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朱樉给大哥当辅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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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帐前风雪,刀锋映死生!

塞外苦寒,仿佛连时间都被冻结在无边的肃杀之中。库库诺尔湖如同一块巨大的、死气沉沉的墨玉,沉寂在惨淡的星光之下。寒风卷起千堆雪,如同亿万亡魂的哭嚎,猛烈抽打着湖畔那座孤零零的白色巨帐,厚实的羊毛毡幕在风刀霜剑下发出沉重的、如同垂死老人喘息般的嗡鸣。

帐内,绝望的死寂如同实质的铅块,沉沉压在每一个人的胸口。浓烈的血腥混杂着腐败的脓液气息,几乎凝成了肉眼可见的腥臭瘴气,钻进鼻腔,钻进脑海,钻进每一个角落,啃噬着所剩无几的生机。

“嗒…嗒…”

粘稠、乌黑的脓液,缓慢地、执拗地,从王保保脖颈那如同腐烂花瓣般绽开的溃烂伤口深处渗出,一滴,又一滴,落入下方承接的铜盆里。这声音,在这压抑到令人疯狂的死寂中,被数倍地放大!清晰得如同直接敲打在人的头骨上!如同恶鬼在慢条斯理地敲打着丧钟!

每一次轻微的“嗒”声,都让周围枯坐着的几个军医浑身不由自主地一颤。他们眼球浑浊,眼神空洞麻木,仿佛只剩下最后一点维持呼吸的力气。那不断滴落的脓血,不只是污秽,更像是能吸走魂魄的黑洞,正在将他们最后一点希望和心力彻底抽干。

万夫长阿古拉如同濒临绝境的困兽,在昏暗的灯火下烦躁地踱着步。他身上原本散发着浓厚体味和血气的羊皮袍子,此刻也被那股脓血尸腐的气息浸透了,变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混合气息。每一次转身,粗重的呼吸都如同即将炸开的火药桶,布满血丝的铜铃大眼死死盯住王保保那张灰败发黑、只有微弱气息的脸。胸腔剧烈起伏,几乎要从喉咙里喷出绝望的火焰。

突然!

“报——!!!!”

一个几乎破了音、带着无法置信的惊恐和剧烈喘息声的嚎叫,如同裂帛般猛地撕开帐内粘稠死寂的空气!帐帘被一股巨力狠狠撞开!

一名被风雪裹挟的传令亲兵,浑身结满冰碴,带着一身凌冽的寒气,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他脸上、眉毛、胡须都挂满了白霜,嘴唇冻得乌紫,整个人如同一根刚从冰河里捞出来的冰柱,剧烈地颤抖着。他扑倒在冰冷湿腻的地毡上,牙齿疯狂地打着颤:

“报…报万夫长!帐外…帐外!来了…来了!”

“什么鸟毛东西把你吓成这副鸟样!”阿古拉本就暴躁欲狂,此刻更如火山喷发,一步上前,巨大的手掌揪住那亲兵冰冷潮湿的皮袍衣领,将他提小鸡般拽了起来,“喘匀了气再放屁!说!谁来了?!”

亲兵脸上是见了鬼一般的恐惧:“一…一个…一个穿黑皮袄的煞星!带着…带着两个穿长袍的汉人老头!还有十来个凶神恶煞的带刀汉骑!说…说是大明朝的秦王!是…是王妃的亲哥哥!来…来救大将军!!”

轰——!!!

如同一个巨大的霹雳在每个人的脑袋里轰然炸响!

阿古拉揪着亲兵衣领的手猛地僵住!眼珠子凸得几乎要掉出来!那几个浑浑噩噩的军医如同被电击般浑身剧震,空洞的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惊骇欲绝!

大明秦王?!王妃的亲哥哥?!那个传说中一人杀穿数万军阵的绝世凶人?!那个大明皇帝的亲儿子?!那个王保保亲妹妹、那个如神女般被他们尊崇着的王妃…的兄长?

在这风雪连天、万马齐喑的死地绝境?!怎么可能?!他们是不是在噩梦里出现了幻听?!

