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巾帼从不弱，双骄再争锋
陆归尘站在法阵之外，看着明玉琢指挥着众弟子忙碌。
发射架全部调成“上”档，四把飞剑躺在发射槽的灵纹上，灵力光弧不停从剑面符文闪过。
发射架对面，法阵里灵气浓度肉眼可见的调低了下来，只余一层薄雾。
从法阵内部边界开始每隔十丈竖起一面白锦制成的拦截幕布，共计六面，每面上从中心往外画着一个个同心圆，法阵最后的止剑石上同样如此。
规则很简单，飞剑穿过六层幕布后，钉到最后的止剑石上，偏离越小则名次越高。
看着那从内到外的一个个圆圈，陆归尘心底升起一股淡淡的乡愁。
‘真像打靶啊，我大学军训时成绩是全班第三呢。’
明玉琢启动法阵，四把飞剑穿过第一层拦截时，音爆声传来。
陆归尘双手食指按了按耳孔，抬眼捕捉飞剑轨迹。
第一道和第二道幕布皆是正中心被洞穿，无有偏离。
第三道时，李璋的飞剑偏离了一丝。
第四道时，余下三人的飞剑洞穿痕迹也开始有偏离，陆归尘惊讶的发现自己的飞剑竟然偏离超过陈，林二人。
不及他细思，四把飞剑已经全部钉在止剑石上。
“果然，打靶我就是老三！”陆归尘摇了摇头。
他此时已经从法阵内被飞剑扰动的灵力气旋里明白陈，林二位胜在何处了。
林素良的风灵纹优于所有人，克制了配重的那一点失衡；陈玄麟则是纯粹靠着天赋打造了完美的配重，或者说靠着直觉完美应用了“欧拉钢性方程”。
他走到林素良面前笑着说道：“恭喜林师妹，此关第一！怪不得第一轮不参加极品档，原来是有把握赢过这一关。林师妹你这灵纹造诣在同辈里应该无人能比了吧！”
“陆师兄谬赞！灵纹上可还是有人不输师妹的，就是帮张师弟设计灵纹的秦师妹，只是可惜张师弟那把剑毁在第一关了。”林素良客气说道。
她突然又笑着道：“也许下一关比完你要叫我大师姐呢！哈哈...”
感觉到旁边陈玄麟偏过来的视线，她赶紧补了一句“师妹只是开个玩笑啊！”
“知道是玩笑就好，第三关没你们两什么事！”陈玄麟语气冰冷，可能知道自己最后夺魁希望已是渺茫。
李璋赶紧陪着笑脸道：“第三关师弟的飞剑绝对不敢斩击极品试剑石，也不和林师姐相争了，就第四吧，挺好。”
陈玄麟却是不饶他，跟着回道：“你修个什么仙，一点争锋的锐气都没有！”
不等李璋再做解释，他又朝陆归尘说道：“陆师兄，不用试剑石了，直接双剑互斩如何？”
“我没意见，只是林师妹这边？”
“她的飞剑只是接近极品，没到极品，我没说错吧？你确定还要试一下吗？”陈玄麟转头盯着林素良问道。
林素良脸色红白交替，挣扎几息后还是拱手回道：“师妹不耽误两位师兄时间！”
‘咦，刚不是还要让我叫她师姐吗？这陈师弟总能一针见血啊！’陆归尘有点不相信。
看台上，再次热闹起来了。
“比试规则怎么又改了？我们璇玑宗的规矩这么随便？”
“你他娘小点声，想死别拉上我们！”
“比试规则变更只要场上参赛弟子都同意，长老们也没意见就行，以后你要是和陆陈两位师兄一样厉害，也可以申请改规则的。”
“得亏今天让两位师弟帮忙提前炼完材料，这趟没白来，想不到决赛这么精彩。”
赛场上，明玉琢已经让人收走那三块试剑石，正和自家师兄郭峰各自细看身前的飞剑。
“开始吧！”袁宗主的声音全场可闻。
凉棚里，看台上，赛场边参赛的弟子，所有人都注目向明玉琢，郭峰两人。
吕晓雪怀里的猫咪似也感觉到气氛的不同，从她怀里抬起头来，凝目向远处的广场。
两柄飞剑先是剑尖朝上，缓缓竖立升空，及至十丈高处，便电射向彼此。
先是火花连闪，再是飞剑出发时的音爆声，再是金铁交击之声连响十六次，双剑已是退回原处。
“再来！”袁宗主的声音再起。
又是一轮，第十二次交击声传来时，郭峰操纵的那把飞剑断成两截坠地。
陈玄麟双手抱胸，全程盯着双剑交击，及至自己飞剑断裂落地几息后才从发怔后醒来。
他深呼一口气，很是洒脱的转身直接朝旁边的陆归尘拱手行礼：“大师兄技高一筹！师弟敬服！”
“师弟太客气，差之毫厘而已，我的飞剑也已满是豁口。”陆归尘回礼。
“我知师兄在炼器之道已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还望将来不吝赐教!”
