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见微破妄，深层修复
广场东边看台上，身着淡绿避暑法裙的林巧儿，搂着食灵猫，满面含笑。
轻轻拍了拍猫头，轻语道：“薛定谔，快看，你主子入场了！”
猫咪扭头望向广场，寻到两个人影盯了几息便又埋下了头去。
广场前半部，主看台前，编号未变的三十张锻台已整齐排成三排。
广场后半部，不少弟子正在布置法阵，安装后续的测试装置。
一身青衣的陆归尘正和吕晓雪在三十七号锻台边小声说着什么。
吕晓雪今天上身穿着月白短褂，白皙的胳膊上透着绯红，下身着月白色裤装。
“一眼望去，晓雪隐隐还高过陆师兄呢。”林巧儿想着，继续盯着场上。
三十张锻台上各摆着一个方形托盘。
托盘里，两片半圆形盾牌合在一起，切口整齐；十块灵石整整齐齐嵌在十方格子里；一团拳头大小的青褐色金属，是盾牌同材质的修补灵材。
陆归尘额外准备的东西也一一呈现在锻台上：
窥玄鉴，十块灵石，五张上品火灵符，十张清风符，一把上品飞剑，宗门配给的锻锤，刻灵刀各两把。
两名执事过来做了仔细检查，点点头离开。
巳时一刻，时香再燃，大比第二轮开始。
陆归尘从盒中取出“见微”镜筒，嵌入主筒后，没有再装上基座，而是左手拿起半边盾牌，直接右手持着主筒，贴上眼睛细看起来。
吕晓雪则是先渡入法力检测了锻台的聚灵阵，随着光芒一路铺展，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她从台面盒子里取了五块灵石嵌入法阵之中，再次渡入法力催引，一团深红的火焰在锻台的凹口里升起。
“师兄，锻台法阵没问题，灵火的温度也足够。”吕晓雪抬头看向自家师兄，认真的说道。
“好，你先休息一下。对了，晓雪，师兄考考你。”
陆归尘换了另半面盾牌继续查看，接着说道“这盾牌应该是被一阶极品法剑从中间切开的，刻上的灵纹全部断裂了。两个时辰内如果是你准备怎么修补？”
吕晓雪想了想，从容说道：“重新熔了从头炼制肯定来不及，只有利用锻台固定拼接，大火融化拼接处，再反复捶打使他们重新熔接到一起，最后留够半个时辰修复表面破坏的法阵灵纹。这轮我估计没人会提前上交了。”
“不错，小雪，众师兄弟们应该也是这么想，大家决定胜负的就是捶锻的经验和最后刻纹的准确度。”
“师兄，你是不是又在笑话我，师兄有更好的办法？”吕晓雪不知道自家师兄是赞是贬。
“方向一样，内里不同，师兄今天教你什么叫深层修复！今天可能要辛苦师妹了，你先让两片盾牌熔炼着吧。”
说完，陆归尘直接祭起飞剑，将修补灵材切成四半。左右两手各拿起两块，火法升起，直接熔炼开来。
半刻后，他将融化开的两团液体分置于锻台的两角，再施法从锻台中心引来灵火维持液态。
他拿起两把锻锤，递了一把给吕晓雪，说道：“晓雪，一阶中品灵盾怎么锻造的不用我说，你我两人分别以锻造灵盾的标准来炼制这两块灵材，打成和盾牌同样厚度就好。”
“放心吧，师兄，锻打的灵火强度和灵力震荡控制，长老和师父教了不知多少次了，师妹好歹也炼了不下二十枚灵盾了。”
话音未落，吕晓雪已经在调节灵火强度，几十息后，叮当声便起。
看了一眼自家师妹独特的敲击节奏，陆归尘同样控制着法力敲打起来。
此时的主看台上，众人的眼光和神识亦是不停飘来。
“他这是在测试灵材吗？是怕宗门会坑他？这小子也太多疑了吧！”李栋梁没好气的道。
“我说师兄，他这也许只是测试材料的特性，或许有新的修补方法呢。我看你怎么老是和一个晚辈过不去。”郭峰话里带刺。
“两位师兄，要不我们打个赌，赌谁这轮夺魁，我很看好素良这丫头，师妹愿意出十块中品灵石。”在场唯一的女筑基明玉琢打着圆场说道。
“师妹你这趟出门是不是赚多了，是想赢了给谁凑灵石买筑基丹？最多五块吧！”郭峰眼睛看着场上陆归尘他们，嘴里回道。
一刻钟后，冷却好的两块金属片再次被陆归尘驱使法剑切开。
拿起窥玄鉴看了一会儿，陆归尘苦笑着说道：“师妹，你这锻造技艺确实远胜师兄。你拿去看下这两片，再对比一下灵盾的切面看看。”
“我看到了师兄上次和我说的那个树枝状纹路，我的好像比师兄的更多更密，比灵盾的切面好像也多？”吕晓雪得到表扬，翘着嘴角看完几个切口对比后问道。
“那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分形结构，越多越密就越强，但是灵火温度要控制，不能让它晶化，晶化你可以理解成灵材形成的细小颗粒。”
“那师兄我现在可以补盾了？”吕晓雪欲欲跃试。
“可以，你可以法力收束一点，但震荡再频繁一点，让这个分形更多更密，融合线处的强度完全可能会超过原盾。”
见吕晓雪皱眉想说什么，陆归尘补充道：“锻台的火力我来控制，你不用担心会超温出现晶化，师兄知道这灵材的晶化临界点。”
烈日当空，灵火扑腾。随着锻锤的上下飞舞，吕晓雪的本来白皙的右臂已经全然通红，汗水开始渗透衣衫。
陆归尘一面控制着火力，一面连着激发清风符吹向自己的师妹，低着头的脸上满是惭愧--“就算二长老不禁止傀儡参赛，时间上估计也不够调试，这次得亏师妹了。”
东边看台上的林巧儿看着吕晓雪挥汗如雨，满眼心疼，顺手用力拍了一下怀里的毛茸茸的猫头。
“看看你主子，真不是个东西，每次体力活都让晓雪上，你是不是也一样？”
猫咪抬头看了她一眼，没做理会，继续埋头到她怀里躲着阳光。
第二支时香还剩一半时，整个广场再没有了锻打声。
施法冷却了完整的灵盾，吕晓雪拿着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邀功似的递给陆归尘，轻快的说道：“师兄，师兄，你看怎么样？可以刻灵纹了吗？”
陆归尘看着水里捞出来的自家师妹，不无心疼的道：“辛苦你了晓雪，先施法烘干衣服。时间来不及重刻所有法阵和灵纹，只能修补了，师兄来就好！”
陆归尘用窥玄鉴检查了因重新锻造破坏的灵纹，拿起刻灵刀一一修补勾连上。
他又用“破妄”换下“见微”子筒，法力同时灌入灵盾和主筒。
整个盾面的灵力分布线条便如同织网一样在目镜里栩栩余生。
“破妄的功能还需改进，虽说已有扫描仪的意味，但捕捉灵力流动还是太依赖持镜者的法力输出，也不知器盟那块神镜是什么原理。”
陆归尘一面反思着“破妄”的优缺点，一面拿起刻灵刀，修改了整张织网上线条堆积，弧线不够顺滑等处。
时香还剩下六分之一不到时，三十七号锻台的铜锣“哐”声响起。
看着黑衣执事收走灵盾，陆归尘心想：
“待会儿的测试，上品灵盾的强度，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后生可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