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失控共鸣与冰封之吻
刺耳的警报声如同濒死巨兽的哀嚎，撕碎了法医中心凌晨的死寂！实验室里，红光疯狂旋转闪烁，将冰冷的金属仪器和苏明月骤然失血的脸映照得如同地狱图景！
隔离箱内，那暗紫色的粘稠液体已彻底化为沸腾的魔沼！粘稠的浆泡剧烈地鼓胀、破裂，每一次破裂都喷溅出更多闪烁着妖异荧光的紫色蒸汽！蒸汽“滋滋”地腐蚀着惰性气体保护罩的内壁，蛛网般的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那股令人作呕的、冰冷污秽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毒瘴，穿透了防护屏障，弥漫在实验室的空气中！
“防护罩撑不住了！快撤！”苏明月的声音被警报声撕扯得变形，她本能地想去操作紧急冷冻喷射系统，但被徐长卿死死挡在身后！
徐长卿没有动。他像一尊石化的雕像，矗立在沸腾的紫色魔沼与苏明月之间。体内那股沉睡的、如同地心熔岩般的狂暴力量，在紫色液体剧烈反应释放出的诡异能量场的刺激下，正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疯狂奔涌！那不是简单的力量爆发，而是一种源自基因深处的、撕裂般的共鸣！
“嗡——！”
更深沉、更恐怖的共鸣声，并非来自隔离箱，而是直接从徐长卿的身体内部震荡而出！仿佛他全身的骨骼、肌肉、血液都在以同一个可怖的频率共振！实验室的灯光疯狂明灭，精密仪器屏幕上的数据流瞬间变成乱码雪花，发出刺耳的电流爆鸣！一股无形的、灼热而狂暴的气场以他为中心猛然爆发！
“呃啊——！”
徐长卿猛地弓起身，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他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太阳穴处青筋暴起，如同扭曲的蚯蚓！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冰封的理智正在被狂暴的血色和混乱的记忆碎片疯狂冲击、吞噬！
童年的冰冷舱门！刺入后颈的剧痛针头！录音里凄厉的惨叫！韩冰那双淬毒般冰冷的眼睛！还有……无数破碎的、扭曲的、充满铁锈味和消毒水气味的画面在脑中疯狂闪现、炸裂！灵枢共鸣指数……Kappa级……失控……反噬……录音里最后的警告如同诅咒般在灵魂深处回荡！
“徐长卿！”苏明月被他身上爆发出的恐怖气场逼得连退两步，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实验柜上！她惊恐地看着他痛苦扭曲的脸和那双几乎被血色淹没的眼睛！这不是愤怒，不是杀意，而是……某种东西正在从内部将他撕裂！
“砰！哗啦——！”
隔离箱的防护罩终于不堪重负，在一声刺耳的爆裂声中彻底破碎！沸腾的、带着妖异荧光的紫色液体如同挣脱囚笼的恶兽，猛地喷溅出来！大部分液体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剧烈反应，化为更加浓烈的紫色毒雾，如同活物般翻滚扩散！一小股粘稠的液体，则如同毒蛇的涎水，直射向痛苦失控的徐长卿！
“小心！”苏明月瞳孔骤缩，失声尖叫！她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想推开他，但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那致命的紫色液体即将触及徐长卿皮肤的刹那——
“嗤——！”
一道极寒的白气，如同来自西伯利亚冻原的死亡吐息，毫无征兆地从实验室的通风管道口激射而下！精准无比地笼罩了那片喷溅的紫色液体和扩散的毒雾！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
翻腾的紫色毒雾瞬间凝固，在空中形成一片诡异而静止的冰晶云雾！那射向徐长卿的粘稠液体，也在距离他皮肤不足十厘米的地方，被一层急速蔓延的、散发着刺骨寒意的厚厚冰晶彻底封冻！像一条被瞬间冻僵的毒蛇！
实验室的温度骤降！灼热的狂暴气场与突如其来的极寒猛烈碰撞，空气中甚至发出细微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噼啪”声！