“好说，你我同宗，敝帚不自珍！未来也必有仰仗师弟的地方！”
旁边观赛的林素良和李璋二人也是赶快过来见礼，四人又是一番客气。
陈玄麟本要走去拾起自己的断剑，却已被郭峰施法招至手中。
陆归尘走向明玉琢身边，弯腰行礼道：“明师叔，能否将飞剑还给师侄，师侄想看看还有何改良的地方。”
“你小子不错，夺魁了还这么平静，竟想着改良飞剑！不过凉棚里那些客人待会儿定要查看，宗门也可能要回收此剑，晚点我看看能不能帮你要回来。”
明玉琢说完又转向众人，用长辈的口吻训道：“还有你们，这次表现都不错，宗内后面必有重赏！”
她摩挲着手中飞剑上的豁口，语气突又变得萧索：“百年前大比，总有弟子能炼出极品法器。尤其玄麟你的先祖，陈初行前辈大比所炼飞剑如同我手中之剑，近乎二阶，炼器之才横压安兴山脉诸宗近百载。”
她指尖在剑脊划过，寒光照彻一双冰冷凤目：“可近五十年，说本宗人才凋零都不为过，能稳定炼出上品法器已算一时英杰。你们两位小师叔，一个替换郭师兄在坊市镇守，一个替换我去了天泽海战场，堂堂大比魁首...”
“明师妹！”郭峰厉声打断。
她恍然回神，转瞬又笑语：“罢了！今日大比，两把极品飞剑同出，也算宗门大兴之兆！也算后继有人！”
陆归尘听着明玉琢忽悲忽喜的语调，忽然意识到——
宗门女修的「天马行空」，也许恰是重压环境下女性特有敏感的一种外在映射？
明师叔一时褒扬，一时惆怅，一时厉声训诫，转眼便笑着感慨后继有人；林素良前脚端庄持重地行礼，后脚就敢拿「大师姐」名分开玩笑，倒是自家师妹似乎正常点...
他抬眼望向四周。
看台上，吕晓雪深呼出一口气，左手拇指轻搓了下右手虎口的血痂，嘴角含笑着低下头。
猫咪将脖子从赛场方向转回，稍稍仰起顶在了她有些细密汗珠的额头上，伸出前爪，软绵绵的肉蹼按在她右手的血痂上。
林巧儿放开捏紧的拳头，重新对身边的师兄弟笑意妍妍说起什么。
而她身边众人的目光，也从赛场重新到那张娇艳容颜上。
双剑被送进凉亭片刻后，一块玄色幕布横空展开。
其上，今次大比名次符文写就，金光流转，看台上顿时欢呼声雷动。
凉棚里王皓，刘玉衡已经起身走到棚内众人之前，面向广场，准备宣布器盟本次的奖励。
他们身后，主位上袁彬眼中的阴霾几欲压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