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色觉醒

周氏大厦地下三层，应急灯的红色光芒像血一样涂抹在金属墙壁上。周阳、唐柔和苏沐晴三人贴着墙根前进，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监控系统已经瘫痪，“唐柔盯着平板电脑，“但只能维持十五分钟。“

周阳点头，青铜戒指在指间微微发烫。自从获得铜镜的隐身能力后，他感觉其他两件遗物的力量也在增强。但每次使用后，那种被抽空般的虚弱感也越来越强烈。

“前面左转，“苏沐晴压低声音，“陆队说的实验室应该在那里。“

拐角处，两名保安正在闲聊。周阳发动预知能力，看到三秒后他们会转身巡逻。他示意两位女士停下，三人屏息等待。果然，保安很快转身离去。

“走。“周阳带头冲向那扇标着“九器计划-绝密“的金属门。

门锁是瞳孔识别的。唐柔从包里拿出一个小装置贴在扫描仪上：“陆远山的权限应该还能用。“

装置闪烁几下，门锁发出“滴“的一声轻响。三人迅速闪入，门在身后自动关闭。

实验室里摆满了各种精密仪器，中央是一个圆柱形培养舱，里面漂浮着某种淡绿色液体。四周墙壁上贴满了实验数据和照片，其中一张特别醒目——九个婴儿躺在各自的培养舱里，胸口贴着编号标签。

周阳走近那张照片，手指颤抖着触碰标着“X“的婴儿。那就是他。

“找到了！“唐柔突然喊道。她站在一个保险柜前，柜门已经被打开，里面放着一把造型古朴的短刀。

周阳走过去，拿起短刀。刀身冰凉，刀刃上刻着繁复的符文。当他的手指碰到刀柄时，符文突然亮起红光，一股热流顺着手臂涌入全身。他感到肌肉在膨胀，力量在奔涌。

“这是...“周阳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臂，血管在皮肤下清晰可见，像是有火焰在里面流动。

“第四件遗物，“苏沐晴轻声说，“力量增幅器。“

周阳握紧短刀，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浮现出陌生画面——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被绑在椅子上，周围站着几个穿防护服的人；周天豪跪在地上痛哭；陆远山和一个年轻人激烈争吵...

“周阳？“唐柔担忧地碰了碰他的手臂。

周阳猛地回神：“我没事。“他看向四周，“这里一定有更多线索。找找关于我身世的资料。“

三人分头搜索。苏沐晴在电脑前破解密码，唐柔检查文件柜，周阳则走向角落的一个上锁抽屉。

短刀轻易劈开了锁。抽屉里是一本泛黄的日记，扉页上写着“九器计划-实验记录“。

周阳翻开第一页，上面记录着二十年前的实验细节：

“实验体X表现出惊人的适应性，成功融合了玉佩的能量。但副作用也很明显——细胞衰老速度加快。如果找不到解决办法，实验体可能活不过三十岁...“

周阳的手微微发抖。他继续往下翻，在最后一页发现了一张照片——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子抱着婴儿，站在实验室门口。照片背面写着：“林雪和实验体X，最后的希望。“

“林雪...“周阳喃喃自语。这就是梦中那个女人，但不是他母亲？

“周阳！“苏沐晴突然喊道，“我找到了些东西！“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份加密文件，标题是“九器计划-真相“。文件内容让周阳如坠冰窟：

“实验体X并非普通人类胚胎，而是从古墓中发现的特殊基因培育而成。根据检测，其DNA中含有未知序列，与九件遗物产生共鸣...“

“这是什么意思？“苏沐晴困惑地问。

周阳声音沙哑：“意思是...我根本不是人。“

唐柔猛地抬头：“不对！文件后面还有内容。“她快速滚动页面，“看这里——'实验体X是上古守护者血脉的最后继承者，九器认主后将觉醒真正力量...'“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一个机械女声重复着：“入侵警报，入侵警报。“

“被发现了！“苏沐晴拔出手枪，“我们得撤！“

三人冲向门口，但已经晚了。金属门缓缓打开，十几个黑衣人持枪堵在走廊里。为首的正是周云，他穿着笔挺的西装，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好久不见，哥哥。“周云讥讽地说，“或者我该叫你实验体X？“