徐长卿体内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狂暴共鸣，被这突如其来的、极致的冰寒猛地一激，如同沸腾的岩浆被投入万载玄冰，瞬间出现了剧烈的冲突和凝滞！他痛苦的低吼戛然而止，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短暂的茫然和挣扎。
苏明月被这骤变的景象惊呆了！她猛地抬头看向通风口！
一道高挑矫健的黑色身影，如同轻盈的夜枭，悄无声息地从通风管道口滑落，稳稳落在实验室中央！黑色的紧身作战服包裹着充满力量感的曲线，兜帽下，只露出紧抿的、线条冷硬的下颌，以及那双即使在警报红光下也亮得惊人、冰冷得毫无感情的眼睛！
是韩冰！
她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奇特、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微型喷射装置，枪口还缭绕着丝丝缕缕的白色寒气。刚才那道瞬间冻结紫色毒液的极寒白气，正是出自她手！
“你……”苏明月惊骇地看着这个如同死神般突然降临的女人，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只有一支笔。
韩冰根本没有看她。她的目光如同两柄淬毒的冰锥，死死钉在痛苦挣扎、眼神混乱的徐长卿身上！那双冰冷的眸子里，翻涌着极其复杂的光芒——有刻骨的杀意，有冰冷的嘲弄，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痛苦的挣扎？
“失控了？X？”韩冰的声音沙哑依旧，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尖锐穿透力，盖过了刺耳的警报声。“才这点‘灵枢’逸散能量就撑不住了？真是……废物！”最后两个字，她说得极轻，却带着千钧的鄙夷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失望。
“闭嘴！”徐长卿猛地抬起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如同受伤的孤狼！韩冰的嘲讽像尖刀一样刺入他混乱的神经，反而激起了一丝凶戾的反抗！他眼中的血色更浓，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似乎要冲破冰寒的压制，再次沸腾！皮肤表面，甚至开始蒸腾起肉眼可见的、带着灼热气息的淡淡白雾！那是内劲失控外泄的征兆！
“想死？我成全你！”韩冰眼神一厉，杀机暴涨！她手中的微型冷冻喷射装置瞬间抬起，枪口再次对准了徐长卿！这一次，目标不再是毒液，而是他的心脏！枪口开始凝聚更加刺骨的寒芒！周围的空气温度再次骤降！
“不！住手！”苏明月不顾一切地冲上前，试图挡在两人之间！她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本能告诉她，徐长卿此刻的状态极度危险，而韩冰的冷冻枪绝对致命！
“滚开！”韩冰看都没看苏明月，手腕一抖，一股冰冷的劲风如同实质般扫向苏明月！苏明月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撞在胸口，闷哼一声，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实验台边缘，眼前一黑，几乎晕厥！
也就在苏明月被扫飞的瞬间，徐长卿眼中最后一丝挣扎被狂暴的血色彻底淹没！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怒吼，身体周围那股灼热的气场轰然爆发！整个人如同失控的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猛地扑向韩冰！右手五指成爪，指尖缭绕着肉眼可见的、扭曲空气的灼热气劲，直抓韩冰的咽喉！形意拳杀招——**鹰捉**！狠辣绝伦，不留余地！
面对这足以撕裂钢铁的致命一击，韩冰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只有冰冷的嘲弄和一丝……解脱般的疯狂？她没有闪避，没有用冷冻枪，而是身体如同柔韧的柳条般猛地一旋，左手快如闪电般迎向徐长卿抓来的手腕！五指同样成爪，指尖却缭绕着刺骨的冰寒白气！
**寒冰爪！**
“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肉体碰撞声轰然炸响！如同两块万载玄冰与地心熔岩的猛烈撞击！
灼热的气劲与刺骨的冰寒瞬间交缠、湮灭、爆发出肉眼可见的扭曲气浪！气浪横扫而出，将周围散落的实验器材、玻璃器皿猛地掀飞、撞碎！碎片四溅！
