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色弹窗和活人祭钟

林小满的腕间突然传来灼烧感。

她盯着手机屏幕，发现那串「1104」的电子纹身正在渗出暗红色液体，顺着皮肤爬进血管。镜中倒影比她慢了半拍抬头，瞳孔里闪过鎏金面具的残影。

“这是契约反噬。”

沈星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她正用美工刀刮着结痂的纹身。银蓝色血液溅在瓷砖上，凝成「甲寅年庚午月辛酉日」的生辰八字。

他忽然掐住她后颈，指尖触到她脊椎凸起的红绳结：“你每死一次，这绳子就多绕一圈。”

林小满摸到颈后黏腻的触感——三根褪色的红绳正死死勒进皮肉，绳结样式与凶宅阁楼纸人脖颈处的勒痕完全一致。

凌晨两点，直播镜头自动转向天花板。

数百个监控探头从墙缝里钻出来，镜头齐刷刷对准床榻。林小满的呼吸声被无限放大，直到她听见自己胸腔里传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你的心脏是阴契的载体。”

顾昭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带着铁锈味的呼吸喷在她脚踝。她低头看见通风口伸出半截鎏金手臂，男人戴着面具的脸正贴在金属网格上，嘴角撕裂到耳根：“每跳一次，你离‘死’就更近一步。”

弹幕突然疯狂刷屏：

【她胸口有东西在蠕动！】

【镜头拉近！红绳结里塞着头发！】

林小满抄起台灯砸向管道，却在触及金属的瞬间被反震倒地。镜头里，她的影子正被无数红绳拖拽着拖向通风口，而本该躺在床上的身体却站了起来，机械地走向梳妆台。

梳妆镜裂成蛛网状时，林小满看见镜中人的动作慢了半拍。

那具“她”的身体正将嫁衣披在身上，盖头下露出沈星河的脸。金丝喜服的袖口滴落腥臭血水，在地板上汇成「1104」的条形码。

“这是第七任替死鬼。”

顾昭从镜框夹层里钻出来，指尖捏碎她手中的桃木簪。簪头雕刻的并蒂莲突然睁开猩红双眼：“她们都穿着你设计的嫁衣。”

林小满突然干呕，胃袋翻涌出半截红绳。绳结坠地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绳头浸透的血迹逐渐显影——那是她三天前在凶宅阁楼地板上见过的血手印。

手机突然自动开启飞行模式。

林小满的直播间观众数从8000暴涨至80万，弹幕全被同一串乱码覆盖：「1104倒计时启动」。

她被反绑在雕花柱上，看着自己的影子在墙面扭曲成纸人形状。沈星河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你每被剪断一根红绳，就会多一条人命债。”

剪刀寒光闪过时，顾昭突然从镜中伸出手。鎏金面具被利刃劈碎，露出半张腐烂的脸：“我替她死，你拿什么还？”

血雾喷溅的瞬间，林小满看见他手腕的电子纹身变成「0000」。所有监控探头同时爆出火花，直播画面定格在他最后的微笑——与她七岁那年溺亡的青梅竹马一模一样。

林小满在停尸房惊醒。

冷柜金属表面渗出粘稠黑血，凝结成「甲寅年庚午月辛酉日」的日期。她踉跄后退，撞翻了角落里的裹尸袋。

袋口滑落的瞬间，她看清尸体戴着鎏金面具——正是今早在镜中与她对话的“顾昭”。

更可怕的是尸体手腕系着的红绳，绳结样式与她锁骨处的勒痕分毫不差。

“你杀了他。”

沈星河的声音从液氮罐后传来，他掀开盖子露出数百个冷冻的“自己”。每个尸体都穿着大红嫁衣，盖头下嵌着生辰八字：「1104」。

手机突然震动，弹出最后一条推送：

【慈安街44号凶宅直播观看人数突破80万，当前在线人数：800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