“胡!胡说八道!!”阿古拉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巨熊般咆哮起来,唾沫星子喷了亲兵一脸,“你他娘的冻昏了头?!这里是他妈的库库诺尔!离应天上千里!风雪连路都封死了!大明王爷?!飞过来吗?!还是他娘的有神仙开天门送他过来?!说!到底是什么来路?!哪里的探子?!宰了没有?!”他手臂猛地一掼,将那亲兵狠狠掼在冰冷的地面上。

亲兵摔得七荤八素,疼得龇牙咧嘴,却挣扎着嘶喊:“是真的!万夫长!他们…他们骑的是大食龙驹!跑得只剩一口气了!那秦王…那秦王脸冻得青黑…可他…他手里拿着一把滴血的刀!雪地里拖了老长的血印子!他身后有个老头说…说他们路上宰了好些想拦路的野狼…还有…还有撞到山崖上的马尸…万夫长!那杀气…那杀气看一眼都能把人冻死!!”

亲兵语无伦次,但他话语中透出的那种尸山血海杀出来的恐怖气息,还有那滴血的刀锋!却让阿古拉心头猛地一沉!再联系到亲兵描述的“大食龙驹”、“跑得只剩一口气”……这绝不可能是什么探子!探子没有这种气魄!也没有这种不惜代价的疯狂!!

“大…大将军的亲妹妹…王妃的娘家…”一个老军医哆嗦着,失神般喃喃了一句。

帐帘再次被猛地撞开!更为凛冽刺骨的寒风裹挟着大股雪粒,如同凶兽的咆哮狠狠灌入!一道身影在漫天飞雪中踏了进来!

寒光一闪!

朱樉反手将染血的长刀插回背后刀鞘,动作干脆利落。他抖了抖玄色大氅上厚达寸余的积雪,簌簌的雪块砸落在脚下的湿毡子上。那张被塞外酷寒风雪和连日疯狂奔袭磨砺得棱角更加分明的脸,此刻青黑中泛着一股玉石般的冷硬光泽,嘴唇冻裂了几道血口,覆盖着细碎的白霜。唯有那双眼睛,深陷在刀削斧凿般的眼窝里,在昏暗摇曳的灯火中,亮得如同淬了寒冰的星辰!目光一扫之下,帐内那血腥、混乱、绝望的气息如同被利刃瞬间劈开!

寒意!锐利!肃杀!不容置疑!

他的目光没有在任何人脸上停留哪怕一瞬,直接穿透了弥漫的瘴气和摇曳的灯影,死死锁定地毡上那个如同巨大腐肉块的王保保!

看到王保保那灰败死气的脸、脖颈厚厚绷带上不断渗出的刺眼乌黑脓血,以及身下铜盆中那不断滴落的死亡丧钟之声!朱樉眼中的寒冰瞬间燃烧成了焚尽一切的火焰!暴戾、愤怒混合着医者对致命危机的本能警觉,在他胸腔里掀起滔天巨浪!

“闪开!!”

两个字如同两块冰山碰撞出的轰雷!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寒暄!带着一种碾压一切的冷酷威势!

他迈开大步,靴底踏着湿滑冰冷的地毡,溅起污浊的血水,径直朝着王保保走去!目标明确,杀气腾腾!

李时勉和王谦两个老骨头,被一路疾驰的风刀霜剑刮走了半条命,此刻被帐内浓烈至极的腐臭血腥气一冲,胃里翻江倒海,险些当场吐出来,脸色蜡黄如金纸,浑身都在打着摆子。只能被王府侍卫死死搀扶着,勉强站稳。

朱樉根本不管身后两个随时要瘫倒的老家伙,他几步已经跨到王保保近前!

“住手!你干什么?!”一个离王保保最近的、脸上有麻子的中年军医惊得头皮炸裂,下意识张开手臂想要阻拦这个突然闯进死地的煞星靠近病患!他的手刚抬起来——

一只有力的大手快如鬼魅般探出!