徐长卿和韩冰的身影在气浪中心一触即分！
徐长卿踉跄后退数步，右手手腕处赫然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一股阴寒刺骨的劲力如同跗骨之蛆，顺着手臂经脉疯狂钻入！他闷哼一声，体内狂暴的灼热内劲疯狂涌动，试图驱散这股寒气，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体内剧烈冲突，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韩冰同样不好受！她硬接了徐长卿含怒爆发的鹰捉，身体如同被巨锤砸中，向后滑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实验台上！喉头一甜，一丝猩红从她紧抿的嘴角渗出，沿着冷硬的下颌线滑落。兜帽在剧烈的撞击中滑落，露出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和一张……苍白、冷艳、如同冰雕般毫无表情的脸。只是此刻，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除了杀意，还多了一丝压抑的痛苦。
两人隔着满地狼藉的碎片和弥漫的紫色冰晶毒雾，剧烈地喘息着，死死盯住对方。警报声依旧刺耳，红光疯狂闪烁，将这场发生在冰冷实验室里的生死搏杀映照得如同修罗地狱。
“还是这么……不中用……”韩冰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声音沙哑，带着喘息，眼神却依旧如刀锋般冰冷，“这点‘灵枢’共鸣就让你变成只知道杀戮的野兽了？X，你永远……都摆脱不了被控制的命运！”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诅咒的笃定和……深藏的悲凉。
“控制……”徐长卿喘息着，体内的冰火冲突让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眼中的血色在“控制”二字刺激下再次翻涌，“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如同风箱般剧烈起伏！一股更加狂暴、更加灼热的气息从他身上升腾而起！皮肤下的血管如同虬龙般凸起、跳动，散发着诡异的红光！这一次，他不再有任何保留，也不顾体内力量的冲突反噬，他要彻底撕碎眼前这个带来无尽痛苦的女人！
韩冰眼神一凛，手中的微型冷冻喷射装置再次举起！枪口寒芒凝聚！她同样准备拼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两人即将再次碰撞的瞬间——
“滴——！能量场干扰源锁定！准备注入高浓度神经镇静剂！无关人员退避！”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如同机械合成的女声，突然通过实验室的扩音系统响起！
紧接着！
“嗤嗤嗤——！”
实验室天花板四个角落的紧急喷淋系统突然启动！喷出的不是水，而是大股大股浓郁冰冷的白色气雾！这气雾带着强烈的、刺鼻的化学药剂味道，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神经镇静气雾剂！
“唔！”徐长卿首当其冲！吸入一口这冰冷的雾气，他感觉大脑如同被重锤击中，那股狂暴的、几乎要冲破头颅的力量瞬间被一股强力的、冰寒的麻痹感压制！眼前一阵发黑，身体晃了晃，向前扑倒！体内狂暴的灼热内劲如同被浇上冰水的熔岩，迅速冷却、凝固，带来巨大的空虚和脱力感！
韩冰反应极快！在喷淋启动的瞬间，她已经屏住呼吸，身体如同矫健的黑豹，猛地向后一个翻滚，同时将微型冷冻喷射装置对准喷淋口的方向！
“咔！”一声轻响，一道极细的、几乎透明的冰线激射而出，精准地击中了其中一个喷淋头！喷淋头瞬间被一层厚冰覆盖，停止了喷射！
但另外三个喷淋口还在疯狂喷洒着镇静气雾！整个实验室能见度迅速降低！
“走！”韩冰当机立断，没有丝毫恋战！她最后深深地、如同要将徐长卿刻入骨髓般看了一眼那个在白色气雾中痛苦挣扎、缓缓倒下的身影，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杀意、痛苦、挣扎、甚至一丝难以言喻的……眷恋？瞬间化为一片冰冷的决绝！
她不再停留，身体如同融入阴影的流水，在弥漫的白色气雾和刺耳的警报声中，几个起落便敏捷地攀上通风管道口，身影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句冰冷的低语，如同幽灵般在雾气中回荡：
