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七月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林小满抱着宣传部的海报在走廊里狂奔，雨水顺着伞骨流下来，打湿了她的裤脚。雷声轰鸣，仿佛要将天空劈开，她在拐角处撞上一堵温暖的墙。“跑这么急，赶着去见男朋友？”陆沉伸手扶住她摇晃的身子，白衬衫被雨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隐约能看见锁骨下方的银色手链，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弱的光。他接过林小满怀里的海报，塞进自己的校服外套，动作迅速而小心：“淋湿了就不好了。”林小满跟着他躲进器材室，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橡胶的味道，还有一丝淡淡的雪松气息。陆沉打开手机电筒，光束扫过堆成小山的篮球和跳马，最后落在墙角的旧钢琴上。钢琴表面蒙着一层厚厚的灰，琴键也有些泛黄，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使用。“没想到学校还有这东西。”林小满走过去，指尖抚过琴键上的灰尘，轻轻按下一个琴键，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陆沉把海报放在窗台上，突然在琴凳上坐下，修长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眼神专注而温柔：“想听什么？”雨声渐大，像一首激昂的交响乐。陆沉开始弹奏《卡农》，熟悉的旋律在狭小的空间里流淌，虽然钢琴有些走音，但他的演奏依然动人。林小满靠在墙上，看着他专注的侧脸，闪电划过窗外，照亮他睫毛投下的阴影，也照亮他校服口袋里露出的一角照片。一曲终了，陆沉抬头看她：“小学霸也会弹钢琴？”林小满摇头，突然想起书包里的硬币。她掏出来放在琴盖上：“你的硬币，一直没还你。”陆沉没接，反而用手指圈住硬币：“留着吧，我们交换。”他从校服口袋里掏出枚一模一样的硬币，两枚 1999年的硬币在手机光下泛着微光，仿佛在诉说着某种特殊的缘分。“这样就是情侣信物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眼神却认真得让人心颤。林小满感觉脸颊发烫，正要反驳，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陆沉拉着她躲进钢琴后面，两人挤在狭窄的空隙里，呼吸交织在一起。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小满紧张得抓住陆沉的衣角，手心全是汗，却听见他轻笑出声。“别抖。”他贴着她耳边低语，薄荷糖的气息混着雪松味扑面而来，让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软，“再抖就被发现了。”林小满这才意识到自己靠在他怀里，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有力而沉稳，仿佛在为她打着节拍。脚步声远去后，林小满想站起来，却发现膝盖发麻。陆沉伸手把她拉起来，两人的距离近得能看见对方眼底的倒影。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他睫毛上镀了层银边，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其实......”陆沉刚开口，器材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苏棠举着手机站在门口，闪光灯亮起：“抓到了！我就知道你们在这儿！”林小满猛地推开陆沉，脸颊滚烫，像是着了火一般。苏棠晃着手机凑过来：“别害羞啊，刚才那画面，简直偶像剧现场！”她点开照片，画面里陆沉低头看着林小满，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而林小满满脸通红，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删了！”林小满去抢手机，却被苏棠躲开。陆沉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顺手把两枚硬币塞进林小满口袋：“留着做纪念吧。”三人走出器材室时，月亮已经升得很高，皎洁的月光洒在校园的小路上。林小满走在前面，能听见身后苏棠在追问陆沉“是不是喜欢小满”，他的回答被夜风吹散，只留下断断续续的笑声，让她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回到家后，林小满翻出日记本，把两枚硬币夹在扉页。窗外的蝉鸣渐渐平息，她摸着口袋里苏棠偷偷塞给她的电影票，想起陆沉今天说的“交换”，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加快。也许，有些话不必说出口，就已经足够美好，而她期待着未来会有更多甜蜜的故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