不是打人!而是如同铁钳,死死扣住了那军医试图阻拦的手腕!一股沛不可挡的巨力瞬间传递过去!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彻帐篷!清晰得如同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啊——!”那麻脸军医发出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嚎!他的身体像一只破麻袋般被那只手随意地一甩,整个人打着旋儿横飞出去!砰地一声巨响!重重撞在毡帐内壁支撑的木桩上!软软地瘫倒下去,抱着扭曲变形的手腕,喉咙里只剩下嗬嗬的倒气声!满脸的惊骇欲绝和无法理解的剧痛!

“嗡!”

整个帐篷仿佛在这一声骨裂与惨叫中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所有军医,包括刚才还在暴躁踱步的阿古拉,以及那七八名亲兵,全部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瞬间僵在原地!瞪圆了眼睛,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死死扼住!连呼吸都忘记了!

快!狠!暴戾!

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多余动作!一个意图阻挡的军医,瞬间被废掉一只手,如同蝼蚁般甩飞!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凶神?!一言不合就直接断骨?!这是人?!

“你!!!”阿古拉终于反应过来,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暴怒瞬间淹没了理智!他可是王保保军中第一勇士!万夫长!对方虽然是王妃兄长,是大明亲王,但这是在他们的军帐!在库库诺尔!大将军的地盘!一照面就废了他手下军医?!

“砰!”阿古拉巨大的脚掌狠狠踏前一步,踩得地面毡子深陷!双眼赤红如血!蒲扇般的大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弯刀!野兽般的咆哮正要冲出喉咙!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生死关头!

朱樉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一步!仅仅是一步!毫无预兆地!在阿古拉巨脚踏前、怒啸欲冲的前一刹那,猛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速度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仿佛直接撕裂了两人之间那短短几步的空间!

不是攻击!而是压迫!

朱樉整个人如同瞬间拔地而起的一座险峰!身体几乎和阿古拉那铁塔般的身躯贴面而立!那张青黑冷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燃烧着冰焰的瞳孔,如同冰冷的探针,直刺入阿古拉惊愕瞪大的眼底最深处!那目光中蕴含的绝对自信、不容置疑的威严,以及冰冷的如同俯视蝼蚁般的蔑视,瞬间如同万载寒冰直接灌顶浇下!

“滚!”

一个冰冷彻骨的“滚”字,如同重锤砸在阿古拉的耳膜上!没有大吼,没有咆哮,却如同带着千军万马冲锋的意志,带着尸山血海凝聚的煞气!更有一种超越生死的、来自上位者的绝对俯视!

刹那间!

阿古拉浑身汗毛倒竖!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冰针穿透了他的皮袄,狠狠扎进了他的骨髓!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深入灵魂的、面对天敌般的巨大恐惧,如同冰水从尾椎骨直冲头顶!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怒火和即将冲出的咆哮!他那巨大的身体如同中了石化术,僵硬在原地,连指尖都不敢动弹分毫!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太阳穴的血管在突突狂跳,眼前阵阵发黑!那握在刀柄上的手指,指骨僵硬得如同铁铸,根本拔不动分毫!

这…这绝不是什么王公贵族的虚张声势!这是真正从尸山血海最深处爬出来的煞神!是一口可以吞噬一切生命的…怪物!

朱樉根本没有再多看他一眼。那一步一喝,如同驱散一只挡路的苍蝇。压迫阿古拉的威势瞬间收起,他猛地转身,单膝狠狠砸在王保保身边冰冷的毡毯上!溅起一片细小的血沫和冰碴!

“剪刀!烈酒!滚水!越多越好!取新煮沸的来!快——!”朱樉的声音如同刮骨钢刀,刺穿空气!他一把抓起随身的牛皮药箱,粗暴地打开盖子!另一只手已经直接摸向腰间!锵啷一声!一柄闪烁着暗沉乌光、刃口弧度诡异、尾部尖锐如蝎刺的短小弯刀被他抽了出来!那刀锋映着帐内昏黄的灯火,流转着一丝粘稠的、让人心胆俱寒的幽芒!

与此同时!

一直如同木桩般钉在门口、浑身风雪的一个王府侍卫猛地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

“遵殿下令!!万灵止血散!百年参粉!还有…寒山霜叶膏——!!”随着嘶吼,一个散发着刺骨寒气的长条形玉盒被猛地高举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