该别着从码头收债混混手里抢来的弹簧刀，此刻却只剩被爆炸掀飞时扯断的刀鞘。
“别动。”他喉结滚动，左手将苏若兰往砖缝里又推了半寸。
防护服男人的手电筒光束扫过来时，他瞥见对方胸前的银色工牌：重生实验室·后勤组。
很好，不是荷枪实弹的守卫。
但下一秒，男人的对讲机突然响起刺啦电流声：“B区后巷检测到热信号，重复，B区后巷检测到热信号——”
陈啸天的瞳孔骤缩。
他想起三天前在码头仓库，青鲨会的人也用这种型号的对讲机，当时子弹擦着他耳朵飞过时，属性面板里“危险感知”的提示条正疯狂闪烁。
此刻体力值42的警告红光在视网膜上跳动，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关节发出的脆响——这是力量属性突破15级后，身体自动进入的战斗预警状态。
“苏医生，闭气。”他的声音轻得像落在蛛网上的雪。
苏若兰的指尖在他掌心掐出月牙印，他能感觉到她的呼吸突然屏住，连带着两人交叠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防护服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橡胶靴碾过碎玻璃的声音像针在耳膜上跳舞。
当光束扫到陈啸天沾着污水的裤脚时，他猛地侧身撞向对方腰眼——这是码头老拳师教的“卸力撞”，专挑对方护具没护住的软肋。
“咚！”男人闷哼着撞在墙上，手电筒滚进墙根的积灰里。
陈啸天跟着压上去，左手扣住对方手腕往反方向掰，右手成爪卡住喉结——这招“龙爪手”他练了三个月，属性面板显示“武学·擒拿手”熟练度刚到小成。
男人的瞳孔瞬间瞪圆，双脚乱蹬时踢翻了墙角的铁桶，哐当声在空荡的后巷里炸响。
“嘘——”陈啸天用膝盖压住对方挣扎的双腿，指腹微微用力，“问你三个问题，答不上来就断喉。”他能感觉到掌下的喉结在颤抖，像只被捏住脖子的鹌鹑。
苏若兰已经捡起掉在地上的对讲机，快速按下关机键，红色指示灯熄灭的瞬间，男人突然哭了：“别杀我！我就是个搬设备的，真不知道你们是谁——”
“实验体X - 7的实验室在哪？”陈啸天的声音冷得像冰锥。
男人的瞳孔猛地收缩，喉结在他掌下滚动：“三楼最里面那间，有密码锁......”话没说完，苏若兰已经扯下对方的防护服扔过来：“换衣服，他的工牌能混进去。”陈啸天这才注意到男人后颈有块淡紫色胎记——和三天前在码头被青鲨会灭口的搬运工一模一样。
换衣服时，陈啸天的右腿血肿蹭到防护服拉链，疼得他额头渗汗。
苏若兰扯下自己的白大褂系在腰间，露出里面的警服，警徽在霉味里闪着冷光：“我跟在你后面，装成后勤组的实习生。”她的手指在他后背轻轻敲了三下——这是三天前在诊所，她教他的摩斯密码，代表“小心陷阱”。
医院大厅的霉味里混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陈啸天的靴底黏着块带血的纱布，上面“重生病理科”的印子被踩得模糊。
墙上的照片让他的呼吸突然停滞：第一张是个七岁男孩躲在集装箱后，脸上沾着血——那是他；第二张是穿蓝布工装的男人被拖上推车，后颈同样有淡紫色胎记——是他爹；第三张照片边缘被撕掉大半，只看得见女人的半张脸，发梢沾着血，和他镜子里的眼睛一模一样。
“这是……”苏若兰的指尖颤抖着抚上照片，“实验体X - 7的成长记录？”她的声音带着警察特有的冷静，但陈啸天能感觉到她按在他后腰的手在发烫。
更远处的展柜里，摆着半块怀表——和他颈间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着，属性面板里“智力”值突然飙升3点，系统提示：“发现关键线索，触发隐藏任务【真相溯源】”。
“看那边！”苏若兰突然拽他胳膊。
角落的金属机器发出嗡鸣，屏幕上的倒计时正在跳动：00:14:23。
她踮脚凑近查看，发梢扫过他下巴：“自毁装置，应该是电磁脉冲型，十五分钟后启动，所有电子资料都会被销毁。”陈啸天的指甲掐进掌心，他能听见自己血管里的轰鸣声——这和七年前爹被拖走时，实验室里的警报声一模一样。
“先去实验室。”他扯下脖子上的怀表按在展柜密码锁上，“我娘的血在我身体里烧了十八年，总该有点用。”密码锁“滴”的一声亮起绿灯，展柜里的半块怀表突然发出蜂鸣，和他手里的那半块产生共振。
苏若兰的警徽突然发烫，她皱眉摸向胸口：“这是……”
实验室的门在两人面前缓缓打开。
陈啸天的呼吸突然一滞——门内的男人背对着他们，穿的是和他一模一样的黑色夹克，后颈的淡紫色胎记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紫。
当那男人转过身时，陈啸天听见自己心跳漏了一拍——对方的脸和他分毫不差，连左眉骨上的小伤疤都如出一辙。
“你终于来了。”男人的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但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陈啸天的喉咙发紧，属性面板里“武学”值疯狂跳动，他能感觉到后背的汗毛根根竖起。
苏若兰的手悄悄按向腰间的配枪，但被他不动声色地按住——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锁在对面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
“你是谁？”他强压下翻涌的震惊，声音却比预想中更冷，“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