周阳握紧短刀，感到力量在体内奔涌：“周云，你早就知道？“

周云大笑：“当然！你以为父亲为什么收养你？就是为了监视你，等待九器全部现世的那天。“他打了个响指，黑衣人举枪瞄准，“现在，把遗物交出来。“

苏沐晴挡在周阳前面：“警察！放下武器！“

周云冷笑：“苏警官，你真以为自己是来执行任务的？“他拿出一部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是苏沐晴的上司命令她监视周阳的声音。

苏沐晴脸色煞白：“这不可能...“

“你被利用了，亲爱的。“周云讥讽道，“就像周阳被利用了二十多年一样。“

周阳看向苏沐晴，眼中闪过一丝受伤：“是真的吗？“

苏沐晴摇头，声音颤抖：“我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调查周氏集团...“

周云不耐烦地挥手：“够了！把遗物交出来，否则...“他指向唐柔，“先杀了你的小女友。“

唐柔突然笑了：“你确定要这么做？“她按下手表上的一个按钮，整个走廊的灯光突然熄灭，只剩下应急灯的红光。

黑暗中，周阳感到短刀的力量达到顶峰。他瞬间发动预知和隐身能力，冲向周云。黑衣人们慌乱开枪，子弹在黑暗中划出明亮的轨迹。

周阳像幽灵一样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短刀每一次挥动都精准地击中敌人手腕。惨叫声接连响起，枪支掉落在地的声音此起彼伏。

当灯光重新亮起时，周阳的短刀正抵在周云喉咙上，十几个黑衣人全部倒地哀嚎。

“告诉我真相，“周阳声音冰冷，“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周云脸上第一次露出恐惧：“你...你不能杀我。父亲不会允许...“

“周天豪在哪？“周阳逼问。

周云突然诡异一笑：“他去找第五件遗物了。而你，很快就会见到你真正的'母亲'。“

周阳一愣，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周云趁机掏出一个烟雾弹砸在地上。浓烟瞬间充满走廊，等烟雾散去，周云和黑衣人们已经不见踪影。

“该死！“周阳一拳砸在墙上，金属墙面凹陷下去。

唐柔检查着电脑：“他们撤退了，但我截获了一些数据。“她调出一张地图，“看，这是周天豪的行程记录。他去了城北的青山疗养院。“

苏沐晴皱眉：“那家疗养院二十年前就关闭了。“

“不，“唐柔摇头，“表面关闭，实际上一直在运作。看这个——“她指向一组数据，“每个月都有大量物资运往那里。“

周阳想起梦中的女人：“林雪...她在那里？“

唐柔点头：“很可能。数据里提到一个'LS项目'，应该就是她。“

苏沐晴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接听后，脸色变得异常凝重：“是局里...他们命令我立刻带回周阳，说是涉及多起谋杀案。“

周阳苦笑：“看来我们都被算计了。“

“我不会带你回去。“苏沐晴坚定地说，“但我们需要计划。周云不会善罢甘休。“

唐柔突然惊呼：“不好！我的系统被入侵了！“她快速敲击键盘，“有人在追踪我们的位置。“

“分头行动。“周阳当机立断，“唐柔，你去安全屋销毁所有数据；苏警官，你回警局假装执行任务；我去青山疗养院找林雪。“

苏沐晴抓住他的手臂：“太危险了！周云肯定会在那里设伏。“

周阳摇头：“我必须去。如果林雪真的知道我的身世...“

三人沉默地对视。最终，苏沐晴叹了口气：“至少让我送你到附近。“

离开周氏大厦时，天已经黑了。三人分乘两辆车，约定保持联系。周阳坐在苏沐晴的车里，望着窗外飞逝的霓虹灯光。

“关于录音...“苏沐晴欲言又止。

周阳摇头：“我相信你。“

苏沐晴眼眶微红：“谢谢。但...你真的不是人类？“

周阳看着自己的手：“我不知道。但如果能救出林雪，也许就能知道真相。“

车子在郊区公路上飞驰。远处，青山疗养院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像一座沉睡的坟墓。

“就到这里吧。“周阳在一个岔路口说，“再近会被发现。“

苏沐晴停下车：“小心。我会尽快摆脱监视来找你。“

周阳点头，推开车门。夜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扑面而来，远处传来几声犬吠。

“周阳，“苏沐晴突然叫住他，“无论你是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周阳心头一暖，但没有回头。他发动隐身能力，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青山疗养院比想象中还要破败。铁栅栏大门锈迹斑斑，主楼的窗户大多破碎，藤蔓植物爬满了外墙。但周阳的短刀在靠近时发出微弱的红光——这里有能量反应。