“钥匙……在‘呼吸’里……别信他们……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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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刺骨的麻痹感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徐长卿重重地扑倒在地，额头撞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发出一声闷响。剧痛让他混沌的意识有了一丝短暂的清明。他挣扎着，试图撑起身体，但四肢百骸如同灌满了沉重的铅块，根本不听使唤。神经镇静剂的效果如同无数冰冷的锁链，将他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死死锁住，同时也锁住了他所有的力气。视野里一片模糊的白色，只有警报的红光在雾气中扭曲晃动。
他艰难地抬起头，视线穿过弥漫的气雾，模糊地看到苏明月挣扎着从实验台边爬起的身影。她的金丝眼镜歪斜着，白大褂上沾满了灰尘和喷淋的药剂，嘴角也有一丝血迹，但眼神依旧锐利而冷静，正死死盯着他。
“咳……咳咳……”徐长卿想开口，喉咙却如同被砂纸磨过，只能发出嘶哑的咳嗽声。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胸腔内冰火冲突后的剧痛。
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枪械上膛的“咔嚓”声和沈清秋焦急的厉喝：“控制现场！封锁所有通道！苏法医！徐顾问！”
沈清秋带着全副武装的特警冲了进来，防毒面具下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警惕。眼前的景象如同被风暴席卷：破碎的仪器、满地的玻璃碎片和冰渣、弥漫的白色气雾与尚未完全散去的诡异紫色冰晶、空气中残留的刺鼻药剂味和那股令人作呕的冰冷污秽气息……还有，倒在地上的徐长卿，以及挣扎站起的苏明月。
“封锁通风管道！搜索入侵者！”沈清秋迅速下令，同时冲到苏明月身边，“你怎么样？发生了什么事？徐长卿他……”
“我没事。”苏明月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异常镇定。她推了推歪斜的眼镜，目光复杂地看向倒地的徐长卿，快速说道：“目标入侵者从通风管道逃离，女性，身高约175，身手极强，持有特殊冷冻武器。徐长卿……他吸入高浓度镇静剂，需要立刻医疗干预！另外，”她指向那个被冰封的紫色毒液区域和被韩冰冻住的喷淋头，“现场有高危生物污染！必须立刻进行最高级别生化隔离处理！所有接触人员需要隔离观察！”
沈清秋脸色铁青，立刻通过对讲机下达一连串命令。特警们迅速散开，一部分警戒搜索，一部分开始设置隔离带。穿着臃肿白色防护服的生化处理小组人员也冲了进来。
徐长卿的意识在麻痹和剧痛中沉浮。他模糊地看到穿着防护服的人影在晃动，听到沈清秋和苏明月断断续续的对话，感受到自己被几个人小心地抬起，放到担架上……冰寒的镇静剂让他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只有思维还在顽强地、断断续续地运转。
韩冰……钥匙……呼吸……别信他们……
那冰冷的话语如同烙印，刻在混乱的意识里。
还有……那失控的力量……灵枢共鸣……Kappa级……
担架被抬起，移动。视线里是快速掠过的、被警报红光染成血色的天花板和穿着防护服的身影。
“……血液分析……对比结果……出来了……”苏明月的声音似乎隔着很远传来，断断续续，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惊骇，“……他的血样……X-7代谢物浓度……是……是死者林默然伤口组织的……三十七倍！……活性……还在……异常波动……”
三十七倍！活性波动！
担架上的徐长卿，意识如同坠入冰窟。
原来……他才是那个行走的、不稳定的……高危样本！
冰冷的麻痹感彻底淹没了他最后的意识。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他拖入无边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