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2章 东窗事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班师的队伍,死气沉沉。
来时,我们是气吞山河的虎狼;归时,却成了夹着尾巴的病犬。
队伍中,往日最是喧闹的牛皋,此刻,却只是抱着酒葫芦,一言不发。
许多士兵,在行军的途中,忍不住悄悄地抹着眼泪。他们想不通,为何在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等来的,却是十二道撤退的金牌。
而我,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心中,早已是一片冰凉。
我知道,等待我的,将是一张,早已织好的,无形的大网。
我的独白,在此时响起,充满了悲哀与决绝。
【我这一生,不怕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是军人最高的荣耀。】
【我怕的,是死在自己人的,构陷与猜忌之中。】
【那,不是荣耀,是屈辱。】
……
回到京城临安,我所预感的一切,都应验了。
迎接我的,不是庆功的酒宴,不是百姓的欢呼。
而是,一道冰冷的圣旨。
在金銮殿上,那个高高在上的官家——宋高宗赵构,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
他身旁的宰相秦桧,则用一种毒蛇般的,带着一丝得意与阴冷的目光,静静地看着我。
圣旨,由一个尖嗓子的太监宣读。
内容,先是假惺惺地,表彰了我“十年征战之功”,随即,话锋一转,以“边事暂息,理应休养”为由,解除了我的一切兵权,收回了我的帅印。
将我,封为了一个,有名无实的“枢密副使”。
而我那支,跟随我出生入死,百战百胜的岳家军,则被无情地,拆分,打散,编入了其他的军队之中。
当我走出大殿,回头望去时,我看到,那面陪伴了我十年,令金人闻风丧胆的“岳”字大旗,正在被人,缓缓地,从旗杆上,降下。
一个曾经在我麾下效力的年轻士兵,忍不住冲上前去,想抓住那面正在坠落的旗帜,却被御林军无情地推开。
我看着他那张,充满了不甘与泪水的脸。
我的独白,在此时响起。
【他们收走了我的兵权,拆散了我的军队。他们以为,这样,我便成了没有爪牙的病虎,再也无法威胁到他们。】
【他们不懂,岳家军的魂,不在于兵符,不在于旗帜,而在于‘精忠报国’这四个字。只要这四个字还在,魂,就还在。】
天幕之外,万界时空,所有帝王,看到这一幕,无不发出了愤怒的叹息!
大唐,太极宫。
李世民气得脸色发白,他指着画面中,那个坐在龙椅上,连头都不敢抬的赵构,怒道:“昏聩!愚蠢!自毁长城!此等君王,与那亡国之君,有何区别?!”
大明,奉天殿。
朱元璋更是直接骂了出来:“孬种!真是个孬种皇帝!怕成这个样子,还当什么皇帝!不如趁早,把龙椅让给金人去坐!怪不得!怪不得!”
“活该宋朝被灭!!!”
画面,并未停止。
它用一种,更冰冷,更残酷的方式,向万界时空,揭示了这场冤案的,真正源头。
画面一转,来到了临安城内,一座奢华的宰相府邸。夜,已经很深了。
书房之内,烛火摇曳。窗外的风,吹得树影摇晃,如同鬼魅。
宰相秦桧,与他的妻子王氏,正在对坐密谋。
秦桧,面容瘦削,眼神阴鸷,他端着茶杯,慢悠悠地说道:“岳飞的兵权,已经被解除了。但这,还不够。只要他还活着,主战派,就永远有主心骨。官家,就永远睡不安稳。官家睡不安稳,你我,又岂能安枕?”
他的妻子王氏,一个看起来比秦桧,更加狠毒的妇人,冷笑着接话道:“相公,缚虎容易,纵虎难啊!若不趁此机会,将他彻底铲除,等他日后东山再起,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秦桧皱眉道:“可杀他,总得有个罪名吧?官家虽然忌惮他,但也不想背上一个‘斩杀功臣’的骂名。谋反?我们,并无证据。”
王氏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毒蝎般的笑容。
“相公,真是糊涂了。证据,是可以找的。找不到,也是可以,造的嘛。”她压低了声音,阴恻恻地说道。
“他儿子岳云,部将张宪,皆是他的心腹,又是血气方刚的勇武之辈。我们只需,寻得几个叛徒,许以高官厚禄,还怕他不肯诬告吗?再伪造一些他们与岳飞暗通书信,意图在襄阳起兵‘谋反’的所谓‘罪证’,再买通几个言官,在朝堂上,一同发难。”
”届时,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官家本就多疑,岂有不信之理?只要将他们打入天牢,严刑拷打,还怕他们,不招吗?”
一场天大的冤案,就在这小小的书房之内,在夫妻二人的轻描淡写之间,被策划了出来!
天幕之外,始皇帝嬴政看到这一幕,眼神中充满了鄙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此等手段,阴险,卑劣!朕杀人,向来是堂堂正正地杀!”
……
很快,秦桧一党,便在朝堂上,对我们发起了弹劾。
我,我的儿子岳云,我的部将张宪,被以“意图谋反”的罪名,逮捕下狱。
画面之中,禁军冲入我那简朴的府邸,我坦然受捕。
而另一边,我儿岳云,在军营中被捕时,却是怒发冲冠,他打倒了数名禁军,高声怒吼:“我父精忠报国,尔等奸佞,竟敢如此构陷!”
但,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他,亦被锁拿。
画面,再次回到了那阴冷的大理寺天牢。
主审官何铸,连续审问了我们数日。他将那些所谓的“人证”、“物证”,一一摆在我的面前。可那些东西,漏洞百出,根本经不起任何推敲。任凭他们如何严刑拷打,我儿岳云,部将张宪,皆是铁骨铮铮,宁死不屈,不肯承认那莫须有的罪名!
何铸,作为一个尚有良知的官员,也知道,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冤案。
他再一次,无功而返。
最终,他硬着头皮,来到了宰相秦桧的府上。
他对着正在悠闲品茶的秦桧,躬身说道:“相爷,岳飞一案,遍查无证,恐难定罪啊。如今朝野议论纷纷,军中亦有不稳之兆。韩世忠将军,今日还曾当面质问于我。若无铁证,怕是……难以服众啊!”
秦桧,缓缓放下了茶杯。
他抬起眼皮,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何铸。
他没有发怒,也没有解释。
只是,轻描淡写地,从口中,吐出了三个,让整个华夏历史,都为之蒙羞的字。
天幕,在此时,死死地,对准了他那张,奸佞的脸!
“莫。”
“须。”
“有。”