他轻松翻过围墙，落在杂草丛生的院子里。预知能力让他避开几个隐蔽的监控摄像头，悄无声息地接近主楼。

正门被铁链锁住，周阳用短刀轻易劈开。门内是一条幽深的走廊，墙上的应急灯提供微弱照明。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霉变混合的古怪气味。

根据直觉，周阳向地下室方向移动。越往下走，温度越低，短刀的红光也越发明亮。

地下二层有一扇厚重的金属门，门上的电子锁还在运作。周阳正考虑如何破解，突然听到门内传来微弱的啜泣声。

那是一个女人的哭声。

周阳的心跳加速。他尝试用短刀劈开门锁，但这次不起作用。正当他焦急时，铜镜突然从口袋里滑出，掉在地上。

捡起铜镜的瞬间，周阳看到镜面上浮现一行字：“血之钥匙“。

他明白了。用短刀划破手掌，将血滴在电子锁上。锁发出“滴“的一声，门缓缓打开。

门内是一个宽敞的实验室，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培养舱，里面漂浮着一个女人。她闭着眼睛，黑色长发在水中缓缓飘动，胸口连接着各种管线。

周阳的呼吸几乎停滞——这就是他梦中见过的女人，林雪。

培养舱旁边的控制台上，一个监控屏幕突然亮起。周天豪的脸出现在画面中，他看起来比周阳记忆中苍老了许多，眼中满是疲惫。

“我知道你会来，周阳。“周天豪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看到林雪的样子，你一定很愤怒。但请相信，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

周阳握紧拳头：“保护？你把我当成实验品养大，这叫保护？“

周天豪摇头：“你不是实验品，你是最后的希望。二十年前，我们发现九件遗物时，也发现了你。你是上古守护者的血脉，唯一能驾驭九器的人。“

“那林雪是谁？“

“她是你的...培育者。“周天豪艰难地说，“当年我们找到你时，你只是个胚胎。林雪自愿成为你的代孕母亲，但在你三岁时，沈炼发现了你的存在。为了保护你，我们不得不假造林雪的死讯，把她藏在这里。“

周阳看向培养舱中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放她出来。“

“现在还不行。“周天豪说，“她的身体是维持封印的关键。如果她离开培养舱，沈炼会立刻感知到你的位置。“

周阳冷笑：“所以你用她的生命做盾牌？“

周天豪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没有选择。沈炼已经集齐了五件遗物，如果再让他找到你...“

画面突然闪烁，变成了雪花噪点。实验室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培养舱里的液体剧烈翻腾。林雪猛地睁开眼睛，惊恐地拍打着玻璃。

“周阳！快走！“她的声音直接传入周阳脑海，“他来了！“

整个实验室开始震动，仪器纷纷从架子上掉落。周阳冲向培养舱，用短刀猛击玻璃，但连一道划痕都没留下。

“没用的...“林雪的声音越来越弱，“只有九器合一才能打破这个封印...去找剩下的遗物...快走！“

天花板开始坍塌，大块混凝土砸落下来。周阳被迫后退，眼睁睁看着林雪的身影被尘埃遮蔽。

“记住...“她最后的声音如同叹息，“你真正的名字是...御器者...“

一声巨响，整个地下室开始崩塌。周阳不得不转身逃离。当他冲出疗养院主楼时，身后传来巨大的坍塌声，整座建筑轰然倒塌，激起漫天尘土。

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周阳发动隐身能力，消失在树林中。

当夜，周阳回到唐柔的安全屋。她正焦急地等待，看到周阳安然归来才松了口气。

“青山疗养院塌了，“唐柔递给他一杯热茶，“新闻说是煤气爆炸。“

周阳摇头：“是沈炼。他找到那里了。“

唐柔调出一组数据：“我追踪了周云的通讯。他今晚确实去了青山，但提前离开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有件事...苏沐晴失联了。“

周阳猛地抬头：“什么？“

“她两小时前发来最后一条消息，说发现了重要线索，然后就没了音讯。“唐柔担忧地说，“我担心她出事了。“

周阳握紧短刀，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我们得找到她。然后...是时候反击了。“

窗外，一轮血月悄然升起，将城市笼罩在诡异的光芒中。周阳知道，最后的战斗即将开始。而他，将不再逃避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